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南下与北上的艰难抉择
“嗯，只有这个位置的铁矿石，才适合工部锻造火铳、大炮，朕要你全速召集大量民工，全力开采这个位置的铁矿石，运往工部”
“陛下，这一来一回，运程颇为遥远，何不就在顺德府当地营造工部分部，如此一来，可大大节省运力成本啊”
朱祁钰闻言，猛地一惊！
俯瞰着御案上那硕大的万国堪舆图，他这才幡然醒悟过来。
顺德府距离天津卫如此之近，而且还紧邻渤海西海岸，无论走哪条路线，都是选择顺德府作为督造火器地点，更为便捷。
这些新式火铳大炮，最后都是要运往渤海，装备大明水师的。
就这么定了！
将胡叔林派往顺德府研发大明火器。
高炉、平炉、锻造坊铁匠铺这些，统统建造在铁矿边上。
随着圣旨的下发！
朱祁钰目送着秦航的背影，渐渐消失在紫禁城的夜色中。
让这个老商人亲自赶往顺德府，主持当地铁矿开采任务，他还是比较放心的。
万岁山那边的煤矿开采令他十分满意。
短短一个月不到的时间，秦航硬生生地征集近万名民工，这个效率，甩工部几条长安街啊！！！
朱祁钰向秦航下达了敕令，如果有必要，直接动用火药辅助采矿，一定要以最快、最安全的速度采集出一批高品位的铁矿石。
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看到第一批虎蹲炮被自己生产出来的样子！
有了这些坚船利炮，大明水师成型后，朱祁钰还在考虑要不要率先南下，将安南的红河三角洲占领，彻底解决大明一部分粮食危机，再考虑其他的问题。
毕竟于谦如此强烈的反对北上远洋计划，且远洋计划前期定会耗费大量人力物力。
甚至还有点得不偿失的味道，这帮腐儒在看不到实际收益的前提下，如何能支持北上远洋计划？？？
北上的阻力不可谓不小，几乎等同于征收南直隶商税那般艰难。
嗯，还是等下月安南、真腊两国特使赴京后，看看能不能用钱银解决此事。
对于安南，朱祁钰没有太大的把握。
但真腊（现在的柬埔寨）完全可以争取一下，以真腊目前的处境，受到暹罗（泰国）和安南（越南）的两面夹击，若是大明能出兵亦或者出面调停三国纷争。
届时，这湄公河三角洲（真腊人的起源之地，明朝人又称此地为沧澜江三角洲），租赁给大明种植水稻，想必也不是什么难事。
针对这两国的肥沃之地，只能智取，不能硬来。
当然，大明后期精锐水师训练出来之后，这两国势必要纳入大明的版图，永世不分！
朝着跪在近前的宦官，朱祁钰大手一挥，冷漠道：
“再为朕拟写一道圣旨，走锦衣卫路线发往南京兵部，命南京兵科即日起：扩招三万新兵，整顿以训水师之用”
“小的遵旨”
随着道道圣旨，从大明的权力中枢紫禁城发出，朱祁钰无力地瘫坐在龙椅上，双眼极其疲惫地遥望着东华门的方向。
今日他才得知，这大明皇帝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面对臣子的不理解、不支持时。
帝王不能一味的蛮横专断，需要审时度势，若是通过南下为大明运回大量稻米后。
腐朽老化的文官们，总会在尝到一点甜头后，就变得愈加疯狂起来。
想必群臣，自然不可能再阻止自己北上计划，况且北美洲秘鲁银矿下，那数以亿计的白银，这些文官集团会不眼红？？？
只要能提前拉回一船白银，这些人文官不得像苍蝇嗅到屎壳郎那般疯狂啊！
所以目前，这南下计划和海上贸易，则成为目前的当务之急。
海上贸易和国内商税，将会为大明提供源源不断的鲜血，支持大明南下计划。
随着水师和火炮的研发，快则一年，慢则三年内，应该就能挥师南下，武力摄取这两大粮食宝地。
如果在这之前，能以怀柔政策获得真腊的支持，就最好不过了。
能兵不血刃地得到沧澜江三角洲（后世湄公河三角洲），何乐而不为呢。
那么，就静等下月的万国来朝吧。
凝望着冰凉的夜色，朱祁钰这才想起今日还要去看汪氏她们。
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当他来到这座破败荒芜的院落时，发现除了里屋还存有微弱烛光外，整个小院寂静得可怕。
她们就是在这荒芜的小院，生活了这些年。
“陛下，还是让奴婢先进去通禀一声吧”
身旁宦小的声音，刺破了独属于小院的荒凉氛围。
朱祁钰站在小院中间，借着夜色看清飘零在地的枯萎枝叶，心里不禁阵阵发痛。
“不用，将膳食盒递给我吧，你等留守在院外便是”
随着帝王的敕令下达，随行的宦小侍卫当即退出小院。
北境寒凉。
身披冰凉重甲的禁卫，纹丝不动地守卫着这座孤独的小院，冰凉的月光，映射在禁卫们肩甲上，反衬出一片片幽寒的光芒。
旁边的几位小太监则是搓了搓双手，在原地轻轻踱步起来。
此时的朱祁钰，轻轻叩响里屋的木门。
屋内，正在挑灯夜读的女子轻捋额前青丝，放下手中泛黄的书籍。
随即抬起秀眉，美眸中瞬间升起一股浓郁的疑虑之色，好奇的望向屋外。
只见一道修长的黑影矗立在门前，不知是何人？
“何人叩门？”黄鹂一般清脆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警备，传至朱祁钰耳畔。
“是朕”
闻言，里屋顿时陷入到一片寂静之中。
过了好半晌，朱祁钰这才模糊地目睹着，烛光映照下的那道曼妙身姿，缓缓起身。
紧接着，她似乎犹豫了半刻，最后，还是向着木门这边慢慢走来。
“吱吱”
随着木门裂开一条缝隙，凛冽的寒风奔涌而入，瞬间吹散了女子盘在脑后的三千青丝，它们散乱但柔顺地垂直于腰间，令主人在此刻看起来，有股另类的美。
朱祁钰凝视着眼前俏佳人，低声道：
“朕可以进去坐坐吗？看看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