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监视
三魂七魄入人间的过程没啥吸引帝君的，他没少到司命星君那里晃，知道的一清二楚。
司夜这跟神仙历劫差不多一样，神躯留在天上，元神渡劫。
帝君的灵力太弱，只能看到这一点，就变成了普通的镜子了。
洛晗心里有很大把握，司夜就是寄渊，就是他哥哥，他抓着司夜的左臂，掀开衣袖，仔细一看。
衣袖下半点伤都没有，疤也没有。
他表情失落，不信道：“怎么不可能，不是说这伤疤去不掉吗！”
洛晗松开手，眼角红红的，瞧着司夜的脸。
“你不是他，你不是他……”
他的感觉错了，司夜不是，伤是证据，可司夜没有，手臂上一道伤痕都没有。
洛晗坐在地上，蜷缩在一角，嘴里道：“哥哥，我真的找不到你，你还在恨我，司夜跟你很像，我很希望他是，可……可他不是。”
希望越大，失望更大，不要过多期盼，不然浪费的不仅仅是时间，而是等着的心意。
人一生的烦恼就是放不下，得不到，看不透，忘不了。
没有什么过不去，只是再也回不去。
帝君入了心的人怎能说忘就忘，入了情的人怎能说放就放。
寄渊死了四万年，天地间也不会再有他的身影，只是回忆折磨人心罢了。
如果事与愿违，就要相信上天一定另有安排，所有失去的，是否能再回来。
洛晗回到了客栈，神色极冷，像是丢了魂。
房间里的静檀和云漪担心坏了，生怕他有一个闪失，那就有罪了。
静檀见他回来了，脸色难看，关心道：“小师弟，你没事吧！”
他摇头，眼里的泪水夺眶而出，掉落下来，带着鼻音道：“师兄，寄渊哥哥真的死了吗，为什么我能看见他的背影！”
云漪抱着他道：“舅父，寄渊仙君已经死了，你亲眼目睹，为何不敢相信。”
静檀的表情凝重，像是有心事，眼睛里全是杀意，有人得罪他了么？
洛晗的情丝未动，只是一丝想念，不会被灵力反噬。
他与司夜的因果算是开始了，即使司夜不是，他也要留住，有一个相似的人也好，想要弥补，告诉寄渊他真的后悔了。
后悔，他没有在人活着的时候表明心意，他喜欢他，第一次见他就喜欢他。
洛晗那时不敢说，怕说了后，寄渊会不理他，会避开他，还会顾及到身份离开。
他的父亲应该不会同意他有断袖之癖，他就一直没说。
如今人死了，说了又给谁听，他很恨他自己为什么没用，为什么救不了他的父亲，救不了他的族人，连他的哥哥也救不了，堂堂帝君，不过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无用之人。
他服气别人说他是废物，他自己也觉得是，四万年来天天躲在上藜的庇护之下，被妖魔抓了许多次，闯的祸也是不少，上藜没少出面解决。
云漪也很难过，寄渊也算是她半个亲人，也会没少疼她，跟帝君一样。
静檀捏紧手指，杀气腾腾，云漪都能感觉到，有人要遭殃。
容城，药宫。
寒冷潮湿的地牢中，御史中丞在一旁鞍前马后，满头大汗：“审了三天三夜，连一句话都没弄出来，嘴太硬了！”
有人跑来，在中丞耳边道：“大人，国师来了。”
“什么！”中丞心惊肉跳，“国师来了！”
下一刻，一位穿着紫色衣袍的人，腰间挂着一串铃铛，周身灵气萦绕，袖上绣着云纹，一副面具挡住大半脸，一双眼睛炯炯有神，朱唇皓齿，但眼神中却透着冷漠，显得格外没有耐心。
中丞遥遥看了一眼，他没见过国师，看这身形是位女子，年纪不大就能让国君唯命是从，很厉害，朝中大半的人都恭恭敬敬。
他半是害怕，半是……激动。
国师的脾气还好，就是一个不开心就拿人炼药，谁不担心自个小命。
国师手下的暗卫早已过万，个个都是上仙半神等级，哪个敢言不怕，哪个敢言能抵！
六界以实力为尊，弱者只配卑躬屈膝，强者凌于之上，睥睨苍生。
国师走路带风，衣袖一挥，坐在案前，显得特别有权。
“中丞大人，还撬不开嘴么。”
“国师，我们用尽办法，可他的嘴太硬了。”
中丞是被国君派来的，能出入药宫已是国师允许的，私闯的人没出半刻便会被暗卫抓了。
中丞偷偷瞄了一眼国师大人，从她脸上没看出要动怒的意思。
一个文吏走过来，双手递上了卷宗：“国师，这是所有失踪的人。”
“名册上，一共失踪十六名女人，相同之处…他们都是十四年前去过江晁府上的人，只是……”
国师来了兴致，“只是什么？”
文吏点头说是，愣了一下：“当年江大人的府上走水，一家四十二口全都死光。”
中丞道，“江大人一家无一生还，连唯一的幼子也……”
国师沉默一会，做了个手势，中丞立马明白。
中丞早就想见识国师的实力，眼下这个机会正好，看看是不是江湖骗子。
不一会，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被带了过来，镣铐加身，满身伤痕，脸色苍白，嘴角有血，手指红肿，衣衫都被染红了。
国师打量着孩子，怎么瞧着也不像是凶手。
会不会是知府逃脱罪责找的替死鬼？
国师怒道：“这么小的孩子会杀人，当本座是傻子吗！”
中丞跪下道：“是他，他亲口在百姓面前承认，还打伤了五个衙役，被押送到这的。”
国师懒得废话，手段早用尽了，但瞧着这孩子可怜，就不打算用点狠的。
腰间挂的铃铛摇动着，一股灵力让周围黯然失色，身处阿鼻地狱。
国师闭上眼睛陷入其境，进入他的梦境中。
本以为这个孩子心里会害怕，没想到他纹丝不动，脸色镇定的站在原地。
国师笑了：“你有如此心性，临危不乱，镇定自若，倒是难遇。”
“国师大人，你是神，对不对？”
国师眸子微动，不点头，也不否定。
半晌过后，国师睁眼，孩子也醒来。
中丞还不了解什么情况，就听见国师说放了他，转身而走。
众人吓了一跳，纷纷低下头，乖乖放了人。
国师刚从地牢出来，就听见暗卫禀告有人求见。
正殿里一个穿的不太好的人在等候，站的一动不动。
是一个掌柜。
他见国师来了后跪地行礼。
国师坐在椅子上，侍女端了茶，她拿了一杯喝了一口，问道：“仙奕阁出了何事？”
掌柜作揖道：“您放在灵药里的锁魂镜，三日前被人买走。”
“哦！那花了多少钱？”
“这……这、这……”掌柜一时之间不知该咋说，就从衣袖里拿出了一片黑黑的东西。
“属下跟那人说了钱买不了，那人就拿了一片黑鳞换了。”
侍女拿过鳞片递到国师手中。
国师看着黑鳞，黑里透红，眼睛都瞪大了，急忙道：“这鳞片当真是那人的，那他是否还在暄城？”
掌柜没见过国师有这反应，回道：“是那人换的，至于人还在不在暄城，属下不知。”
“属下斗胆一问，大人，这是何物？”
“龙鳞。”
听着国师的语气，很激动，又很不敢相信。
国师看着龙鳞，手指不停擦拭着，嘴角微微勾起，龙鳞泛着光。
“传令下去，今日起所有在外的人秘密观察暄城的动向，定要找到龙鳞的主人，记住谁不许伤他，要他完好无损的，若他需要帮一把，找到后先来禀告，都不要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