第36章 他是
已逝之人，留存世间的人便没什么好开心的。
如初之人，心之所向之人便没什么能伤心的。
上藜伸出手碰了他的额头，淡淡道：“你身上的禁制本君解了，你日后修炼比平常多几倍，但这一魄，本君不会还你。”
司夜没觉得有什么变化，可能是上藜在逗他玩。
在帝君的细心照顾下，日子一天天过去，司夜的伤好了大半，待在宫里闷得发慌。洛晗扶着司夜出去走走，让他多熟悉熟悉天宫，活动活动筋骨。
他们身后跟了三个星使，还有二十名守卫，应该能护住司夜的安全。
司夜越发胆大，说不理就不理，任帝君形影不离的跟在人身边，这像极了一个跟班。
洛晗不知自己何时得罪了他，疑问道：“我惹你了吗？怎么这般对待我。”
司夜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心里在想什么？
洛晗心中有一个不好的猜测，司夜知道了他的身份，那他怎么办？
他凝思片刻道：“阿夜，我……”
司夜哼了一声，转过头走了，不看他。
虚惊一场，只不过是司夜生气了。
前面不远处就是饲养灵兽的地方，那里大部分的乖巧听话，一小部分本性难驯。
“我不走，我要陪着我的灵兽。”
仙翁为难道：“闻溪上神，这是天帝陛下的意思，擎月宫负责帝君的灵兽，你的灵兽能放进来已经很难了，帝君知道了会怪罪的。”
闻溪急的跺脚，指责道：“帝君灵兽那么多，你还不得累死，我进去还能帮你照顾一些，你应该明白。”
司夜听到“帝君灵兽那么多，你还不得累死”狠狠地瞪了洛晗一眼。
洛晗很无奈，养个灵物都惹他生气，整个天宫还有什么会惹他生气，谁来给帝君说一说啊！
仙翁说了半天，劝不走人，只能低头叹气，准备关上门。
闻溪一下子抱住仙翁的腿，哭哭求道：“你就让我进去吧，我保证不碰帝君的灵兽。”
仙翁没法子，他是想让她进去，但是天帝陛下下的旨意，他不敢违。
闻溪死死不松手，仙翁也不进去了，随她一直抱着。
司夜看了洛晗一眼，无情的翻了一个白眼，然后朝擎月宫走去。
洛晗跟在司夜身后，一个星使看不惯司夜这样对着他道：“帝君，这位小仙君压根是在试您的忍耐力，要不要属下给他一点颜色？”
洛晗怒道：“放肆，本尊的人，你最好别碰！”
星使闻言低下头，望帝君息怒。
司夜看着一老一小的拉扯，忍不住道：“这么大岁数了，还待在这里，也不知天宫是怎么安排的人。”
仙翁面露惊慌，上下打量着司夜，提醒道：“小仙君莫要口无遮拦，身在天宫就要守天规，一不小心说错话可能会罚几十鞭。”
司夜完全没当回事，打量着闻溪。
闻溪眼睛一动，猛然站起来，大声道：“你就是当日帝君从神台上救下的那个小仙君，你恢复的不错嘛！”
仙翁也感到意外，帝君会看上的是个什么样的人，更加敬畏他。
背后有人轻咳一声，闻溪苦笑的低下头，但是手却没松。
司夜没好气的转过身看着这个道貌岸然的帝君，与他挨近些。
洛晗没觉察到什么，向前走了几步，岂料司夜狠狠地踩了他的脚。帝君也是要脸的，即使很疼也不能叫出声，身后一群人一愣，还没反应过来。
司夜和善地笑了，又翻了一个白眼给他。
洛晗没想到司夜下手居然这么狠，他脚拿开后，不由后退几步。
两个星使一起扶住帝君，另一个星使拔出手中的剑，缓缓向他走去。
“整个天宫还没有人动帝君一分一毫，你找死！”
司夜害怕的闭上眼睛，剑却迟迟没有刺来。他再睁开，洛晗站在他身前，星使及时收回手中的剑，跪了下来。
洛晗松了一口气，看了看他，在天宫谁也不能伤害他。
司夜也看了看帝君，正色道：“你要杀我。”
洛晗摇头，若是想杀他，又何必三番五次的去救他。
司夜显然不信，拿出衣襟里的令牌，“你说过，天宫里谁也不能阻拦我，可这不是我的……”
这不是他的护身符，他还是会丢掉命。
他原本以为成神可以保护身边人，突然觉得天宫里的人都是衣冠禽兽，待的越久，就会被影响。
他以为帝君跟那些人不同，这些时日的相处，帝君是一个好人，不是吃人肉喝人血的罗刹，只是经历不同罢了。
如今，星使却要杀他，换做是天帝或是天后，早就能扬了他的骨灰。天宫是个是非不清的地方，对也好错也好，纠缠不清的人，谁欠谁理不清了。
司夜将令牌还给帝君，丢弃这个旁人要不来的东西，旁人求的东西不是他所求的，没必要去争去抢。
洛晗接过，十分犹豫要不要这时摘下面具，告诉他自己是谁。
司夜没留机会给他，转身就走。
洛晗慌了，感觉心里空荡荡的，特别想找个东西塞进去。他抓住司夜的手，祈求道：“不要走，我保证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他一双情悲交加的眼睛，让人好心疼。
司夜顿了顿，猛然甩开，奈何他抓的太紧。
洛晗厚着脸皮抓住的手不放，司夜抬手间，露出了左臂上的一道疤痕。洛晗愣在原地，张开嘴久久发不出声。
这疤痕，他真的是寄渊，他真的还活着！
司夜的手腕被弄疼，越发挣扎，洛晗开心的一下子抱住他，嘴里念道：“我终于找到你了。”
四万多年，他有赎罪的机会了，不会再是孤独的一个人了，他的哥哥回来了，只不过忘记了他，忘记了一切。
失而复得很好，得而不失会更好，失去过的人，才会加倍珍惜，用心呵护。
属于自己的永远都在，不属于自己的，争不到，走不出自己的执念，到哪都有想念之人的影子。
洛晗想起了一句话——花落花开，人聚人散，久别重逢，一壶酒解万愁，恩怨自在人心，没有感同身受，莫认定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