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4章 夜上海6
唐宁下意识的抓住白羽的胳膊，眼睛瞪得老大，说话都结巴了：“他，他们，他们……”
白羽把唐宁拉到身后，借着柜子里的灯光上前查看，通过辨认面部白羽认出一个，他沉声道：“他们是降魔师。”
唐宁没说话，但白羽明显感觉到胳膊上的手加重力道。
“没事，不是还有我呢吗？”
唐宁心脏狂跳，不是害怕，她脑补了她和白羽也被做成干尸的惨状，瞬间头皮发麻，恐惧一波波袭来。
她后悔了，为什么要答应白羽陪她一起来，不然也不会平白给云少城买一送一了。
突然，“砰”地一声，储物室的门开了，走廊里亮着灯，门口空无一人。
唐宁和白羽同时屏住呼吸，眼神刚一触碰，心照不宣地抬腿要跑。
可下一秒，一道黑影逆光闪现，唐宁来不及反应，就被伸过来的一只大手抓住了……
再睁眼时，唐宁已经在屋顶上，四周一片死寂，仿佛坠入另一个黑暗空间。
忽然一束白光从空中打下来，唐宁遮住眼睛，渐渐适应光线。
黑暗里，云少城拖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缓缓走出来。
看清后，唐宁惊呼：“白羽。”
云少城轻轻抬手往上一抛，白羽像被吊在半空，如同古时候吊在城楼上示众的尸体，耷拉着脑袋毫无生机。
看着白羽鲜血从身体各处往下流，唐宁泪流满面，哀求道：“你放了他吧，你要怎么样冲我来，不关他的事。”
云少城还是相片里的那身衬衫马甲，头发一丝不乱。
他慢慢走到唐宁跟前，提起裤线蹲下来，出声道：“现在求我？动小晴骨灰的时候想什么了？”
唐宁哭得浑身发抖：“对不起。”
她不是认怂，也不是怕眼前这个鬼，是怕白羽因为她的一时冲动死掉。
她在这里一点法力也使不出来，就是个不堪一击的普通人，这种无力感让她深深自责。
见状，云少城笑了一声：“知道那几个降魔师怎么死的吗？他们试图杀了我，本来你在幻境老老实实的待两天，说不定我心情好就放你出去了，可你偏偏要动小晴，为什么？”
唐宁抹了把眼泪，抽泣着说道：“小晴的骨灰是我抢的，也是我威胁你的，要杀就杀我，放了他。”
云少城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半天，冷声道：“你知不知道，我看见你把手伸进小晴的骨灰里，心有多疼，你要把她挫骨扬灰？杀了你，太便宜你了。”
云少城缓缓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慢条斯理的说：“亲眼看着你朋友因为你而死，会不会更心痛啊？”
说罢，不等唐宁再开口，云少城已经走到白羽跟前，狠狠扯断他一条胳膊。
“啊……不要！”唐宁疯了似的扑过来，还未接近，身体就被无形的力量禁锢了。
云少城享受报复的快感，接二连三又扯断白羽的另一只胳膊和一条腿。
白羽像一块破布一样挂在空中，从始至终没有一点反应，他可能早就死了，死后还要被分尸，唐宁彻底崩溃，一声歇斯底里的嘶吼，划破整个黑暗。
云少城看着瘫软在地上的唐宁，哼笑一声，扔掉手中的一条人腿转身走了。
回到房间，云少城掀开被子上床去抱熟睡的方晴，手刚搭上去，发现不对，扳过来一看，眼睛倏地睁大：“白玲？”
白玲美目流转，媚声道：“云少。”
云少城腾地下了床，见鬼似的问她：“你怎么在这？小晴呢？”
白玲坐起来，拢着暗红色的睡袍，幽幽开口：“呵，我为你做了那么事，你心里只有那个贱人。”
云少城一副吃人的模样，一字一句：“小晴呢？”
白玲像是笑他痴人说梦，扬声道：“你还找她呢，在你娶我进门的时候就该知道，她不会留在你身边了，而你……不是也为了得到白家的产业放弃她了吗？”
云少城眼底充血，紧紧攥着拳头。
瞧他痛彻心扉的样子，白玲火上浇油：“她是怀着你孩子走的，不知道会不会出什么意外呀。”
云少城疯了似的跑出去，派所有人出去找，到处张贴寻人启事，不惜重金也要把方晴找回来。
功夫不负有心人，半年后方晴被人带回来，九个月的肚子，穿着粗衣麻裤站在他面前。
失而复得，云少城激动得红眼了眼眶却不敢上前碰她一下，方晴的眼神结成霜，冰冷的看着他。
云少城没有再放方晴走，他不能承受失去她的痛苦，他把方晴软禁起来了。
就在这栋小洋楼里，云少城将白玲赶出家门，包括家里之前的佣人，凡是能唤起不好记忆的，云少城全部清理掉。
他每天什么都不做，只陪在方晴身边，陪她待产，陪她做月子，极尽温柔的哄她，可方晴从来没笑过。
女儿百日宴那天，云少城从酒会上回来，到房间门口看了眼腕表，九点五十分，还不到十点。
他答应过方晴，以后就算有推不开的应酬，也不会超过晚上十点。
正要推门，听到里面“噼啪”的声音，进去一看，地上两只打碎的碟碗。
小女佣怯生生的说：“少爷，少奶奶一天没吃东西了……”
话还没说完，云少城打断她：“再去盛一碗上来。”
“是。”
小女佣退出去，云少城看着始终望着窗外的瘦弱女人，扯了扯衣口的领带走过去坐在床边，柔声道：“怎么又不吃东西了，不和胃口吗，想吃什么，我叫他们做。”
方晴一言不发，只盯着天上的月亮。
不多时，小女佣又端着一托盘饭菜上来，云少城眼神示意她出去，待小女佣出去后，他端起碗，拿起羹匙吹着里面的疙瘩汤，递到方晴面前：“听话，吃一口。”
方晴瞥眼，冷漠道：“云少城，你把我留在这有意思吗？”
云少城不接她话茬，保持喂饭的姿势，继续道：“听话，先把汤吃了。”
“听话”两个字像个魔咒，这几个月云少城对方晴说的最多的就是，听话。
这回，方晴没有摔碗，疲惫的叹了口气，垂着眼道：“让我走吧，我不想看到你。”
云少城放下手里的碗，一把将方晴骨瘦如柴的身体抱在怀里，轻声忏悔：“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你恨我，可我没办法，我不能眼看着若大家业毁在我手上，是我太自私没有考虑你的感受，小晴，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为了孩子，看在孩子的份上，别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