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渡三不惑
“杀谁？”李心染还是挺好奇有谁能让这位咫尺境修士惦记的。
“嘿嘿，灵雪国剑宗副宗主，陈落月。”
“那位境界不低吧。”
南羡众捂着撑的圆鼓鼓的肚子，唉了一声，“当年见到他的时候，只是个毛头小子，随意指点了几番，现在倒成了剑宗的副宗主。”
“你困在这里很久了吧，怎么知道这事儿的。”
“一个月前有个人进来了，很强，我问了他一些事，他拿了我一样东西。”
“还有人来过？也是咫尺境？”
“当然，我离不开这里可不代表别人离不开，但最少得咫尺境才行。”
李心染暗中思量了一番，试探性地问了一句：“那人是谁，长什么样？”
“这个嘛，长得挺斯文秀气的，虽然年纪有点大了，但一看年轻的时候就是那种小白脸，倒是出奇地强，他明明没有过三不惑才对。”
“他是哪种修士？”
“哈哈哈，这个倒是让我记得很清楚，奶奶的，我就没见过这种人，武修练气士行韵师他都是，什么手段都会，吓死个人。”
李心染此时倒是想笑，这世上有这种本事的貌似就自己师父吧，三道皆修，要不是自己精神创伤的原因，恐怕自己会成为第二个三道皆修的修士。
不行，还不能说，毕竟自己也不知道南羡众和李窈窕的关系好不好，贸然说了不是自找麻烦么。
“您和陈落月有什么仇？”
“没仇啊。”
“没仇您杀他干嘛？”
“没仇就不能杀？修士之间打打杀杀需要什么理由，硬要说的话，是我后悔了，后悔教他本事。”
这话可让李心染难为起来，“我不能轻易答应你，我不知道陈落月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也做不到您说的无理由杀人。”
“那你就去看看吧，如果他作恶多端你就杀了他，如果他多行善事，你就当没这个承诺，我照样教你，如何？”
南羡众拿起一块木枝不断地敲打着石头，似乎在问它为什么还不开窍。
“前辈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只是猜测，当年觉得那小子心里有股气，给我的感觉很不好，锋芒毕露，杀意太盛，但天资确实好，本想稍加引导，结果反而让自己落得这副田地。”
“您被困在这里是他做的？”
“间接性的吧，他当初惹事用的可都是我教的剑法，我在那时也算小有名气的，找不到陈落月还找不到我么，所以我就一直被追杀，最后逃进了死还山，虽然侥幸活了下来，还进了咫尺境，但我已经出不去了，这个地方限制住了我。”
“这也算是有仇吧。”
“哎，不算不算，是我技不如人，眼光不行，好了，那些猴子要回来了，你收着点气，别想动手，不然我恐怕护不住你的。”
李心染听到南羡众的话眉头一紧，身后传来吱吱的猴叫声。
大概两分钟后，有十三只黑猴子将两人围了起来，南羡众不知用什么语言在与它们交流，片刻后李心染身上的压迫感才散去，这才让他长出一口气。
“走吧，那三不惑可不是那么好破的，你可不能在这里待太久，否则可得和我一样在这里陪猴子聊天了。”
李心染快步跟上南羡众，不一会儿到了一处可以开垦出来的空地上，周围尽被黑色树木环绕。
按南羡众的要求自己站在中间，南羡众嘴里念叨着什么，和刚才的猴语差不多，李心染顿时感觉迷迷糊糊的，心里涌出一抹紧张。
若是对方不怀好意，自己可就栽在这里了，但就算如此呢，他可不认为自己能从咫尺境修士手里逃走。
慢慢地，李心染仿佛进入了一个新世界，各种美食飘荡在眼前，发出诱人的香味。
李心染下意识想去拿，可立马反应过来这不是真实的，可能就是南羡众所说的酒惑，口腹之欲。
那自己可不能随便乱吃，他往旁边看去，发现不远处竟然有一个书架，拿出几本书翻了翻，里面所记载的都是食材配料，它们的功用特性尽在其中，包括如何合理搭配，什么时候吃什么都有详细备注。
看来这一关也不是那么简单，单纯不吃是过不了关的，得学会怎么吃。
在这么多食物美味的诱惑下，忍住口腹之欲学习知识，好不容易学完了还得分情况去吃，其中煎熬可把李心染这个吃货折腾的够呛。
好在他以前对于看书这一方面多有诀窍，这得多多感谢李窈窕这个好师父，每每要走神的时候总能莫名想起师父的教导，手心处也不自觉地胀痛起来。
足足耗费了半个多月的时间，李心染才勉强将这些书吃透，能够把那些食物分门别类，最后一点点用学到的知识将之合理地吃掉。
在吃完最后一块，休息了几分钟后，李心染便感觉自己回到了现实中，而南羡众则一脸震惊地看着自己。
“你这么快就搞定了？”
“啊？半个多月呢，还快？”
“你在那里的时间和现实时间流速不同，其实才过了两天。”
“嗯？那我这是算快的？”
“何止是快啊，你这直接刷新了我的认知，那些书你半个月看完了？”
“没错，我还走神了几次呢。”
南羡众听到李心染的话已经偏过头去，不想看这个怪物一眼。
“好了好了，你休息一天，明个儿过下一关。”
李心染倒在地上，放空思想，连着那么多天一直看书背书把自己整的非常难受，他急需睡一觉，把紧崩的神经放松。
就这样昏昏沉沉的睡了半天一夜，早上被南羡众给叫了起来，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用黑色木头雕刻成的床上。
“怎么，明天了？”
“快走了，你得尽快开始下一关，看看你的手腕。”
李心染听到后拉起袖子一看，手腕处已经隐隐发黑，这可把他吓得不轻。
“这”
“正常现象，等你出去了没几天就能好，现在还只是浮于表面，所以你得抓紧时间。”
两人又回到那处空地，接下来便是色惑。
本来李心染以为自己不会受此影响，毕竟这么长时间也没见有能让自己动心的人。
可他失算了，进入幻象时，一开始并没有什么，无非是出现一些穿着妖艳的女人，后来是几个熟悉的人，甚至王莫语、徐七身等人也出现过，可李心染依旧丝毫没有动摇。
直到出现一个他再熟悉不过的人，李窈窕，他慌了，完全不知该以什么情绪面对，感激还是敬仰，亦或者是爱慕？
李心染卡在这里，不知该如何自处，脑子乱糟糟的，但李窈窕的身影却在此刻接近，摸着他的头笑着。
见到这幕的李心染也跟着笑起来，片刻后，李窈窕的身影消散，而自己也回到了现实。
迎面而来的依旧是南羡众诧异的目光。
“五分钟？你失败了？”
“我不知道啊。”
“你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心思通透了不少。”
南羡众一脸无语，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只能说明李心染成功了，但短短五分钟就结束了，未免也太快了吧。
“你是什么怪物啊，你师父到底怎么教你的，你告诉我，等我出去了我也找他拜个师学习一下。”
李心染只笑着不说话，南羡众看到后也知对方的意思，不想说呗，那自己也不必上赶着问了。
“既然你还挺有精神，那么最后一关你也直接开始吧，虽然我不报希望，但总得给你个机会，光凭前两关你就甩开不少定心境修士了，财惑你就尽力而为就好。”
李心染点点头，下一秒就进入了财惑之中。
入目所及皆是金银珠宝，奇玩珍藏，这个无效，下一个场景则是美男俊女，依旧无效，第三个是掌控天下的权力，至高皇位，再次无效，还被李心染嘲笑了一番，毕竟这位置自己也坐过，虽然不是幻象中的那么厉害，但起码体验过。
再者说，当初见到徐安世被各种奏折情报折腾的没多少空闲时就直到那个位置不好坐。
第四个则是无上的实力，横扫世间，就算余东来也是弹指可灭，感受到那种力量就在己身时，李心染确实入迷了一会儿，但随之而来的是屁股上的剧痛，他猛然想起自己也有过迷恋力量而丧失本性的时候，但那次被师父狠狠打了一顿，之后的教训更是惨痛，于是果断清醒过来。
第五个，是天下太平，而自己舒舒服服地和师父一起生活，宁静和谐，真的要让他沉迷进去，无论是谁都无法打破这个美好的愿景。
现实中的南羡众看到李心染眼神陷入迷离，迟迟不恢复神采，也知他陷进去了，但没有立即出手拉他出来。
南羡众想看一下李心染的极限在哪里，是否值得自己托付三不惑这个定心境圆满之法。
毕竟当初教导陈落月却给自己找了大麻烦这件事到如今还历历在目，虽然在死还山这种地方没几个人会来找自己，且已经寿命无多，但还是想找个和陈落月不同的人，他想证明自己不是次次都能看走眼的。
李心染终究还是没能过去这关，毕竟在他心里，师父太强大了，没有人能够影响到他们安稳的生活，来犯的各种修士都被李窈窕一刀砍翻，以至于这种平静直到自己死亡依旧持续着。
南羡众等到现在也知道李心染失败了，于是施法将其拉了回来。
李心染恢复的时候脸上带着不舍，就那样躺在了地上久久无法缓过神。
虽然失败了，但南羡众依旧很欣慰，这一关本来就从未有修士成功过，李心染能够做到这般程度已经算是妖孽之资了。
“那种生活会实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