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过来吃瓜
林怀义苦着脸挪了过去，自己背着家里人去找方婉的晦气，没想到会遇到他。
“小子给太子殿下请安。”
太子殿下不以为意，一把捞着他道：“你这未过门的媳妇可是有点厉害的。”
“太子殿下你就不要再取笑小子了。”林怀义心说，我已经够倒霉的了，你还明目张胆地取笑我。
太子殿下指着不远处道：“那不是京兆府的衙役吗？你未过门的媳妇怎么跟京兆府搅合在一起。看来又有热闹瞧了，走走走！”
林怀义还未曾开口拒绝，就被太子殿下拖走了。
太子口中的京兆府的衙役不是别人，正是一直跟方婉有过往来的李彬。
李彬来寻她就是为了她跟宣国公府的那件案子的事来的。她的父亲说正巧他难得来一次京兆府，干脆一次性把这件事给解决了。
方婉想着也是有那么几分道理的，只是自己的父亲偏偏挑着祖母离京的日子，她总觉得有几分不怀好意。
到了京兆府，刁主薄面色有些怪怪的，那种坐立不安的感觉，一点都不像她离开前跟自己的父亲谈笑风生的模样。
她进门的时候，她的父亲方时彦眉头一皱。方婉看着她父亲的神色，想到了后世的段子：你因为左脚迈进公司被开除了。
方婉当做没看见，反正你不喜欢我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我现在也不舔你了，咱们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方婉心下嘀咕，“你把我叫过来，你现在又不开口说话，几个意思吗？难不成真搞那套真正的武林高手都是后出招的那套装逼行为。我就大定主意不开口，反正我一大家闺秀，别的没有，就有时间跟你耗着。”
许久方时彦才开口道：“你的祖母和母亲都回钱塘老家去了？”
方婉点头，“刚刚儿亲自将她们送出城的，儿当真舍不得祖母和母亲。”
方时彦冷笑道：“是你的靠山都走了吧，你不能像以前那样为所欲为，出了事往你祖母怀里一钻了事。”
其中有一个衙役噗嗤一下笑出声来了。
方时彦不悦地朝衙役的方向看过去，那两个凑在一起鬼鬼祟祟的衙役赶忙低下头。刁主薄也上前拱手作揖，说是新来的衙役还没调教好，还望少卿不要见怪。
刁主薄的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方时彦也就不再言语了。
方婉心说其实从某方面来说也确实没有说错，自己可不就是仗着祖母的庇佑为所欲为嘛！方婉现在有些惆怅了，自己的靠山走了，今后的日子看来要低调，对待自己的父亲和嫡母要礼貌，热情，同时也要一问三不知。
方时彦跟方婉介绍，这是宣国公府的林管事，方婉也能理解，人家豪门大户怎么可能直接跟你对质，派一个代表过来已经是算给面子了。方婉朝林管事微微福了福，林管事说不敢。
方时彦见方婉难得懂事，冷哼了一声，才开始表明来意。
方婉不啻，还挺傲娇的嘛。
“前段日子你跑到宣国公府大放厥词，不同意与宣国公府进行和解。林管事是国公爷的得力管事，国公爷特地关照他来处理。其中的关窍你自己掂量掂量！”
方婉就受不了她爹给她的论调，动不动就是去宣国公府大放厥词，大放厥词的。自己在他的嘴里感觉是又任性又不懂事，她是这样的人吗？真的是。对自己就是偏见！
林管事承袭了宣国公府国公爷务实的做派，直接表明来意，“此番受国公爷的委托前来处理少卿府二小姐清誉受损事宜。国公爷觉得是自己治家不严之过。特此将李嬷嬷绑了过来，给姐儿道歉。”
方婉看着被五花大绑的李嬷嬷，哪有半分世家大仆，秀才老娘的气派。
方婉看着六七十岁的老太太脸颊肿得高高地，原本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也散乱了，露出灰白的部分，整个人瑟缩着。
嘴里不住得念叨：“是奴婢之过，是奴婢之过，我知道错了，不要在打我了。”
林管事听到这老太婆念叨到后半句话，吩咐人赶紧用布塞紧了。
“这老婆子神智有些不清楚了。”林管事有些尴尬。
方婉见这李嬷嬷变成如今这番模样，心下有些不忍，但也觉得她这算是咎由自取，自己欲做杀人的刀，就要想着有一天会被刀被反噬。
此番宣国公府林管事确实是带着诚意来的，方婉也不是矫情人，也爽快的签下了和解协议。
方婉主动提及被她扣下的，十万两银子的赔偿费的问题。
方婉明确表示当时自己的确是狮子大开口，想着漫天要价就地还钱，谁知道林老夫人会这么豪气，直接拿出来了。
林老夫人：又被冒犯到。
林管事：……
站在角落里的衙役，差点又要笑出声，辛亏被旁边的人眼疾手快给捂住了。果然是跟笑点低的人做朋友，干坏事被发现的概率就是大。
方婉接着说：“她为了维护自己的清誉，证明自己没有错。她感觉自己付出了惨烈的代价，比如说：将她父母本就不牢固的婚姻直接摧毁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觉得是好事，对我母亲来说结束一段本没有爱的婚姻本就是一件再正确不过的事情。”
方时彦咬牙切齿道：“家丑不可外扬。”
方婉不以为意，“林管事又不是什么外人，宣国公府本就是你的岳家，怎么着，你打算跟你的岳父见怪啊！”
那个衙役正在偷喝水，直接噗的一声，将茶水全喷出来。
刁主薄赶忙遮掩，“没用的东西，还不赶紧退下！”
并像方少卿拱手道歉，“抱歉抱歉，京兆府此次来的衙役资质太差，让少卿见笑了。”
当他说完这些，他突然意识到不对了。现在的刁主薄感觉他这辈子的快乐就这么烟消云散了。
方婉见这两人的背影，总觉得怎么有点眼熟啊！ 这一时半会她还真想不起来。
方时彦觉得自己跟方婉在一起，三辈子的霉今天全都倒霉完了。
方婉接着道：“我之所以一直在坚持，是想着若是我们一直不发声，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不是在纵容恶。我们的退让是不是会成为恶生存的温床，一点一点倾轧原本就不多的女性自由。所以我选择发声，勇敢的站了出来。直面这些鬼蜮伎俩和阴私手段。
说实话我坚持维护我清誉这件事，一向疼我入骨的祖母都谈不上支持，我的父亲就更不必说了。开口闭口就是「若是你没有问题，人家怎么会找你」、「你应该好好反思一下你的言行，为什么会被人利用」、「你一个小丫头片子差不多就行了，难不成你还真让人国公府给你道歉」。
我想说的是他们给我道歉难道是不应该的吗？难不成国公府里的人就不会犯错了？”
“说得好！”
方婉循声望去，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不是将将在路上碰见的「吃瓜群众」吗？怎么着他是这京兆府的衙役？上班期间溜号吃瓜？
现在上班期间还光明正大的摸鱼吃瓜，还特么喊了出来。
还有还有，他旁边的那个呆瓜，怎么有点眼熟？
方婉试探的叫道：“林怀义？”
林怀义以袖遮面，羞愤欲走。
那「吃瓜群众」将林怀义的袖子扯下来，“你未过门的媳妇都认出你来了，你还躲什么躲，有点出息好不好。”
林怀义觉得自己简直是有理都说不清了，急得解释，“姑父，林管事，这不是我要来的，扮做衙役的模样。是……”
方时彦先他一步见礼，“臣拜见太子殿下。”
林管事，“草民见过太子殿下。”
方婉也紧随其后，“臣女见过太子殿下。”
穿着衙役服的太子殿下，得意洋洋地从屏风处走出来。若不是他嘴角的芝麻饼子，当真有几分天家贵胄之气。
方婉忍不住噗嗤一声，用手指了指他的嘴角。
太子殿下假装不悦的瞪了她一眼，赶忙用袖子把嘴擦了擦。
方时彦呵斥一声，“方婉，你太没有规矩了。”
方婉臊眉耷眼的，也就不说话了。
太子殿下径直坐到了京兆府尹的位置，“正巧本殿下闲来无事，就来断断这起「清誉案」。”
方时彦却说：“殿下怎会闲来无事呢，此刻殿下不应该在文华殿读书吗？”
太子殿下骄傲地说道：“太傅特许孤今日休息，孤才得空出来转转，不然怎会赶上这等有意思的事情。”
方婉觉得无所谓，反正整个大明朝都是你家，你爹就你这么一个宝贝儿子，那可不就是你说啥就是啥。
方时彦觉得太子不就是在胡闹吗？虽说从小太子表现得聪慧过人，诗书过目能诵。但他一直以来耽于玩乐，尤其喜欢微服出访。
方时彦打算继续劝解，方婉见她父亲脸色不对。明了，这是她父亲反对的，但凡是她父亲反对的她就要坚持。
这个太子殿下一看就不是会偏袒他父亲这种封建恶势力的主，因为他就是最大的封建恶势力，方婉打定主意就他了。
“太子殿下，臣女有话要讲。”反正跟谁说不是说，太子殿下诶，大腿中的大腿，此时不抱更待何时！
“方婉，你！”听到方婉的言论，方时彦就知道这丫头又打算跟自己反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