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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第 1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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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觅让大家先吃了小点心,  别说这些出身好的孩子没吃,吃津津有味,而条件不好的那几个则是掰开吃了一小口就偷偷藏起来。

    “你不吃吗?那给我吃吧。”小霸王金元宝上前将点心抢过来就塞嘴里。

    那男孩攥着拳头,  眼眶都红了,  却只是敢怒不敢言,  骨子里还是觉低人一等。

    “你不喜欢吃吗?”平安见了纳闷地问,虽然他不是第一吃蛋糕和蛋挞了,  但是每次吃都吃很香。

    那男孩被平安一问就低下头,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我想带去给爹娘吃。”

    “啊?就一个都不够我们这么小的孩子吃,  你还要带回去给你爹娘吃?”金元宝说。

    其他小团子齐齐看去,把那男孩看更加自卑,  恨不能将头埋进衣服里。

    “我爹娘没吃,  我想带去给他们尝尝。”男孩说。

    “你做棒。我以前是有什么都带去给爹爹吃。我的你吧,  你带回去给你爹娘吃。”平安把自己没吃的那个蛋挞男孩,心里却是在想,  他好像好久没给爹爹和娘带吃的了。

    要不,还是把蛋挞收回来带去给爹爹和娘吃吧,  这是学校发给他的,  和家里做的不一样。

    已经犹豫着伸出手去拿蛋挞的男孩,对上平安的眼,  眨了眨。

    平安心里就小小地希望这人拒绝收他的蛋挞,  这样他就可以把出去的蛋挞收回来拿回去给爹娘了。

    可惜,男孩误会了平安的意思,觉平安一直在看他,是威胁他一定要收下的意思,于是加快动作,  把蛋挞收起来用下面垫着的油纸包好放进书包里。

    平安眨了眨眼,蛋挞没了。

    好吧,等明日夫子再发他再拿回去给爹爹和娘吃。

    怀远见平安有点丧丧的,以为平安是觉一个太少,把自己没吃的小蛋糕男孩,“你。”

    男孩周云来看到这个明明长得白嫩,眼神好凶的同窗,道了声谢,赶紧收起来,生怕慢了挨打。

    其他小团子眨眨眼,他们爹娘没吃呢。

    看着剩下的一个蛋挞,有小团子在挣扎,咽口水,有的没忍住啊呜吃了,有的忍住没吃,把它包起来放进书包里带回去给爹娘。像李书慧小团子就和金元宝一样,点心一上来就迫不及待开啃了,吃完还意犹未尽。

    见其他小团子不吃要带回去给爹娘,有点慌,见到有其他人和她一样吃光了,她就大大松了口气。

    至于被后娘送来的嫡子,被主母送来的庶子都没想到要带回去送谁吃,默默一口一口吃完,就是觉吃起来没那么香了。

    重煜看大家都收起来带去给爹娘,他有点想家了,可是他没娘,他父皇不要他了。

    重煜吸吸小鼻子,把剩下的蛋糕周云来,恶声恶气道,“你带回去。”

    周云来:……好可怕,他可不可以不要。

    安觅在外头看着小团子们这么有爱,这么暖心,点点头,小团子就是这么治愈啊。

    ……

    安觅柳沉璧的职责就是教礼仪琴棋书画兴趣课,魏清婉就是生活老师,负责孩子课外活动,午饭午休这些,如今这些课还没开始,柳沉璧自然也一块看顾孩子。

    教拼音数字这些则是让莫老看着安排。

    吃完点心后,安觅让柳沉璧和魏清婉带孩子们做游戏互动,先让小孩鼓起勇气自我介绍,然后做丢手绢游戏,但玩法是,由老师指定丢到谁背后,如此小团子们也能很快记住谁是谁。

    魏清婉因为失去过一个孩子的缘故,对孩子总是格外喜爱耐心,安觅觉再没有比她更适合看顾一群小团子的了。

    魏清婉起初还担心她脸上的疤会吓坏小孩,但是安觅劝她说若她幼儿园里的学生是以貌取人的,这样的学生不要罢。最后用火钳将她的一缕发烫得卷卷的垂落在脸颊边,隐隐遮住那疤痕,再加上安觅她一小罐粉底液的东西,只要不近看就不大容易看出来。

    如此一来,魏清婉自信了不少。

    “来,大家坐成一个圈,把沙包丢到认识的同学身后。扔下后还要说出这位同学的名字。”

    于是,每个团子都把沙包丢到平安背后,因为平安最好看,平安相当于老大一样的存在。

    平安苦着精致的小包子脸,每次刚坐下又轮到他丢,几轮下来他已经完全能记住他的同学谁是谁了。

    柳沉璧和魏清婉频频转过头去偷笑,真不是她们想看平安这样,而是平安太受欢迎。

    最后还是魏清婉看不去,改变玩法,拿到手绢的人听夫子念名字,然后把手绢放到那人的身后。

    然而,小团子们除了记得魏予安是谁,其他的一概不知,总是拿着手绢懵在那里,不知道丢给谁。

    几个小姑娘中不乏互相认识的,但是夫子不念她们认识的人的名啊。

    柳沉璧和魏清婉故意不提醒,最后小团子们没有辜负她们的期待,互相帮助,念到谁,谁就悄悄作弊让丢手绢的人知道该丢哪里。几轮下来,小团子们基本都知道谁是谁了。

    有玩,还有蛋挞、小蛋糕这样美味的小点心吃,小团子们第一日就适应良好,完全没有家里大人说的,不听话就打手板的事发生。

    承光帝听闻莫老在幼儿园当夫子,再不能不把幼儿园当事。

    莫老绝无可能因为面子而去幼儿园教小孩,想当年多少书院请他当山长,就连国子监都对他发出邀请,最后都被他辞了。

    这幼儿园定然有吸引莫老的地方。

    承光帝让人去查幼儿园,未想,这一查,查出个大惊喜来。

    魏景和被急召入宫,就看到承光帝面前放着一个字盘,承光帝还亲自排来排去,他瞬间了然。

    “魏卿啊,你来看看这个。”承光帝让魏景和近前。

    摆在承光帝面前的正是一板字模,安觅称之为活字印刷。

    如今大虞印书用的是雕版印刷,即是在一定厚度的模板上刻上字,最后把墨汁涂在凸起的字体上,再把纸覆在上面,需要的字就会印刷在纸上。

    而活字印刷是一种可以移动的木刻字,用木块刻成反文字模,然后按照印刷的稿件,把需的字挑选出来排列在字盘里,涂墨印刷,印刷完后的字模还可以另外排列组成其他字继续使用。

    雕版印刷刻版费时费工费料,往往一个雕版只能用印刷同一版字,长久累积下来,需多雕刻版不易存放,还会变形,遭虫蛀,腐蚀这些。一旦雕版发现错字,则需要重新雕刻。若是印量少不需要重印的,单独做一个雕版划不来不说,此后还成了废物。

    这活字印刷的出现完全避免了雕版的有不足,只要准备好足够的单个刻字,需要印什么就能随时排版印刷,印完后可以拆版,重复使用,还方便存放,还大大减轻了人力。

    “皇上,这个有点眼熟。”

    “还装。这是你夫人折腾出来的新的印书法。”

    魏景和神情一肃,“皇上,臣确是不知。自年后,臣除了上朝和到户部当值外,其余时辰都是看书备考,内子见臣不日就要考试,不拿幼儿园的事来我跟前说,我尚不知她印的书换了个法子。”

    承光帝知道魏景和的确从未参与这个幼儿园,当初玻璃铺子开张的时候他还特地露面拉人气的,到了幼儿园这里倒是半点也不曾沾手。

    在别人看来,魏景和就是放手任由自个夫人玩闹,以至于大家没将这个幼儿园放在心上,如今爆出莫老在幼儿园当夫子,就知道魏景和是有意避嫌。

    在朝为官的,但凡牵扯上书院私塾的事,很容易被人疑为笼络文人学子。

    承光帝无谓他说的真假,他只知道这活字印刷代替了雕版印刷,让大虞又往前迈了一大步。

    “这九九乘法表魏卿可学了?”承光帝拿起那张印有乘法表的纸问。

    “正学着,臣当初是为了早日完成在户部的分内事好有更多时间看书才跟内子学的。”这个魏景和倒是不隐瞒,考完后,他还跟安觅学起了安觅那边世界的字。

    承光帝就给他出了道算学题,这算学题就算不打算盘需要其他辅助方能算出来,可魏景和不假思索就答出来了,可见这乘法表于算学多有利。

    承光帝又拿起一本儿童读物,上面的符号、拼音、阿拉伯数字他都已经打听清楚了,莫老和其余几位大儒在学习钻研,打算将书五经都注上拼音,做出一套新的教学方法。

    “你夫人因为一腔爱子之心,为大虞贡献良多,你们大婚的日子是定在五月吧?”承光帝问。

    魏景和拱手,“皇上,日子定在五月初八。”

    “好。到时朕送上一份大礼。”承光帝许诺。

    “臣,先行谢恩!”魏景和深深躬身。

    “不日就发榜了,魏卿可有把握?”承光帝把话题转到会试上,际上他已经看魏景和的卷子。

    “臣已尽力而为,若是不中,下次再考便是。”魏景和直起身。

    承光帝挑眉,“哦?就不怕受人耻笑?”

    “学无止境,一次不成便考第二次,臣敢于面对自己。”

    “说得不错。不,作为朕的宠臣,你不要面子,朕要啊。”承光帝叹息。

    魏景和:……

    看着一个个孩子被人接走,柳沉璧从没有一刻活这么充足过,哪怕这些孩子里有不听话的,调皮捣蛋的,她也觉很可爱。

    “璧儿……”

    一辆马车停在眼前,柳沉璧还以为是来接学生的,听到这声音,脸上的笑容顿时收起。

    柳夫人从马车上下来,“璧儿,娘你说了门亲事,你去收拾收拾同娘去吧。”

    柳沉璧看着她娘,“这是父亲的意思?无法抓我去,就干脆将我嫁出去?”

    “璧儿,自古女子三从四德,当夫子那是离经叛道,叫人耻笑的事。听娘的话,跟娘去,嫁了人好好过日子。”

    柳沉璧看着这个一生都以夫为天,委曲求全的女人,“母亲,您知道吗?住进幼儿园的这段日子是我这辈子活得最松快的一段日子。无需处处循规蹈矩,就如同挣破牢笼,终于不用活那么窒息。”

    “璧儿,你怎成了这个样子?果然是与那魏夫人待久了,尽学了她没规没矩。”柳夫人觉就是那魏夫人带坏了自各的女儿。

    自打她女儿认识魏夫人后,就会同她父亲顶嘴了,还留书离家出走,这哪里是一个女子该做的事。

    “母亲!”柳沉璧疾言厉色,“是我自己想要换个活法,与魏夫人何干?相反,我还要多谢魏夫人了我一条出路,否则,我离死不远了。”

    “璧儿,你……”柳夫人未曾想过柳沉璧竟有轻声的念头。

    “母亲,不妨告诉您,我如今是幼儿园重金聘请的夫子,已签了五年契约,往后五年,我是属于幼儿园的。您回去吧,不用再来了,就算要我嫁人也等五年后,到时再请母亲烦忧。”柳沉璧面容冷硬。

    她不愿看到因为自己而累了安觅的名声,他们是不是非要将她逼死不可呢?

    “你怎会变成这般模样?你的知书达理呢?你的礼数呢?”柳夫人捂着心口,无法接受自己的女儿变成这副样子。

    “知书达理和礼数不意味着我要任你们摆布。母亲,当年你们逼我替一场未成的婚事受寡,如今,就如同我留下的那封信那般,你们就当我已嫁出去了。若再逼我,便抬着我的尸首去与人结亲吧。”柳沉璧心灰意冷,语气决绝。

    柳夫人承受不住被嬷嬷扶住,失望地看着她,摇摇头,转身上马车前,余光看着她,“哪怕是死,你父亲不接受柳家出了个逆女,让柳家蒙羞。”

    望着马车离开,柳沉璧脸上落下一行清泪。她擦去泪水,身,没想到会看到战止戈。

    柳沉璧神色有些慌乱,还是强撑笑容,行了个礼,“国公爷可是来接小世子?他正同平安在一块,我去唤他。”

    战止戈看着眼眶通红,还故作若无其事的女子。

    明明荏弱如娇花,却能坚韧无比。

    明明镇国公府缺的是一个执掌中馈的当家主母,此时此刻,他却有种想要将她娶了,她当靠山,为她撑起一片天的冲动。

    “等等。”战止戈大步跟上去,“我同你一道。”

    柳沉璧见矫健的身姿几步就到了身边,从未与男子如此靠近的她,微微后退一步,走在他后头。

    战止戈余光瞥了眼。

    祖母放出他要再娶的消息后,但凡遇到的女子都多多少少对他暗送秋波,恨不能贴近他才好,哪怕知道嫁入镇国公府不能再有子嗣,就为着镇国公夫人的位子甘之如饴。她倒是时刻记避嫌。

    嗯,平安的眼光的确不错。

    “柳姑娘可有意婚嫁?”战止戈问。

    柳沉璧摇头,“原来我以为非要靠嫁人方能摆脱桎梏,如今进幼儿园当了夫子,我已然重获新生。我愿将我余生奉献给幼儿园。”

    战止戈顿了下,“若嫁人仍能做你想做的事呢?”

    柳沉璧苦笑,“普天之下,应是再无第二个男子如魏大人这般。”

    她没有多想。在她看来,之前与镇国公没可能,她进幼儿园当夫子后更没可能了。

    镇国公要再娶就是因为急需一位当家主母。当家主母每日要做的事不易,大虞贵女有的自懂事起就学习如何主持中馈,如何管家了。

    于大虞的女子而言,嫁了人,后宅就是女子的天地,女子的一生。如今,她已经不甘于后宅。

    “你又没试,怎知没有?”战止戈停下脚步。

    柳沉璧差点撞上去  ,急忙后退,生怕被人瞧见,抬头看周,才发现竟不知不觉被他带到幼儿园的相反方向了。

    “国公爷何意?”柳沉璧看向战止戈,她也不是傻的。镇国公不会无缘无故同她说这些话。

    难不成打算她做媒?

    “我虽做不到如魏景和那般,但我说成亲后让你做你想做的事,是真的。”战止戈负手看着她,神色坚定。

    柳沉璧愕然,她自是不会认为素有铁血之名的镇国公在同她说笑。

    “……为何是我?”心跳加速,茫然中,她听见自己的声音这般问。

    “我与柳姑娘有几面之缘,柳姑娘性情坚韧,知书达理,温柔和善,想来不会苛待怀远。”

    “你又怎知我不会。”柳沉璧低下头。

    “你会吗?”

    “我自是不会。”柳沉璧抬头反驳。

    战止戈勾唇,“我信你。我去便将此事禀明祖母,你父母那边无需担忧。”

    柳沉璧一脸懵,“等等,我没答应。”

    战止戈:“你方才说不会苛待怀远,不就是答应了?”

    柳沉璧忙摇头,“我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

    战止戈:“为将者讲究兵贵神速。”

    柳沉璧沉默半响,福了一礼,“承蒙国公爷看起,你我两家应是门不当户不对,国公爷配上更好的女子。”

    “我镇国公府不需要锦上添花,而你恰好合适。”战止戈目光锁定她。

    柳沉璧心里一团乱。

    战止戈知自己说得太突然了,“罢,你且好好考虑考虑,你父亲我会替你解决。”

    很快,柳沉璧就知道他如何解决了,她父亲代表国子监带领出色的学子去江南书院讲学了,没有三个月不来。

    自从战止戈说了那番话,每日来接怀远的次数多了,两人见面的次数也多了,战止戈决定是柳沉璧后,去就将这事禀明祖母,并且同怀远谈。怀远知道后,时不时偷瞄柳夫子,又傲娇地不愿跟她说话,柳沉璧也有意迁就,一时倒没闹着说不同意。

    ……

    幼儿园开学第一日,接孩子放学来,大人们多是问孩子如何,学了什么。听闻是玩乐,吃点心,连书都没读,那些把孩子弄到幼儿园不怀好意的人就放心了。

    而京城周边村子的孩子,他们父母听说是又吃又玩的,吃着孩子带回来的新奇糕点,感动的同时,又开始有些担心学不到什么东西。

    等到幼儿园开学一个星期后迎来第一个放假的日子,大家再看那二十个孩子都多多少少有了改变。

    最明显的就是出自商户家作天作地的小霸王,不但知礼,还懂谦让了,就是嘴里总是唱着听不懂的啊哦额,不,原来还不识数,如今能准确数到十了。

    还有那几个上私塾的姑娘受到了多方关注,尤其是家里有夫子教,不用去跟外男挤一块学习的,自认高人一等。结果参加了一次宴会后,嚷着要去幼儿园。

    “你知道报数吗?”

    “你知道滑滑梯吗?”

    “你吃草莓吗?吃柿子吗?吃蛋挞,小蛋糕这些吗?”

    “你知道啊哦额吗?”

    ……

    莫老除了每日去幼儿园教一堂课外,还同其他老伙伴著作出有拼音的书本,以供学生读书用,如今有了活字印刷,排版印刷也方便,三百千,书五经注上拼音,用全新的书,以全新的教学方式教,只要学会了拼音法,日后看书照着拼音念就能知道这个字念什么。

    外人也终于知晓这个幼儿园教学方式不一样,有人觉自古以来都是这般认字的,换一种叫拼音的是多此一举,大虞明明也有自己的注音解读。

    还有那跟画着玩似的阿拉伯数字,学了这个,还学大虞的数字,等于又给学子增加一种多余的字,占据学子的时间。

    一个学期后,幼儿园的小团子们与国子监的蒙学班一比,高下立判。

    新的教学方式开始全面推广开来,拼音能更准确的读音。

    这是后面的事了。

    ……

    转眼就到了放榜日。

    放榜当日,茶楼满座。

    魏府这边,安爸安妈跟当年等待闺女高考成绩宣布一样,早在就和魏家二老在家门口盼着了,魏景和他们也只好陪着。

    安爸安妈来了两个月,已经渐渐习惯这边的风土人情。

    他们来的时候,安二哥就设计了六天的时间,就是参加完安觅的婚礼才能回,谁知道这穿越通道下次还能不能用,干脆就待个够本再说。

    安觅其实不大想他们待那么久的,这边的时间流速一样记在他们的寿命里,可是他们坚持她也没法子。

    放榜当日,有人欢喜,有人忧,一张榜单承载了太多十年寒窗的辛酸。

    一般唱榜都是从后往前唱,眼看一个个报喜的人从府门前经过,大家都提着一颗心。

    哪怕是对魏景和有信心,安觅忍不住紧张。

    魏景和握住她的手,“若我考不中,恐怕要连累觅觅陪我受人耻笑了。”

    “我是那等怕人耻笑的人?不,若魏大人考不中,应该也没多少人能考中了。”有莫老补课,在考场里发挥正常,要是考不中只能是别的原因。

    她紧张的是想知道魏大人考第几名。

    此次会试光是各地的解元就有好几个,其中不乏名声响亮的,至少大家押的会元里魏大人名气最低。名声太大,大家似乎都忘了魏大人曾取得案首解元的名次。

    “哼!若是考不进前十,别说老夫教你。”莫老哼道。

    “这不能,若是考不中,只能说是时运不济,不可能是景和的原因。”安爸说。

    魏景和笑了笑,“多谢岳父看起小婿。”

    “哼!我是相信我女儿的眼光。”安爸冷哼。

    “来了!这到第二名了吧?这个一定是。”安妈看到从街那头走来的报喜队伍,让观言随时准备点鞭炮。

    “恭喜徐州……”

    徐州,那就不是了。

    当初老家没了,魏景和在顺义县也没想过落户,直到最后那几个族人出现导致另外立族,魏景和就将魏家户籍落在京城,成了京城人。

    众人眼睁睁看着那队伍从眼前经过。

    “不是!那只能是第一了!”安妈安慰地说。

    落榜,不可能嘛。

    但是,还是有点担心是怎么事。

    大家等啊等,等到来报喜第二名的队伍都折返了还没等来第一名报喜的队伍。

    “第一的报喜队伍和我们同时出发的。”那报喜队伍中一人压根没注意看会元是谁,接了任务就赶来报喜领喜钱了,此时看到魏府,知道这是唯一一个当了官还去考试的魏大人,心里有些同情。

    同时出发的队伍,此刻还没到,那就是魏大人没考中。

    现场忽然一片寂静,集体怀疑人生,就连莫老都深深皱眉。

    虽然他是半路教的人,但他很清楚魏景和的确是有才之人,哪怕没有他教导也能榜上有名,有他教导后,他都估摸着魏景和能考进前三。

    这一定是哪里出纰漏了。

    众人一同想到,该不会是被嫉妒蒙了心的考官刷下了吧?

    “老爷!中了!老爷考中了!”

    这时,观墨光着一只脚跑来,头发也乱糟糟的,排在最前面能最快看到榜单,可是挤出来可不容易,鞋子都给他挤没了。

    有人心中一振,没等观墨说,路口就响起报喜的锣声,大家看去,这会总不能还是路吧?

    “恭喜京城魏府魏侍郎大人高中会元!”

    声音传出好远。

    “中了!第一!”  安觅身抱住魏景和,开心地跳跃,好像考中的是她一样。

    魏景和紧紧抱住她,他没想到她会如此欢喜,嘴角的笑容越来越深。

    正是因为他忧心,结果出来的时候才会更加欢喜。

    他欢喜着。

    他用他的才学向天下人证明了自己,向他自己证明了自己,或者说,他有自身的骄傲,不愿叫安觅的娘家人认为,他只是靠安觅的那些东西挣得官身。

    “爹爹好厉害!爹爹考第一!下次平安要考第一!”平安在旁边也跟着雀跃不已。

    安觅放开魏景和,魏景和没冷落崽崽,忍不住将他抱起来抛了抛,宣泄他内心的喜悦。

    他担心落榜的,虽然家人谁都没提成绩的事,但是连小小的平安都知道爹爹要考试,走路都会刻意放轻,不能吵,一切厚望都寄在心,他怎能让大家失望。

    “平安长了不少,你别接不住。”魏老太担心地看着她乖孙。

    报喜的队伍来到跟前,为首的上前对魏景和作揖,“魏大人恕罪,我等以为魏大人在户部当值,就先去了趟户部。”

    原来如此。

    众人都松了口气。

    不管怎么说,考中了!

    点鞭炮的点鞭炮,撒喜钱的撒喜钱,这可是个值得高兴的日子。

    ……

    另一边,看到会元是魏景和,有落榜不甘的就怀疑官官相护了,等看到魏景和的卷子贴出来,但凡看的,都心服口服。

    魏景和的不但作出锦绣文章,还言之有物,曾经那些诋毁魏景和以举人功名当上三品官的人被狠狠打脸。

    “啊!这赋诗一题《黄花散黄金》竟是说春景!我作了秋景的诗啊!”

    “原来如此!原是如此!《黄花如散金》里的黄花不是《礼记  月令》上的“季秋之月,菊有黄花”之句,而是出自晋·张翰杂诗里其中一句“青条若总翠,黄花如散金”。这里的黄花不是菊花,而是春日里的菜花!”

    “此届会试竟只有六人以春景赋之。”

    ……

    从此,再无人说魏景和才学配不上他的官位,大家都选择性忘记了这位当初就是案首解元级别的人物,如今加上会元,再中个状元就是连中三元的人物了!

    古往今来,才学出众的人一茬又一茬,可是连中三元还是很罕见的。

    会试之后,便是殿试。

    殿试的时候,承光帝出的题就是关于开海路的。自从承光帝让镇国公开始组建人手开始,他就料到殿试题可能是关于开海路的。

    一来,承光帝想借此告诉大臣们他有这个打算,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

    二来,集思广益,谓天子门生,他想看看他的门生能写出什么花来。

    这对魏景和来说倒像是个送分题了。

    不魏景和没有沾沾自喜,依旧严阵以待,将他的想法,结合他了解到的关于海外世界,化为笔下每一个有说服力的字。

    魏景和的是可将丝绸,瓷器,茶叶等我大虞有的东西带到海外做交易物品,同时也欢迎海外国家来往大虞,可择海岸设码头,岸边设管理部门,若带货物来大虞的外国使者需像商户那般,交国税等。

    魏景和这策问通篇下来,一条完整的海外贸易之路跃然纸上,叫人看了觉这纸上,在未来的某一日必能成为现。

    毫无疑问,魏景和被承光帝钦点为状元,为了让人心服口服,还把卷子传下去让人看。

    按理,一甲第一名即授翰林院修撰,可魏景和如今已是三品官,自然不能再去翰林院当一个六品官。

    于是,承光帝当场给魏景和升官,任工部尚书。

    大臣们了然,年前那场清算,工部尚书就在其中,虽没被撸官职,被贬成外任了。而吏部迟迟没有关于这官位花落谁家的消息传出,心里门清的人就知道是给人留着。

    果不其然。

    但是他们也知道,工部尚书这个位置也只是魏景和登上左相之位的跳板。

    钦点状元后,便是跨马游街。

    这样的盛况,安觅早早就让人包了靠近主街茶楼的一间包厢,一大家子人都在窗口等着队伍出现。

    整条街两边都围满了人,每届一甲三名跨马游街都是与同乐的一日。

    安觅还隐约听到隔壁遗憾魏景和娶了妻,还不纳妾。

    很快,锣声响起。游街的队伍缓缓出现在街头,由专门的护卫开道,三个男子骑着御赐的高头大马,今科榜眼三十有余,虽不如状元和探花俊美,倒通身文雅不凡。

    自古江南出才子,探花郎便是出自江南氏族大家,二十六七岁,面如冠玉,眉眼宽阔,仪态俊伟,是被点为探花的原因。

    队伍一出现,安觅哪里还看到旁人,只看到她家魏大人身着状元锦袍,胸前披着大红花,手执金丝软鞭,骑在高头大马上,享受着属于他的高光时刻,之处皆是艳羡惊呼。

    她恨不能有个相机把这一幕拍下来。

    春风意马蹄疾,一朝看尽长安花。

    这句诗充分体现在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好不风光。

    “啊啊!!魏大人怎么就娶妻了呢?怎么就妻管严呢?”

    “魏大人好俊啊!”

    “魏大人,下辈子我要嫁你!”

    安觅听着这些蒙上面纱就彻底放飞自我的姑娘,原来到哪都有粉丝尖叫啊。

    作为正牌夫人,她会输吗?必须不能啊!

    她双手放在嘴边,“魏大人,我心悦你!”

    魏景和在躲避砸下来的荷包香囊各种,听到那一声声尖叫,微不可查的皱眉,只觉聒噪,忽而,一道清音如流泉叮咚入耳,瞬间叫他展眉。

    他欣喜地抬头望去,准确地与趴在窗上的女子对望,嘴角绽放出笑容,当真是一笑春风拂面来,惹得楼上的姑娘家尖叫连连。

    “他看我了!他看我了!”

    “他在对我笑!”

    “魏大人笑起来真好看啊。”

    魏景和勒住马,目光灼灼看着楼上的女子,“再说一遍。”

    尖叫声顿时停了,顺着魏景和的目光看去,再没有人自恋地以为魏景和的一颦一笑为她们。

    现场都安静了,安觅刚才还能混在当中表白,如今却是……

    在众人期盼中,她微微一笑,高声说,“魏大人,你是我的!”

    方才尖叫的女子投以佩服的目光,之前她们敢那样叫是因为声音也被别人的盖去,还因为她们蒙着面纱,这魏夫人可真太敢了,当众宣布魏大人是她的,她自己不怕丢面子,不怕丢了魏大人的面子。

    大家以为魏大人会黑脸,哪知魏大人轻笑,认真点头,“对,我是你一个人的。”

    言下之意就是其他人别肖想了。

    众人心痛,连中三元的状元郎,名满天下的侍郎官,居然畏妻如虎!真是太浪费这么好的名声了。

    “爹爹,你是娘的,那娘是我的哦。”窗台上冒出一个小脑袋,声音稚嫩,拉长的尾音把人萌心肝颤。

    众人大笑,有种魏大人巴巴把自己送上去,结果被儿子挖墙角的即视感。

    “你和你娘都是爹爹的。”魏景和朗声说,见队伍因他停下,今日他风头太盛,其他两位榜眼探花完全称为陪衬。

    他便暂时挥别妻儿,让队伍继续前进,拱手跟楼上长辈打招呼。

    幼儿园步入正轨,试考完了,开的几个厂渐成规模。

    当初分家后的乔迁宴没办,这次魏景和高中状元,便决定宴请一次。这是魏景和入京以来首次设宴。

    这一日,前来参加宴会的人都长了见识。

    花园里摆了一条长桌,长桌上摆放许多没见的点心,还有茶水,想吃什么自个拿干净的空盘子取,还有烧烤处,有专人一直烤,烤好了就放到盘子里,谁想吃就可以取来吃。

    这样的宴会可比一般的赏花游园,枯坐闲聊来得新奇有趣。

    最叫人觉奇妙的是,这魏府的净房竟然有自来水!

    陶瓷恭桶更是叫人惊叹,水一冲又干净整洁,洗手台上还放着带有香气的胰子,厕筹也被厕纸取代。他们都怀疑自己还在不在大虞了。

    于是,安觅一整日都在回答这个问题。

    这些都是安二哥捣鼓出来的,房子不靠山,没法引山水当自来水,就在院子一角建一个简易水塔,耸立几根木头,上面顶个大铁壶,古代的房子只一层,水塔不需要建太高,然后建轮滑组让人把水桶拉上去,在塔顶倒水就行,再配合水管,洗手间就能自来水,抽水马桶使用。

    平安带的小客人们这边,滚滚就成了焦点。

    安觅单独开辟出一个小竹园给滚滚当住所,滚滚如今不用关在笼子里了,幼儿园那边有一片竹林,安觅偶尔会让滚滚到那边去住一阵,孩子们看着玩。

    以,被围观,滚滚没什么反应,当众啃竹子小团子们看。已经有好多小姑娘说要去让绣娘绣啃竹子的熊猫。

    魏景和这场双宴叫人记住了他们家的净房,许多人回去后也想让人弄一弄。承光帝听说后也问魏景和要了图纸,让宫中工匠做做看。

    虽说有人伺候,保证净房无时无刻干净,但是有直接能冲水的东西为何不用。

    作者有话要说:幼儿园就不多写啦,应该会在这两天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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