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回归
三天后,早晨。
高三二班的教室里,读书声一浪高过一浪,终于肯上学的徐元青正趴在座位上呼呼大睡。
班头老李几次经过他身边,但想起徐元青母亲那哭红的双眼,只能叹了口气选择看不见。
这孩子平时学习也没见多努力啊,怎么脑子里那根弦儿就给崩断了呢?怎么就得了妄想症呢?老李的心中十分不解。
徐元青这几天的行为把身边人吓坏了。
他声称自己有个妹妹,不仅把家里翻了个底朝天、看着相册发愣,还到处质问亲戚、朋友、邻居、小区超市老板娘、保安大爷。
甚至还在学校门口堵住几个初中部的学妹问人家记不记得徐晓萱。
直到徐建国当街甩了徐元青两个大嘴巴子,他才低着头回家。
这时。
一个圆润的胖子背着书包从后门进入教室,悄无声息地坐在了徐元青的旁边,然后在他后脑勺上弹了一下。
这是徐元青的同桌,名叫裴高俊,又高又胖又白,不知道什么原因请了半个月的假,今天才回校。
“敢弹你爹!”徐元青惊醒后一把掐住了裴高俊的肚皮上下晃动,虽然依旧波涛翻飞,手感却大不如前,肥油好像薄了一些。
“想我吗?”裴高俊眉飞色舞,似乎心情很好。
“你最近在家安胎了?”
“呵呵。”
“那就是噶痔疮了。”
“放屁!我的菊花很健康!”
“那肯定是得猪瘟了。”
“能不能盼着我点好?”
“你终于承认自己是二师兄!”
“我去你妹!”裴高俊直掏徐元青的小弟。
徐元青对“妹”字十分敏感,紧紧抓住裴高俊的手腕反手向后掰,松开时在上面留下了五道指印。
“你这爪子怎么跟钳子似的?眼睛也这么红!感染t病毒啦?!”裴高俊抽回自己的手臂说。
“别烦我”徐元青按捺住烦躁继续睡觉,他这几天基本没睡,现在脑袋里嗡嗡作响。
下了早读,是早饭时间。
裴高俊硬拽着徐元青下楼,两人买好早餐来到操场,一如往常地蹲在跑道边看几个女体育生跑步。
裴高俊喜欢其中一个小麦肤色身高修长的,徐元青则中意另一个胸大肤白的。
“你女神来了!”裴高俊用嘴努了努一个跑向这边的穿着紧身短裤的女生说。
徐元青正捏着一杯豆浆往沙坑里呲,连头都没抬。
谁知,这位弹性惊人、呼之欲出的白肤运动少女竟然带着微微的喘息脱离跑道,慢跑至两个痴汉面前停住。
她用好听的声音和严厉的语气质问徐元青:“同学,这沙坑我们待会儿还要用,你怎么能往里挤奶呢?!”
徐元青缓缓站起,盯着她锁骨以下和肚脐以上的部位说:“这是豆浆,不是奶。”
“有什么区别,不都是污染沙坑?”女孩儿后退半步,轻捂胸口。
“你有什么讨厌的食物吗?”徐元青憔悴的面容上绽放出忧郁的笑容,望着空气中某个未知的焦点说道:“我最讨厌喝豆浆了,豆浆无处不在,令人窒息但如果有一天豆浆突然从这个世界消失了呢?毕竟已经相处这么多年了我还是会想她的啊!”
“神经病!”少女说完,转身就跑。
裴高俊无语地看着泪流满面的徐元青问他:“你哭什么哭?”
“我妹没了”
“你妹没了?”
“我妹没了!”徐元青转身,双手掐住裴高俊的肚皮。
“晓萱到底咋了?”
“她消失”徐元青突然意识到裴高俊居然说出了徐晓萱的名字,双眸透出厉光,直勾勾盯着他一字一句地问道:“你怎么知道她的名字?!”
“你神经病吧,我又不是没去过你家,你妹借我的switch还没还呢!”
“不可能!所有人都忘了她,连我家相册上的照片里都没有她,你怎么可能知道!你肯定是老李派来的托,假惺惺安慰我,实际上以为我脑子有病!”
“少来这一套啊,是不是游戏机不想还了!”
“你说说她长什么样子?”
“双眼皮,绿头发,比你黑。”
“还有呢?”
“我没观察那么仔细好不好!哦,对了,她喜欢看海绵宝宝!我每次去你家她都霸占着电视!”
“谢谢你”徐元青哽咽了,仰脖看天静待情绪恢复,然后才说:“这几天,我都怀疑自己真得了妄想症。”
“究竟发生了什么?”
徐元青正准备说话,手腕上的通讯器突然响起,他急忙跑到一边,点开语音模式,亚当斯慵懒的声音响起:“禁忌图书馆已经开启,后勤组的设备和药物也准备好了,三十分钟后归队,记得将冰幻牢笼中本体的记忆进行微调,以免前后言行矛盾。”
“可是队长,我妹的事还没有一点眉目”
“玛德已经回了话——就是那个档案员,他说找到了几个和你妹妹失踪类似的事件记录,但这些档案都无法借阅,需要你亲自去看。”
“我马上归队!”
“帮我带一箱啤酒,要绿岛的。”
徐元青拐回来和裴高俊说要去嘘嘘,然后就跑到了操场一角的大厕所里,等出来时已经变成了一个清洁工的模样,急匆匆穿过教学楼群,向大门口走去。
此时。
正常版的徐元青迷茫地从大厕所的蹲坑里站了起来,虽然记忆上没有断片,但总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他走出厕所,来到裴高俊身边,先是伸手弹了一下裴高俊的激凸,然后开始转身欣赏跑道上那些不吃早饭跑步减肥的女同学。
当徐元青的女神再次跑过来时,他露出痴迷的神态,半张着嘴,脑袋如摄像机般转动。
“晓萱到底怎么了?!”裴高俊疑惑地看着徐元青问。
“什么晓萱?”
“徐晓萱!你妹!”
“哦对,我是有个妹妹叫徐晓萱怎么了?”徐元青挠了挠头。
“你问我?你刚才不是说什么‘没了’‘消失’了”
校门外,某超市门口的音箱正用最大声播放着“好运来”。
清洁工徐元青抱着一箱绿岛啤酒走了出来,然后拐弯进入小巷,钻进橙色传送门。
下一秒,他就出现在时间管理局、穿越者调查科、“j”纠察队的基地门口。
一支机械臂从门上伸出,握着拳头大小的眼球滴溜溜绕着他看,确认无误后缩了回去。
红铜大门丝滑打开,一只小白鹿弹跳了出来,吓得徐元青差点把啤酒摔在地上。
只见基地的大厅里,乔西正按着一个桶形清扫机器人不让它往前走,哈瑞加坐在沙发上擦剑,亚当斯在凿冰球,身前桌子上放着一瓶威士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