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族人的出路
王思礼提起了满桂,还有一些郁闷:“得知满桂离开边军的时候,已经迟了,气得本公子带着兄弟们堵着那名将军嫡长子的家门,打得他几个月不敢出门,听到本公子的名字就胆颤。”
说到这里,王思礼又叹了一口气:“教训了那名将军嫡长子又能如何,遗憾留下了,本公子看重的人离开了边关,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了消息。”
赵庆听到这里,大致明白了王思礼的意思,想从他手上要走满桂。
赵庆当然是赞成,跟着权贵王思礼后面,总比他一个白身要强,对方还在军伍里有着深厚且庞大的关系,满桂以后前途无量了。
别说他一个白身了,高中了进士又如何,在王思礼等开国元勋后代的眼里,只是随意羞辱的草芥罢了。
赵庆想不通的是,王思礼怎么会知道满桂在他身边,小汴京的衙役们都快挖地三尺了,依旧是没有找到满桂的踪迹。
王思礼似乎看出了赵庆的困惑,解释了一句:“本公子用人情在昭文馆换了一个消息,得知你的族人哥舒翰斛律光两人去了一趟满桂家,随后就发生了粮长全家老小被杀的恶行。这么说来的话,满桂应该是被你藏了起来,具体藏在了哪里,就连昭文馆的人都不知道。”
赵庆听到昭文馆三个字,心里一惊,那可是掌握天下细作的官署衙门,直属于天子,监察天下。
昭文馆的细作不知道满桂藏在哪里,让他松了一口气,看来北大荒彻底成为了一处空白之地,就连昭文馆的细作都进不去。
心惊过后,赵庆又是出现了诧异,没想到王思礼为了满桂,不惜动用一个涉及到昭文馆的人情。
这可不是一般的人情,在关键时候,能够救命的人情。
却浪费在了满桂身上,也不知是亏了还是赚了。
在外人看来,当然是亏了,不就是一个能打的小兵卒子,没了满桂,还可以在边关找到其他人。
涉及昭文馆的人情,没了可就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了。
赵庆却认为是赚了,以满桂的骁勇善战,跟在王思礼身边绝对是一大助力。
王思礼等了半天,没有等来赵庆的回应,伸出手拿出了端木良锦匣子里的地契:“这个地契是你在小汴京宅子东面的三百亩土地,紧挨着你的宅子,往后就属于你了。”
用足足三百亩土地,换来一个满桂,坐在旁边的权贵们都感到了诧异,同时对满桂勾起了极大的兴致。
王思礼在这一代开国元勋后辈子孙里,算得上是翘楚,公认的有着先祖之风,获得了老一辈权贵的欣赏。
不会平白无故的做赔本买卖,连续搭上了昭文馆的人情和三百亩土地,这么看来的话,满桂的骁勇善战出乎了权贵们的预料。
赵庆却是伸出手推开了地契,一本正经的说道:“我是敬佩满桂的英雄气概,见他无家可归并收留了他。既然有幸被贵人看上,对于满桂来说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从此前途无量了,是走是留全看他个人的意思,不会收下王将军的地契。”
王思礼手里拿出的地契不是几十亩,而是整整三百亩土地,赵庆还是一名寒门读书人。
土地和银子不一样,银子再多,也有花完的一天。
土地可就不同了,只要能够种出庄稼,可以源源不断的铲出银子。
王思礼拿出的三百亩土地,全都是上等的水浇田,足够赵庆从一名寒门子弟变成世世代代衣食无忧的大姓了。
换成任何一个正常人,忍受不住三百亩上等水浇田的诱惑。
赵庆偏偏拒绝了,还拒绝的义正词严,没有任何的拖泥带水。
看来不是想要坐地起价,确实不想用他和满桂之间的情谊换来世世代代的衣食无忧日子。
王思礼看向赵庆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敬重,端起青白釉酒杯,真心实意的敬了他一杯:“没想到读书人里还有你这等豪爽的人,本公子认下了你这个朋友了,回头进京赶考的时候,在京城里碰到了解决不了的事情,大可以来找本公子。”
赵庆发自内心的笑了,得到了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端起酒杯,与王思礼碰了一杯。
以满桂的骁勇善战,在小汴京永远只能是一个家丁,成就不了什么大气候。
他现在是满桂的族长了,边民又是极其的重情重义,把情义看得比命还重要。
只要满桂的妻儿住在田庄里,一直受到赵庆的照顾,满桂的根就在田庄。
往后满桂无论做到多大的官职,只要碰到赵庆有难事,二话不说就会主动帮忙。
安排满桂跟着王思礼去京城,对于赵庆以后的前途来说,绝对是一大助力。
武将在边关用命搏杀,比起读书人升迁要快多了。
满桂以后的官职,说不定比赵庆还要高得多,全族上下都要仰仗他的照顾了。
赵庆比谁都想见到族人飞黄腾达,也就不拖泥带水了,站起身来说道:“王将军稍等片刻,学生这就去一趟家里,去把满桂找来。”
王思礼摆了摆手,心里迫不及待想要见到满桂,依旧是有条不紊的说道:“先不着急,当初小汴京一位粮长的全家老小被杀,几名衙役栽赃到了满桂头上,如今小汴京里还有他的海捕公文。先解决了这件事再说,等到本公子的人从衙门里回来,再与满桂见面。”
小汴京粮长作为官吏的一员,他的惨死甚至引起了府里注意,一直是盘亘在赵庆头上的棘手事,没有任何办法解决。
在王思礼面前,只不过是小事一桩,比起吃饭喝水还要简单。
随口说了一句栽赃给了满桂,明明是他杀了粮长全家,却变成了遭到衙门栽赃的无辜人。
赵庆心里感慨连连,这就是权势的重要。
任何一件小事,落在白身的他头上,都会变成一座大山。
在王思礼面前,再大的事情,只是微不足道的灰尘,挥了挥手便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