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冒用兵牌
两人的动作是正常拌嘴,落在众多学子眼里就不一样了,变成了打情骂俏。
众多学子手里的姜汁面,当场没了滋味,只剩下了醋味。
秦童生周童生等人作为南乡的大姓子弟,坐在一起高谈阔论,臆想着谁能娶走贺双卿,结果看到了贺双卿与赵庆打情骂俏。
登时味同嚼蜡,吃不下去了。
周围的学子们看向了他们几人,面色奇怪,以他们几人的家世怎么会被一个穷书生捷足先登了。
秦童生家里做着茶叶生意,周童生家里开着布庄,又有上千亩良田,偏偏输给了一个穷酸书生。
南乡的富家子弟丢尽了脸面。
“啪!”
周童生猛地一拍桌子,想要胖揍赵庆一顿,让他长长记性,从今以后远离贺双卿身边。
秦童生拉住他,满脸的鄙夷:“一个北乡的穷小子罢了,真以为自己撞了大运?今天就让他见识富家子弟的手段。”
周童生听了这话放心了,富家子弟有的是手段整治穷书生,不用他们亲自出手,照样能把赵庆羞辱到不敢再来南乡。
“掌柜,来十碗姜汁面。”
一名中年汉子穿着犀牛纹饰号衣,脚踩千层冲呢底靴子,带着几名汉子走进了铺子,扫视了一圈,走到了赵庆旁边。
以他的蛮横态度,明显是来吃白食,掌柜却是畏畏缩缩没敢吭声,赶忙给南乡恶霸秦鹅头准备姜汁面。
秦鹅头拿出腰间的桐漆木牌,‘啪’的一声拍在了赵庆桌子上。
桐漆木牌正面篆刻‘快班差役秦三’六字,翻过来背面篆刻‘凡三班差役悬带此牌,无牌者依律论罪,借者及借与者同罪’等字。
秦鹅头指着赵庆说道:“本衙役正在清查南乡贩卖私盐的一案,看你是个生面孔,难保不是私盐贩子,跟我去衙门一趟。”
任何人沾上了贩卖私盐都是满门抄斩的大罪,官老爷也不例外,一般平头百姓经过他一连串的恫吓,早就哭爹喊娘的瘫在了地上。
秦鹅头趁机表明只要花钱消灾,就能免除了牢狱之灾,赚来一笔铜钱。
赵庆不为所动,慢条斯理吃完青花碗里的姜汁面:“我与宋寄奴是同村,关系还不错,想要从我身上榨取银钱,打错了算盘。”
乡里传播消息基本靠嘴,赵庆成为村里大姓的名声,只有汾河村附近几个村知晓。
整个北乡还不知道他的改变,南乡更是没有知晓,也就关注自家门生情况的贺先生知道了。
宋寄奴就不同了,数代是村里大姓,当年在感业寺私塾念书的时候,带着檀老二等兄弟称霸了十几家私塾,名声极为响亮。
秦鹅头面色一沉,陷入了为难,别人的面子可以不给,宋寄奴的面子不能不给。
秦童生看穿了秦鹅头的心思,暗骂了赵庆真是麻烦,伸出了三根手指。
暗示解决了赵庆,原来答应的两贯钱变成三贯钱。
秦鹅头心里一乐,多赚了一贯钱,一副铁面无私的样子:“涉及到了贩卖私盐,搬出来谁都没用,北乡什长站在这里,也要把你捉拿归案。”
得。
直接定罪了。
赵庆看向了门口,哥舒翰抱着横刀走进来了,心情安定的说道:“分明是诬赖好人,想要拿走我也行,出示衙门里的公文。”
秦鹅头使了一个眼色,几名汉子围了过来,嗤笑道:“就你也配衙门里的公文,虽说是个读书人,瞧你的穿戴连个童生都不是,没有见官不拜的恩典,老老实实跟我去衙门走一趟。”
几名汉子伸出手抓向了赵庆,准备把他架走。
“噗!”
贺双卿端起面汤泼在了几名汉子手上,烫得他们呲牙咧嘴,赶紧后退。
逼退了几名汉子,背对着他们的贺双卿,转过脸看了过去。
秦鹅头眼前一亮,好一个沉鱼落雁的美人,见她穿着一身白色襕袍,收起了邪念:“别以为你爹是秀才,就可以违背衙门的命令,追查下来谁也吃不消。”
贺双卿经过心细如发的观察,已经推敲出了秦鹅头的身份和目的,头头是道的戳破了他:“你应该是南乡有名的秦鹅头,想要冒用兵牌敲诈赵庆。”
秦鹅头心里一惊,开始正视眼前的小秀才,再三确认,过去不曾见过面:“你是第一个仅凭推敲就戳破老子伎俩的人,不愧是十八岁考中秀才的读书人,就连老子这样的恶霸都忍不住感到佩服,不过”
秦鹅头大手一伸,亲自抓向了赵庆的绢布儒衫领子:“老子今天告诫你一句话,无权无势,活该被欺负。”
秦童生得意的看了一眼周童生等人,似是在说,读书人应该用脑子。
不过,赵庆的神情让他们看不懂了。
赵庆没有一丝慌乱,稳坐钓鱼台,一点也不畏惧秦鹅头。
“啪!”
还没等秦鹅头的手掌靠近赵庆,一口横刀的刀鞘狠狠砸在了手腕上,用力很大。
“啊——”
秦鹅头惨叫一声,捂着手腕,痛苦的呼喊起来:“断了!老子的手腕断了,弄死他。”
秦童生幸灾乐祸了起来:“常年跟在秦鹅头身边的汉子,可是出了名能打的四什长,一个人可以追着十几个人打,在南乡闯出了以一当十的名声,帮着赵庆的那人少说要被卸下一条胳膊。”
这话刚说完,又发出了几声惨叫。
“啊!”“啊!”“啊!”
几名汉子全都倒在了地上,被那名精悍汉子干净利索的打倒在地。
甚至没有拔出横刀,只是用刀鞘就解决了以一当十的四什长。
秦童生等人呆愣住了,一脸的恍惚。
四什长就这样被精悍汉子轻松解决了?
哥舒翰的善战同样是让赵庆感到意外,以他的本事在边关足够当个佰长了。
哥舒翰走了过去,憨厚道:“族长需不需要挑断他们的手筋脚筋,往后只要不来南乡就不怕被报复。”
秦童生等人一句族长已经够惊讶了,又那句憨厚的话,心里一哆嗦,对于赵庆产生了忌惮。
不再是当做一个好欺负的穷书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