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获得例生
赵庆一脸稀奇地看向了贺双卿,不是赞叹她的嘴皮子厉害,几句话就吓退了衙门里的捕头。
从两人的对话可以看得出来,明显是认识,抓住了对方的痛点,使得这名衙门里的捕头退缩了,不敢索要银子了。
贺双卿的解释正好验证了赵庆的想法:“这名姓刘的捕头住在感恩寺附近的大街上,曾经在我父爹的私塾里求过学,没有学了多少学问,后来继承了他爹三班六房的小吏位置。读书不怎么样,没想到他在三班六房里逐渐混成了一名捕头。”
三班六房的衙役小吏基本上都是世袭,尤其是三班六班的掌案大多都是由县里的大姓担任,一直在传承下去。
县衙里的官职只有知县是朝廷任命的流官,其他都是由地方大姓把持,所谓的乡里自治便是这个意思。
赵庆点了点头,从她的口气里可以听得出来,明显是对衙门里的情况十分了解。
没有读书的心思了,想要让贺双卿讲一讲衙门里的各种情况。
还没等他说出口,贺双卿主动说话了:“我爹让你去一趟漕水书院,姚公有事找你。”
这句话刚说完,贺双卿脸上明显的带着笑意,应该是有一件好事要发生。
对于赵庆来说最大的好事只有一件,那便是获得漕水书院的例生。
进了漕水书院里读书,有了小汴京大姓子弟作为同窗,以后在官场上不会孤掌难鸣了。
所谓的党羽,就是指乡党、师生、同年等各种关系,师生还分授业恩师、私塾先生、科场座师等等错综复杂的关系。
师生关系里的先生,也有自己的授业恩师、私塾先生、科场座师等等关系,就在官场上蔓延出一张关系大网,最后形成了党羽。
赵庆对于这种关系的极为看重,就拿在乡里来说,没有同族兄弟只有被欺负。
这种孤立无援的情况,在官场上尤甚,没有党羽再是勤勤恳恳一辈子也升不了官。
赵庆立即前往了漕水书院,好在赵家宅子距离漕水书院不是很远,没有多少时间就走了进去。
读书人只有考中了功名以后才能戴着软巾,赵庆只是一介白身,赤露着脑袋。
漕水书院又是官办的县学,门口有巡栏看着,一般人很难进去。
巡栏看见赵庆脑袋上没有软巾,赤裸裸的像个平头百姓,拦住了他:“书院不是任何人都能随便进入,没有功名在身,想要求学只能去其他的私塾书院。”
赵庆拱手道:“在下是北乡赵庆,收到姚公的邀请前来漕水书院。”
巡栏立即拿开了手里的横刀,点了点头,态度缓和了很多:“原来是赵家小郎君,今年小汴京诗会的魁首,多有得罪,还望小郎君不要怪罪。”
赵庆听着这名巡栏说话的口气,频频点头,不愧是姚公主持得漕水书院,门口的巡栏说话都是颇有几分墨水。
没有了巡栏的阻拦,赵庆顺着大门走了进去,穿过了一面仪门,在众多秀才奇怪的眼神里,走进了姚公居住的后院。
竹影婆娑,棋声清脆,姚公和贺先生两人坐在竹林旁的木墩上,正在手谈,杀的是难解难分。
贺先生的棋力明显更高一筹,面带笑容,时不时喝上一口酒水,神态看起来颇为轻松。
姚公就不一样了,冥思苦想,似乎是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见过贺先生,见过姚公。”
赵庆不敢打扰两人手谈,更不会做一句话不敢说的木头桩子,想了想,还是打了一个招呼。
姚公听到了赵庆的声音,笑了,直接把面前的棋子一推:“赵庆来了还有要事要办,改日再下一盘。”
“你……”
贺先生的心情再是豁达,突然被人用无赖的方式毁了这盘棋,不免有些无奈:“罢了罢了,看在你要送给赵庆一个例生的面子上,这盘棋就由着你了。”
例生!
但凡是一个白身读书人,听到这句话都会万分的惊喜,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赵庆心里也同样是心潮澎湃,只不过不是因为能够在漕水书院里读书了,而是有其他的原因。
在赵庆的期待里,姚公点头说道:“就像贺老弟所说的那样,老夫决定让你在漕水书院里读书,以你在经学方面的天赋,不在漕水书面里读书实在是可惜了。”
竹林附近还站着不少姚公的门生,这些门生与漕水书院里的读书人还不一样,属于送了束脩的私塾门生。
姚公的门生纷纷恭喜了起来,恭贺赵庆捡了一个大便宜。
“恭喜你了,漕水书院里很少有例生的存在,基本上都是知县许诺给小汴京的大姓子弟。”
“不错,先生还从来没有让谁成为例生,你是头一个。”
“漕水书院里倒是也有一些例生,不过是知县为了笼络小汴京大姓的人心,亲口许诺的例生,只有你一个人是先生许诺的例生。”
换成任何一个人,得知了这个欣喜若狂的好消息,肯定是立即拱手称谢。
赵庆却没有一点反应,站在原地没有说话。
等到所有的姚公门生逐渐停住嘴不说话了,一脸奇怪的瞧着他。
赵庆突然开口说话了:“多谢姚公的厚爱,学生不想要这个例生。”
这话一出口,刚才还笑容和善的姚公门生,一个个怒斥他。
“出口!你不过是一个乡下来的白身罢了,竟敢驳了先生的面子,难道是想踩着先生的名声给自己扬名。”
“以他在小汴京诗会的狂士行为,十有八九存着这般歹毒的心思,恩将仇报踩着先生的名声扩大自己的名声。”
“先生真是瞎了眼,怎么看上你这么一个忘恩负义的小人,还不赶紧滚出漕水书院,省得站在这里碍眼。”
贺先生也是一脸的不解,在他的印象里赵庆不会是恩将仇报的人,怎么会突然说出这种狂妄无知,来。
一旦传了出去,就算是赵庆没有踩着姚公名声扩大自己名声的心思,却有了踩人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