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意外无处不在
体测风平浪静地过去。令林用开心的是，大半个月的准备并没有白费，她的短跑第一次跑进了八秒之内。
体育课结束之后，孟青趁下课之前人少，偷偷溜去充饭卡，于是林用只得自己回教室。
因为体测超常发挥，她心情难得好，一路哼着歌儿，脚步轻快，喝空的水杯在手里晃晃荡荡。
“心情这么好哇？”
哪里冷不防响起来一声，林用回头，看见明南正走在她身后，他的脸上还挂着充满活力的汗滴，一只篮球在他的手里灵活地转动。
林用的脑子一下子当机了，她结结巴巴地开口，却只能发出语无伦次的“啊”“哦”。
“你跑步真快。”明南一笑，“可怎么走路这么慢？”
林用这才反应过来。他并不是纯粹在夸她，而是这条走廊正好狭窄，她拦住他的去路了。
“不，不好意思……”林用赶紧侧身让他过去，只听得他说了声“谢谢”，便头也不回就走了。
林用望着他的背影，有些意难平。说个“借过”不是更加直接吗？这么弯弯绕绕，倒浪费她的精力胡思乱想。
以至于回到教室之后她才发现自己的水杯空了，还好距离上课还有几分钟，她三步并作两步跑去接水。
饮水机旁边还排着不长不短的队伍，林用心急如焚地排在最后，心祈祷着下节课老师别来那么快。
忽然她感觉头顶一沉，抬眼便看见了艾黎。“嗯？你这么有闲心？跑上五楼来接水？”
“一楼停水了。”艾黎满不在乎地耸耸肩，揉够了她的头发收回手，“看你的样子，刚刚是体育课吗？”
“对呀，要是接不到水我可就渴死了。”
接下来艾黎做了一个让她目瞪口呆的举动——他抢过她的水杯，把自己接好的水一滴不漏地倒了进去。
“快回去上课。”艾黎把杯子还给她，顺势又揉了一把她的头发。
林用还没来得及回答，眼角便瞟见人群里走出接好了水的明南，而后者好巧不巧正好看着他们。
只见明南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不明的意味，随后他皱了皱眉，加快脚步离开，仿佛看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林用赶紧和艾黎告别，匆匆跟着他，没想到他的脚步飞快，走过了一小截走廊，她还是没追上。
林用不由得沮丧，步伐也慢了下来。
最后还是明南在前面停了步：“还不快点，我看见‘灭绝师太’已经进教室了。”
林用受宠若惊，没想到他还会等自己，赶紧小跑跟上去，和他并肩走着。
这样的机会并不多，因此即使因为晚归教室被老师批评了一顿，她依旧觉得心情仿佛云开月明。
尤其是在进教室之前，明南小声对她说：“待会儿你躲在我身后，我是惯犯了，‘灭绝师太’说几句就放过我了。”
她依言缩在他身后，少年昂首挺胸站在她的前面，替她挡住了老师的发难和全班同学的注视。
老师批评之后允许他们进教室。她的座位尽管靠门，却也还有一大段距离。明南一步两步似乎在故意绊她的脚步，实际上却是不动声色继续在前面挡着她，直到她回到座位上，居然真的逃过了低头翻书的老师的法眼。
林用在座位上坐下之后，脸颊已经烫得通红。
明南真的是故意这么做的，如若不然，他回到他自己的座位只需要走一条直线，根本用不着这样绕圈。
“嘿，高兴了吧？”孟青向来善于观言察色，林用这点小心思根本瞒不过她，“我就说你肯定需要八个苹果嘛！”
顾海生也是个八卦的主儿，整节课上不停地丢纸条问她“什么情况？”，可她一张也没回，下了课就飞跑去洗手间了。
“哎，你觉得有戏不？”顾海生问孟青。
“我？哈哈，我可看不懂这些东西。”孟青只专注地补着体育课被汗水化掉的妆。
林用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定定望着镜中的自己。
头发略微凌乱，两眼微眯，面颊通红，唇边挂着不自觉的微笑。
天呐，她从没想过明南会这么做！
林用接一把冷水扑了扑脸，想让满脸的红霞褪去，可越这么做却越觉得脸颊发烫。
她只好放弃，回到教室。
孟青补完了妆，看她回来，便笑着说：“和他去玩啦？”
“想什么呢。”林用拿起水杯喝了一口，尽量使自己的声音不起波澜。可即便她极力掩饰，不由自主飘向明南座位的眼神还是被孟青捕捉到了。
“好了啦，不问你啦。”孟青知道她不好意思继续说下去，转移了话题，“借点水给我泡泡茶呗，我刚刚没去接水。”
说着孟青拿过她的杯子，一摸：“咦，你怎么接的是冰水？”
“嗯？”林用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你这几天生理期你都能忘了？”
林用这才想起来，这水不是她接的，是艾黎“强行”倒给她的。他爱喝冰水，又不经常和她一起，自然不知道她生理期这一回事。
“等等！你别喝！”
冰水自然是不能用来泡茶的。不过孟青诧异于她的一反常态：“你刚才不也喝了吗？难不成这水里有毒？”
林用惊恐捂住嘴。
间！接！接！吻！
这是不是意味着，她的初吻没了？
天呐！
她犹如柯南里被拆穿的犯人一样瘫倒在椅子上，就差一曲bgm了。
她决定去找艾黎兴师问罪。
放学铃声一响，林用便飞快地冲出教室，风风火火地来到艾黎的班级。
而教室空无一人。
她这才想起今天是高三年级的跑操日，全体高三学生都在操场跑步呢。
她又立刻去往操场，跑操已经开始了，学生们的口号声震耳欲聋，当值体育老师正手握麦克风站在大舞台上对着学生们指点江山。
不过没关系，她知道艾黎身体不好，申请了免跑，于是她径自走到请假区去找他。
没找到。
旷操了？不可能，学校的监督制度十分严厉，就算申请免跑也必须到场，直到跑操结束。
林用找到一个艾黎同班且与她相熟的学姐，问她艾黎的去向。
学姐说：“他在队伍里面跑步呢！说是太久不运动想松松筋骨。”
原来如此。林用没往深处想，只乖乖站在原地等跑操结束。
跑操是绝对不舒服的，既不能按照自己的节奏来跑，也不能随时调整自己的步伐和呼吸，一轮下来，大家都累得不行。艾黎尤其疲累，扶着膝盖直喘粗气。
不过这疲累在看到操场边站着的林用之后便消散了大半。
“哟，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艾黎依然不改嘴欠，“怎么劳动林姑娘大驾来等候小人跑操？”
“你给我的水，是不是你喝过的？”林用无暇和他扯皮，直奔主题。
“这刚从饮水机接到的水，我自己还一口没喝，都给你了，你这还是来问罪来？”
“你……你无赖！”林用气得跺脚，脸颊泛红，又羞又愤，“你，你这是骗了我的……我的……”
“你的什么？”艾黎本来不知道她的意思，看她的神情方猜出来半分，便半是戏谑半是疑惑地反问道。
这时有艾黎的室友路过，甩手扔给他一个杯子：“见到妹子恍了神，连水杯都不记得拿吗？哈哈哈哈哈哈……”
艾黎作势要砸，室友笑嘻嘻地跑远了。
“咦，这是你的杯子吗？”林用忽然注意到他手里的物事，这个杯子灰黑色，金属质感，沉甸甸的，倒不像他平时用的风格。
“对呀，昨天刚买的，还没开光呢。”
“你没用过？”
“对呀。”
虚惊一场。
艾黎喝了两口水，把话题扯回来：“你刚刚说我骗了你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嘿嘿……”林用只得打哈哈。
“正好，今天图书馆有点活计，老师正愁找不到人干呢，一起去？”
林用依言跟着他去图书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