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借人
“断了关系也好,就是可惜了那些药,还是没保住。”林爷爷叹了口气,满满都是心疼。
“嘻嘻,爷爷,药那么珍贵,我怎么会让别人把药带走呢?。”林念春挽着爷爷的胳膊,给大家解释。
“趁着二婶和她娘吵,二叔让我把药换了。”林念春冲着林家旺比了一个大拇指,“咱们之前在回春堂买了柴胡配的药不是没用吗?但药也没扔,我就把那个拿出来了。”
就算配的药不能治瘟疫,但药材本身没什么问题,以后还能用。林家自然不可能扔掉,刚好这次用上了。
“这可正正好。”林爷爷没觉得坑了马氏不对,谁让马氏先来找事呢。
“所以当时签契书的时候没让村长和族长做见证,担心他们知道是药不对的话,契约作废。”林家旺知道有村长和族长做见证会更有保证,但风险更大。
“你考虑的很周全。”
幸好此时小王氏不在这里,她哭了一场,去洗脸了。
不过,如果小王氏知道了真相,还真不知道她会不会告诉马氏实情。
但愿小王氏能认清到底谁才真正为她好。
……
能救命的东西人人都在寻找,因此药方传播的很快,在流民中迅速传播开来。
流民更加躁动不安,本来他们都等死了,但有药方在手,只要找齐药材就能活下来,谁还愿意去死。
但近一点的镇上的药材已经被买完了,很多流民等不及去更远的地方买药材,就把目光投向了县城。
庭山县没有经历地震,城门是完好的。
庭山县县令打探到长宁县发生了瘟疫,就知道一定会出大事,迅速封锁了城门,既不能进也不能出。
城中的居民平时会买一两个月的粮食放起来,但菜蛋肉可不会囤,全靠外面的村民每天进来卖东西。
城里人一听要封锁县城,自然很多怨言。
但等到一群群流着脓水的流民聚集在城墙下,他们就庆幸自己县令的英明决定了。
封锁县城不过十来天,城内还很安稳,城外一片骚乱。
流民也是有村子的,再不济,也是有老乡的。现在,他们为着同一个目标—药材,交流着,讨论着,怎么才能攻进县城拿到药材。
林家人远离流民,对此一无所知,只看到平时懒洋洋的流民居然四处走动,也不知道忙活些什么。
直到林族长过来告知他们,大家才惊觉这样一个大胆的行动。
“就不能直接告诉庭山县城里面的人,我们已经拿到治疗瘟疫有用的药方。只要他们把城里的药给我们,我们就能好起来。”林奶奶问道,瘟疫已经这样严重,她不想再传染更多的人。
“这根本就不可能。”林族长摇摇头,“县令无法判断药方的真假,如果药方是假的,要给出来了,但人没治好怎么办?就算县令认为药方是真的,药铺不是他开的,这么多流民用的药,谁出银子?”
林奶奶本来想说只要县令不哄抬物价,那一副药可能只需要几十文。但她又想到自家公中现在一点银子都没有了,要知道出发前,林爷爷手里的银钱可在村中排的上号了。结果走到半路,银子就全花完了。
其他人只会更甚。
人性是经不起考验的,有银钱的人买药喝,没银钱的人等死。
怎么可能?
没钱的人或偷或抢,一定会想办法让自己活下去,到时候会爆发更大的混乱。
连林念春都知道这个道理。
假如事情真到了绝境,比如家里身上一分银子都没有,但却必须买药才能活下去,她相信自己爹林家兴也会抛开律法,去抢劫去杀人,只为了让孩子活下去。
命是最重要的,现在林家很幸运,还有点银钱,有点粮食,所以林家人的任务就是保证自己不被别人抢。
“所以咱们林家也要参与进去了吗?”林爷爷向林族长确认。
“是。”林族长艰难点头,“我不能看着族人一个一个死去。而且,就算我们不参与,其他流民也会参与。”林族长为自己找补。他也不想这么残忍,但现实逼迫他做出选择。
流民们的消息并不严密,林家族人好多都知道了这个计划,都来要求族长带领大家参与进去。
林家人并不多,就算自己没感染,也有亲人感染了瘟疫。所以一大半族人都要求族长参与进去,以便之后找到药材可以救治亲人。
“感染瘟疫的人这么多,县城里的药怕是不太够用吧。”林爷爷亲眼看见有越来越多的流民在城外的官道旁边停留下来。
“是。”林族长点头同意,“虽然还不知道城中有几个药铺,但肯定是不够这么多人使用的,所以我们动作要快。我今天来就是想问问你们去不去?”
“我和老婆子自然不去,能去的就只有我家老大老二和大平二平。我不会勉强他们,让他们自己决定。”
如果自家有人生病,有缺少药材,林爷爷肯定让儿子都去。但现在自家人没事,他就对儿子们去当这个刽子手比较抗拒。
所以林爷爷把决定权交给个人。
林大平十分意动,他倒是不是想找药材,而是想看看能不能捡点漏,毕竟现在大家缺衣少粮的。
林念春提醒他,“大平叔,你还没感染过瘟疫。和他们一起行动,很可能被感染上,得不偿失啊。”
林大平一听这话,打消了念头。
林家兴和林家旺都不想去,他们俩和林爷爷的想法都是一样的。为了自己家人活下去,做个怎样的恶人都无所谓。但还没到那一步,良知还是在的。
林族长本来想着林家的四个劳动力都去,这可是大助力,没想到一个都不愿意去。带着希望而来,现在满怀失望。
“行远,你们现在也没啥事,就让孩子们跟我去吧。帮帮族人也好。”
“族长,你跟我说没用,你得说服他们。”
林族长心想,我要是能劝服他们就好了,性子一个比一个执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