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卑劣
熟悉的铁门，熟悉的房间，房里的摆设一如既往，干净整洁。
仲自凡轻轻把叶相思放在沙发上，小心翼翼的，好似重一点她就会碎。
把她安顿好，仲自凡去房间把医疗箱拿出来。
窗外的阳光正好落幕，一层余晖洒在蹲下人的身上。
叶相思仿佛梦回那年夏天，那个意外，他们第一次相遇，男孩浑身散发着阳光的味道，直直撞在了她的身上和心里。
他好像，一束阳光，温暖而闪耀。
阳光都生怕破坏这温馨的场景，久久不愿意落幕。
“好了。”仲自凡贴好胶布，收拾好医疗箱，从厨房倒了一杯水，放在叶相思面前。
然后，他坐了下来，在沙发的另一边。
“我承认。”他开口说话了。
叶相思看着他，不明白他要说什么。
“我是个卑劣的人。”他这样形容自己。
叶相思没有打断他，继续听他接下来的话。
“那天，你拿出那张卡，我第一反应是松了一口气，我知道自己不应该把你牵扯进来。”
“却容忍自己，接受了你的好意，因为这件事困扰我很久，他们时不时来闹事，我心力交瘁。”
“我甚至，想辍学，去打工，把钱还了，可我不愿意放弃读书，它是我唯一的出路。”
“听到你说让我去做家教，我减轻了些负罪感，我觉得我终于可以帮助你什么，可我忽略了，也许你也只是想让我心安一点。”
“我察觉到一切，却装作什么都不明白，我要向你道歉，叶相思，为我卑劣的人格和那天发脾气的事情。”
原来他什么都明白，叶相思向他靠近一点，看着他的眼睛，想来，他肯定被这件事折磨的没睡好，黑眼圈都有了。
他是个善良又聪明的人，怎么就没看出来，这一切都是她愿意的。
“仲自凡，你刚刚说的那是对圣母的要求，可我们都是普通人，没人要求你做个圣人。”
“正因为你是个善良的人，所以才会觉得自己卑劣，而真正卑劣的人只会顺理成章接受这一切。”
叶相思的语气很温柔，像微风，抚平了仲自凡心里的结。
“那张卡是我从小到大的压岁钱，你不用觉得有压力，反正你又不是不还我，对吧？”
仲自凡点头：“肯定要还的。”
说完，还跑到房间里，拿出了一个纸包。
“上次就应该给你的，但是我忘了，现在也是一样的，这里是我存的两千块钱。”
看着叶相思不伸手，仲自凡直接放到了她的手上。
“拿着吧，我也心安。”
叶相思只好把钱收下，：“你不要勉强，有多余的再还我，也不用觉得有压力，我们是朋友，对吗？”
仲自凡没有犹豫，重重的点头：“嗯，我们是朋友。”
看仲自凡舒展了眉头，叶相思也笑了：“好了，朋友，我现在要回去了。”
“你打电话让家里人来接吗？”
叶相思摇头，：“阿姨回家了，我自己回去。”
“那……那，我送你吧，你家也不远，上次我记了路线的，但是我只有一辆自行车。”
“好。”叶相思立马答应，又想到这么远仲自凡又要再回来：“会不会耽误你啊？要不……”
“不会的。”仲自凡说。
乘着最后一缕阳光，仲自凡骑上自己的自行车，这是他第一次后座有人，还感觉到一丝紧张。
叶相思拉着他的衣摆，现在的场景好像电视里，偶像剧男女主，那样梦幻。
在太阳落幕的最后一刻，仲自凡终于把叶相思送到了家。
“你路上小心。”
叶相思跳下自行车，看着他说道。
“嗯。”仲自凡点头，又说了一句：“很高兴和你做朋友，叶相思，再见。”
“嗯，再见。”
叶相思挥手，这一次和那一次的心境不一样，他们会再见的，还能成为朋友。
——
仲自凡骑着自行车远去，夜幕降临。
空荡荡的房子，吃了桌上准备好的晚饭，
叶相思捧着手机，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我到了。］
是五分钟前的信息。
［你星期天还来吗？］叶相思忐忑的问。
［当然来，你都叫我老师了，老师是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学生的。］
叶相思脸一红，不好意思的在床上滚了两圈，又回。
［说定了。］
对方正在输入……
蒽——蒽——
还没等到仲自凡回信息，手机就自动转到来电。
妈妈
叶相思的笑容褪去，接起了电话。
“有事吗？”
“相思啊，妈妈和爸爸商量好了，生日宴会就这个月月底办，妈妈已经在找酒店了，别忘了练练你的钢琴，到时候展示一番。”
“嗯。”
“公主裙什么的，妈妈也给你选好了，等会儿发给你，看喜不喜欢，如果自己有想法，就给妈妈看看。”
“不用了，你定吧！不过，上次你给我那个衣服，小了一码。”
叶相思说完，对面沉默了一瞬，继续说道
“对不起啊，妈妈都忙忘了，这次肯定合身。”
“对了，听吴阿姨说，你找了一个家教？”
“对。”
“教的怎么样？你怎么不给妈妈说，妈妈肯定给你找更靠谱……”
“不用，他教的挺好的。”叶相思直接打断了陈慧的话。
“哦，好啊，下次回来，一定让妈妈见见，请人家吃个饭。”
“呵。”叶相思没忍住，轻笑出声：“你是想请吃饭，还是想知道到底是谁？我为什么突然请了家教，毕竟我成绩垫底，从来不学习。”
“为什么会出现你不可控的事情，阿姨什么事情都给你汇报，我看都不用这么麻烦，你直接按个监控，厕所都不要放过，不是更好吗？”
“叶相思！你这是什么话！妈妈是为你好，不想你出去认识不三不四的人，我都调查清楚了。”
“那个人是你同学，家里亲人都死了，不知道身上带着什么霉运……”
“闭嘴！闭嘴！”听到陈慧的话越来越过分，叶相思大声的吼了两句。
“你有什么资格说人家，他是我请来的。请你至少有一个基本的尊重。”
“我为什么要尊重他？你和这种人做朋友，简直就是掉价！我给你介绍那么多，可以当朋友的人，你都不去结交，和一个穷鬼倒是打的火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