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很强
许牧看着散落一地的刺客尸体与内脏,大雨依旧在下,残破的尸体与破碎的内脏在风雨显得更加凄凉。
许牧没有可怜敌人的习惯,更不会为这些死去的刺客怜悯,就像如果今天许牧死在了这里,那些刺客同样不会为他悲伤。
血水染红方圆数十米,并且在雨水的稀释下还在向更远处蔓延。
许牧身上的衣物早已湿透,但还是穿上刚刚丢在一旁的蓑衣。
转身想船舶离开的方向,陈红水那帮人在一开始箭鸣声响起的时候就跑路了,码头空无一人。
运送花晴的船舶不停行驶,橘黄色的船尾灯渐渐隐入黑夜,消失不见。
许山把刚刚因为打斗而受惊吓的马匹牵回,二人翻身上马,马声嘶鸣,马蹄踏碎散落一地的内脏,破开雨帘,向临川城奔去。
······大雨漫漫,已经分不清夜色有多深。
张飞仪站在窗边看雨,雨势越来越大,有些甚至已经飘到窗内。
张叔上前给他披上一件外袍,说道:“西州不比皇都,公子小心着凉。”
张飞仪说道:“谢谢张叔。”
夜色更浓,雨势更大。
阿澜还没有回来。
张飞仪很是担心。
他担心阿澜今天晚上出意外,其他的人可以死,但是阿澜不能死。
张叔从小照顾着他长大,那阿澜就是从小陪着他长大的。
张澜是水府将军也就他的父亲为他挑选的陪读,但是这个陪读不仅仅是陪读,小时候张飞仪在屋子内读书,张澜就在窗外习武。
他身子很瘦,但是却是那么的有力,能耍大人都不一定能耍的动的大刀。
阿澜的身子一直很瘦,一直到长大了还是那样,但是瘦削身形下隐藏的却是无尽的力量。
张澜从小就在皇都水府内接受最严厉的训练,他的剑法与箭术在军中也难寻敌手。
张飞仪今夜叫张澜出手试探许牧的高低,其实也是想确定北州那边的白银将军究竟有几分本事。但同时也十分担心,张澜傍晚时分出发,已经接近深夜了都还没有回来。
他怕张澜出事,张澜不仅仅是他的陪读,侍卫。
还是身边为数不多可以信任的人。
雨声漫漫,填满了整个房间。
就在张飞仪要忍不住出门叫人去城外看看情况之时。
“吱呀。”
张澜持弓而进,身后跟着的就是那名剑客。
“阿澜,你没有受伤吧。”张飞仪急忙上前查看。
张澜脱下身上湿透的黑袍,说道:“公子,我没什么事。”
张飞仪松了口气说道:“那就好,那就好”
张飞仪问道:“今夜伤亡情况如何。”
张飞仪看来,今夜一行人在许牧的手下必然会有伤亡,他就想知道他从水府将军府带出来这些人还剩下多少。另外就是想看看许牧的实力究竟如何。
张澜抬头,眼神显得极为冷漠,说道:“仅我二人归来,其余人皆身死城外。”
一阵强风吹进屋内,乱了张飞仪的长发。
他惊讶的目光穿过额前混乱的发丝,说说道:“那十余人都死了?”
张澜点了点头。
“都是许牧一人所杀?”
“白银将军身旁还有一人,身手同样极为不凡,我们有三四名兄弟死于他手。”今夜的目的虽然不是杀死许牧,不然他就不会仅仅射出四箭。
可许牧给他的震撼却难以平复。
今夜出城刺杀的都是他从东州水府军营找来的军中高手,竟然一夜之间全部死在城外。
张澜也是同样震惊,他从来没有出手如此杀伐果断之人,许牧出手时眉眼之间所透露出来的杀气是只有在战场上才能历练出来的。
只有在战场上杀敌无数才能做到刀刀致命,刀刀杀人。
许牧就是这样的人,因为他的白银将军。
张飞仪问道:“那许牧如何?”
张澜回道:“全身而退。”
“城外的尸体,还没来得及清理,明天恐怕会有些麻烦。”
张飞仪有些麻木,派出去的将近十人都只回来两人,他也顾不上其他,摆了摆手说道:“不怕。”
“你们先下去休息吧。”
张澜二人退下,现在头疼该的不是夏南风如何处理城外的尸体,而是他自己,他身为水府将军之子,此次来临川城甚至动用了水府中的势力来遏制许家在南州的航运粮道。
只是这件事情是靠着他在水府将军府的背景命令属下做的事情,他父亲并不知情。
不然水府将军怎么可能把西州边防的后勤储备作为打击南州许家在临川城的筹码。
现在航运已经切断第六天,就算是他与夏南风竭尽全力掩盖和填补空缺,最多坚持三天,不然西州边防的后勤储备就会出现问题。
这可不是儿戏,若是被蛮族派来的细作知道后勤粮草出现问题,那后果就不是他被狠狠责罚怎么简单了。
整个西州,甚至整个大夏都会处于极其危险的处境。
张飞仪双拳紧握,心中很满是不甘。
他知道许牧迟早都会知道他在临川城,并且会找到他来解决南州到西州水路的问题,就想借助今天夜里许牧出城的机会对许牧来一次下马威。并且以此作为后面复通航线的资本。
只是他没有想到许牧的实力竟然如此强悍,没有丝毫留手,让他们死伤惨重。
······许牧当然不会想张飞仪想的那般复杂,他在战场上厮杀这么多年,早就养成了先动手再讲条件的习惯。
他不会在弱势的情况下去谈条件,哪怕是人数弱势也不行。
张飞仪还在迎风楼烦恼接下来对策的时候,许牧等人早就回到了锦帛南。
他们在回城的路上还遇到了二掌柜带着一队军人赶往码头。原来是他们在骑马车逃离现场之后,在城门口高呼刺客,临川城作为西州边防唯一的供给城池,对于刺客肯定是极其敏感。叫二掌柜带队就赶往码头边上。
有他们去解决这些糟心事,许牧内心肯定极其乐意,带着二掌柜许旗就冒雨赶回锦帛南。
锦帛南门的石狮子早就被清洗干净,大掌柜和三掌柜带着一行人在门前焦急的等待着。
在许牧骑马出现在主街之上时,众人悬着的心才算落下。
在临川城做生意久了就明白一个道理,钱再多也没有命重要。
再多钱没有命花那也终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雨势渐渐变小,许牧翻身下马。
三掌柜不顾下雨,直接扑向许牧,哇哇的喊道:“二公子,你担心死我了,你这么久不回来,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呢。”
许牧宠溺的摸了摸花辞的头说道:“好了好了,我这不是没事吗?”
花辞抽泣着抬头看着许牧沾着雨水了脸轻嗯一声,她忽然意识到自己现在许牧的怀中,俏脸一红。
一把推开许牧,蹬蹬蹬的向屋内跑去。
许牧笑着摇了摇头,对着众人说道:“都先回去吧,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大掌柜等人看到许牧安全回来,悬着的心也终于落下。招呼着众人退下,回去好好休息。
许牧示意许山也前去休息,许山会意退下。
许牧抖了抖蓑衣上的雨水,随着街边的灯光望向黑夜深处的远方。
那是南州的方向。
也是小满回家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