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0章 第一单生意
周一早上，唐宁办好过户手续，回到家便开始为期十天的“特训”。
所见成效……一般。
一般也就算了，她还自我感觉良好，一度认为自己已经出师，可以行走江湖斩妖除魔。
瞧她一副自鸣得意的样子，冉麟想挫挫她锐气，吩咐剑迟半夜叫个小鬼陪她“练手”。
没想到楼上打得惊天动地。
冉麟和剑迟正在客厅打王者荣耀，开局话外音：“敌军还有五秒到达战场，五，四，三，二，一……”
“啊…！”
二楼一声女人尖叫，冉麟置若罔闻，头不抬眼不睁，继续打游戏，剑迟比较好奇，趁机抬眼偷瞄，就这一眼差点收不回来。
只见唐宁围着大浴巾，头上顶着白毛巾，怒目圆瞪，正踩在二楼扶手上往下跳。
前面男鬼边跑边回头气她，
唐宁像炸了毛的猫：“敢砸我电脑，今天不收了你，我唐字倒着写。”
说罢，一张灵符飞出去，唐宁快速掐了个法印，大喊一声：“诛邪。”
眼见唐宁动真格，男鬼调头就往冉麟那边跑。
没等跑到沙发处，感觉身后一点动静没有。男鬼停住脚步回头看，目瞪口呆。
手指上的法印还没解，唐宁杵在原地，眼珠东瞟西瞟，过了好一会，鸡崽儿大小的玄音从二楼忽上忽下的扑腾下来。
飞到男鬼跟前，奶凶地朝他印堂撞过去，男鬼抬手轻轻扒拉一下，玄音吧唧掉在地上。
同时，剑迟手机里传来英雄的阵亡台词：“没关系，我只是睡一觉！”
剑迟那边乐得肚子疼，冉麟则放下手机，挥手让男鬼退下。
这下唐宁看出来了，不是男鬼戏弄她，是冉麟戏弄她。
男鬼咻一下闪了。
她走过去捡起摔得晕头转向的玄音揣在兜里，抬眼瞪着冉麟，“你什么意思？”
冉麟眼皮一掀，揶揄道：“试试你手艺，别哪天一不小心把我收了。”
唐宁是欠他人情，欠他一条命，可也不能毫无尊严的被他戏耍。
唐宁说话挺冲：“试完了？试完了赔钱，你手下把我笔记本砸了。”
冉麟问：“多少？”
唐宁张口就来：“一万二！”
冉麟二话没说，手向空中一伸，和唐宁一模一样的笔记本出现在他手里。
唐宁一把夺走，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身走了。
……
最近这几天唐宁一直没和冉麟还有剑迟说话，闷声把营业执照给办了。
几天之后，rt不动产正式营业。当然，这是营业执照上的名字，而在异站上，唐宁重新改了id，鬼王售楼处。
而唐宁第一个要清理的房子，紫澜明月。
前后大约半个多月，整个四号楼空无一人，死气沉沉。
唐宁出了电梯，先瞅了一眼对面漫画公司的招牌已然落了一层灰，走廊里，针落有声。
走到16-4的门口，唐宁准备拿钥匙开门，想了想，抬手按下门铃。
“叮咚，叮咚，叮咚。”
随着门铃响起，里面有人应声：“谁呀？”
不算上次冉麟戏弄她，毕竟这是第一次捉鬼，唐宁心里不免有些紧张，“我是新来的家教。”
她来之前做过功课，这个叫甜甜的女孩，因为成绩不好，家里人经常给她请家教，而她和每一个家教的关系都很好。
门里脚步声越来越近，“咔”，门开了。
一个长发披肩齐刘海，身穿高中校服套裙的女孩站在门口，面色红润，朱唇勾起，和前阵子反复跳楼的女鬼判若两人。
唐宁杵在门口，一时分不清对面的是人是鬼。
女孩见她干砸吧嘴不说话，微笑颔首，恭声道：“老师你好。”
唐宁感觉自己脚下发虚，强撑着走进门，门在身后“砰”地一声关上，吓得她一激灵。
女孩回头说：“不好意思老师，我开了窗户，风大。”
唐宁以为经常见鬼，早见怪不怪了，结果见鬼和捉鬼根本就是两种感觉。
眼前的女孩越鲜活，她越瘆得慌。
冷静下来之后，唐宁开口：“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声音突然从她身后传来：“于思甜。”
唐宁闻声猛地回头，女孩的脸近在咫尺，笑容令人毛骨悚然。
她接过于思甜递过来的水杯，僵笑着说：“真好听。”
于思甜目不转睛的看着她，淡笑道：“老师，你怕我？”
唐宁紧张的喝水，抿抿唇说：“你长得很漂亮，我干嘛怕你？”
于思甜呵呵笑：“他们都怕我，怕我怕的都搬走了。”
唐宁一边听女孩说话，一边将房子扫了一圈，在书房的桌子上，看到一套卷子。
于思甜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了，说：“不好意思老师，你先坐，我要写卷子去了。”
唐宁笑着点头：“好，我先去洗手间，一会和你一起做题。”
于思甜笑着点头，然后走进书房，回手把门关上。
客厅里，唐宁将玄音放出来，可玄音这个不争气的，好像没睡醒，扑腾两下里倒歪斜。
唐宁低声教训它：“办正事呢，你能不能精神点？”
玄音小孩子心性，受批评不高兴，落在茶几上，翅膀蒙着眼睛不动了。
就在这时，窗外“砰”地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掉下去，唐宁反应过来，推开书房门，窗帘随风翻飞，空无一人。
唐宁跑到窗边，探头去看，果然，一楼的花坛边，于思甜躺在血泊之中。
唐宁回头拿起桌上的卷子，是一套批阅过的化学题，通篇错的地方红圈标注，密密麻麻都是，她瞥了眼右上角的分数，58分。
“我没考好。”
于思甜不知什么时候上来的。看着唐宁手里的卷子淡淡的说。
唐宁手里紧紧攥着降魔棒，只要狠下心朝天灵盖一棒挥出去，必将于思甜打得灰飞烟灭。
可是唐宁看着于思甜眼泪像断了的珠子往下掉，又想她那个重男轻女的父亲，顿时于心不忍。
“你已经死了。”唐宁不想再骗她，轻声说：“走吧，去轮回转世，别做孤魂野鬼。”
于思甜含泪缓缓抬头，努力勾起唇角，出声说：“从你进来我就看出来你不是老师，你是来抓我的。”
看着只比自己小两岁的于思甜，唐宁抿着唇，久久没有说话。
后来还是于思甜打破沉默，幽怨的说：“我不甘心。”
唐宁问：“因为没考好？”
于思甜摇摇头，清澈的眸子看着远方，她说：“我还没和我妈妈去过迪士尼，她还没吃过我做的饭，如果我走了，她回来找不到我怎么办？”
唐宁心头猛地一紧，母女连心，于太太何曾不是这样想。
从头到尾于思甜没有提过她父亲，唐宁也是无意，问了一句：“那你爸爸呢？”
此话一出，唐宁就后悔了，整个书房的气温骤降，再看于思甜，身体成黑白色，眼球黯淡无光，脸上逐渐龟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