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一看你就不了解我
林芷儿笑道：“以往倒是没有发现婉姐儿如此促狭。”
方婉回道：“那看来你这对我还不够了解，我们还得多多加强沟通，增进了解。”
刘妈妈跟林芷儿见礼，笑着说：“姐儿们一到玩，老婆子我就先退下，不扰各位雅兴了。”
林芷儿与方婉也给刘妈妈还了个礼。
方婉自认为跟林芷儿没多少交情，她挽起袖子，去翻那堆厨娘都看不上的黑黢黢地腊货。
别说这还真被她翻到好东西了，有不少腊肉，腊肠，腊肠还有一个腊鸡。
哇，这熟悉地味道，都不禁让方婉潸然泪下。
隔着几百年时光的乡愁在这一瞬间得以和解。
林芷儿见方婉一会哭一会笑，试探性的说道：“喂，你还好吗？”
方婉用袖子擦了擦眼睛，也没回答林芷儿的提问，反而问她：“我打算自己下厨弄吃的，你在这估计也没什么趣，不然你去找方娥和方娴玩去吧。”
你这种千金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可不敢劳烦您的！
谁知道林芷儿噘嘴，说道：“我找你可是正事，你现在在厨房可不是耽误事嘛！何况我难得来一次。”
啧，方婉有些牙酸了。我又没求你来，你有事，我还有事呢。我还觉得你的事在我这里可没有s级的优先级。
方婉也不搭理她，直接吩咐浮春让她帮忙烧一下水。她要把腊肉身上黑黢黢地灰给洗掉。
周围地厨娘哪敢让浮春上手，忙不迭的将活抢下，说这等活计让她们来就行了。
浮春站在旁边，怯生生的叫小姐。
方婉觉得也罢，她那身衣服不便宜，确实弄上灰了，被火星子溅上了也是怪可惜的。
方婉惆怅，养了一个丫鬟穿得比自己还好是种什么体验，这种知乎体的问题现在她有回答的资格了。
方婉打算去找一下生姜，大蒜，辣椒，大蒜叶。来一个正宗地湖南炒腊肉。
结果她找了一圈愣是没找到辣椒。
方婉想了想，辣椒貌似是中国明朝之后才引入中国的，最早产地貌似是南美洲。现在能有就奇怪了。
方婉叹气，算了不吃辣就不吃辣吧。
林芷儿有些生气了，这人怎么一点都不识抬举，自己以往登门拜访，哪家不把自己当做座上客。
就这个方婉完全没将自己放在眼里，还在厨房折腾这些有的没的。
方婉在那指挥，“这个黑黢黢的东西不是别的，是湖广之地的腊肉。大概在冬至时节宰年猪，做腊货。
年猪怎么着也得百来斤，一户人家吃不完，就把肉切5-10厘米的宽度，洗干净晾干水分。趁着晾晒的时候就可以炒花椒盐了，用小火不停地翻炒直至炒成焦黄色，便将花椒盐惩处。
然后开始腌肉，将炒好的花椒盐均匀的涂抹在肉上，反复涂抹，让盐更好的浸润在皮肉中，在找一个大一些的陶瓷缸，码放整齐，静置腌制三天，每日翻一下，让其均匀入味。
三日之后将腌制好的肉悬挂在通风处，晾晒风干。晾晒大概一周左右的时间就可以进入下一步。
一般湖广之地，家家户户都会有火房，专门砌的一个房间做腊货，将以往积赞起来的橘子皮，柚子皮，谷子壳，花生壳等，在从山里砍一点柏树枝，林林总总的堆起来，点上火，上面淋上水，只让其有些烟子。熏上个2-3个月，基本上就算是做成了。
做好的腊货，埋入谷子里进行保存，想吃的时候便从谷子里扒拉出来。”
整个厨房里的人听得津津有味，包括林芷儿都听了进去。
有胆子大的厨娘还会开口问：“二小姐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听你这么一说，我都想去试试能不能做出来。”
方婉赶忙制止，“这个跟地域气候相关的，京城冬季寒冷是做不出的。别浪费食材也别费那个功夫。”
厨娘们就息了心思，方婉接着鼓励她们，我现在给你们做一道地道的湖南菜！
厨娘们又来了精神，将方婉给团团围住，林芷儿都被挤了出来。
林芷儿心想算了算了，她先去找方娥方娴她们，跟浮春吩咐道：“若是你家小姐忙活完了，让她去方娥那，找自己，她有事找她。”
浮春礼数周全的行礼，并将林芷儿送走。
方婉那边倒是热火朝天，方婉原本打算自己动手的，奈何确实动手能力太弱，比如说她将洗黑黢黢的腊肉这一步，她洗得又慢又不干净。
有的厨娘就看不过去了，顺手接了过去，“哪能让您动手，您来指挥。”
方婉看着她干活是又快又麻利，得嘞，果然是不能用自己的爱好去挑战人家的饭碗。
洗完之后，腊肉就下锅开始煮，煮的时候丢了几个姜片和葱结。
方婉告诉厨娘，“腊肉要煮到，筷子可以轻易插过去，就算煮好了。”
厨娘们现在都特别认真，这些做菜的法子，一般情况下都会私藏着，没有谁会像二小姐一样毫无保留的诉诸于人。
方婉打算去打一盆水，将煮熟的腊肉过凉水。方婉一揭开盖子的时候，众人吸着鼻子，大呼：“好香啊！没想到看过去黑黢黢的，以为坏掉的肉，有如此芬芳的味道。”
厨娘们更有动力了连忙表示，她们来就好，您啊，就只管指挥。
说实话方婉还是不习惯去差使人干活，看来自己是穷人命格，转运了还改不过来。
有一个厨娘好奇的问道：“二小姐，你都是怎么知道的，感觉您好厉害。”
方婉摸摸鼻子，自己能不知道吗？上辈子自己可没少炫腊肉，一到冬至父母就开始准备腊货。往事历历如昨，而今却不知今夕何夕。
方婉自嘲的笑了笑：“你要是我此等际遇，你也会懂。”
其他的厨娘捅了捅问问题那厨娘的胳膊，她们以为方婉想到了她母亲自请出府这档子事。
方婉见大家突然情绪有些低落，说道：“没事，来来来，搞一个人帮我切一下腊肉。”
众人倒是又踊跃报名。
方婉看着这人的刀工，腊肉被切得薄薄的，摆入盘中，倒是看过去有几分晶莹剔透。
接着大蒜叶也被人摘好了，顺手切好。
方婉问道：“有没有青红椒，切一点增香不错。”
众人疑惑，“你说的青红椒是什么？”
方婉一拍脑袋，那估计辣椒还未曾传入。
方婉垂头丧气，“看来这道菜得失色不少啊，没有辣味。”
有一个厨娘说道：“二小姐说的可是山茱萸，我听我父亲曾说过巴蜀之地有不少人可是吃。”
方婉来了精神，“那现在厨房里可有？”
众人点头，“那自然是有的，但是我们基本上不太用。”
方婉也吃不准山茱萸辣味是不是跟辣椒一样，死马当活马医吧。就当辣椒平替吧。
这晒干的山茱萸，猛地看过去倒是真的有几分干红辣椒的样式。
这下准备工作完成，方婉打算亲自下厨。
“你们看好，我只示范一遍！”方婉拿起锅铲，气势如虹。
一厨娘给她贴心的系上围裙，别把衣服弄脏了。
方婉笑着回答：“有劳了。”
厨娘心花怒放，竟然有贵人对她们说有劳了！
方婉说：“做腊肉最好是菜籽油，等油热以后放入姜片，大蒜片，喜欢花椒的也可以来一点花椒，炒出香味。然后放入腊肉。
火不要太大，腊肉炒得微微变色之后，方婉沿着锅边淋入了酱油。”
方婉腹诽，别说，到底是黄豆自然发酵，没有科技与狠活，闻着都觉得不错。
“由于腊肉本身就具有咸味，可以不用放盐，炒得差不多之后，放入山茱萸，颜色是不是立马丰富起来了，翻炒片刻在放了大蒜叶。”
准备出锅！”
方婉嚎了一嗓子，厨娘赶忙将碟子摆好。
农家用的灶台，方婉盛菜很不专业。也有厨娘代劳了。
方婉炒得很多，装了4个碟子。
方婉给厨娘们留了一份。
浮春自己独得了一份。
方婉差人给嫡母送去一份。
她自己端着一份去找林芷儿她们。
厨娘们受宠若惊，寻常日子基本上都是吃一些主子剩下的，当然了主子们一般都只会象征性地动两下筷子，基本上算得上原模原样的送回来。
但是那哪里比得上方婉给她们一碟子全新，未曾动过的菜品。她给予的不仅仅是菜品这么简单，更重要的一份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