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顾斯言当年做的交易
“检查结果显示没问题，但是希希看起来为什么这么奇怪啊。Шwwloveyuedum”
林误看着怀里还在睡觉的小布偶皱紧了眉头，“它一直在睡觉，只有检查的时候醒了一会儿。”
原来真的有人类会为了一只无关紧要的动物难过吗？
林希见过顾斯言的不守信用翻脸无情，害他差点魂飞魄散，也见过其他人类肆意捕杀无辜的动物，只为了满足一己私欲。
却还是第一次见到人类对动物善良的一面。
看着林误这么紧张小布偶，原本并没有任何负担的林希现在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但是他恢复了，这只小布偶就一定会死。
“哥哥，希希最近有好好吃饭吗？”
突然被林误问到，林希立刻回神，“有，饭量没变。”
那本来就是一只奄奄一息的猫，因为自己附在它身上它才能活这么久。
一只不会讨好人，不跑不叫甚至呆呆的像玩偶一样的猫，所有人都觉得它有病，活不了多久，连被转卖的时候都只是当作赠品，根本没有人类愿意买回去做宠物，它会一直待在宠物店里，直到安静的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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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林希以为他会和猫一起死掉，直到遇上林误，他有了接近顾斯言的机会，不仅不会死掉，还可以慢慢恢复了。
这么解释多少有些牵强，林误吃完晚饭看到小布偶又趴在窝里睡着了，回了卧室之后忍不住和顾斯言商量，“我们明天再换个宠物医院给它检查一下好不好？”
“好。”
看出林误真的很担心，估计今晚都难睡好觉了，顾斯言这时候可没心思去和一只猫抢他的注意，生怕他伤心难过，甚至还主动提议道：“明天我们多去几家宠物医院，要是全都说没问题，你也能更放心一点。”
“除了总是睡觉也没有别的异常啊。”
林误掂了掂小布偶，“体重也没有变，它到底怎么了啊”
不忍心看林误因为小布偶难过，林希找了个理由安慰他，“可能是因为天气变冷了，它不爱动了吧，不动就很容易困。”
“都重要。”
他回答的毫不犹豫，一秒都没有迟疑，顾斯言反而有些无奈，“宝贝，我没有那么容易受刺激，说出你真实的想法就好。”
“那那还是希希重要。”
“但是这会不会影响工作啊？”
林误有些犹豫，他看过顾斯言这两天的行程，都很满，“要不我们明天早上早一点去加班，然后明天下午再”
“在你心里，工作重要还是希希重要？”
说是第二天多去几家医院检查，但是一边是依旧检查不出问题，一边是小布偶越来越嗜睡，精神状态越来越不好，林误根本就没办法相信检查结果。
一周之内走遍了大大小小的宠物医院，听了数不清多少个医生说这种情况很奇怪，小布偶很有可能会再也醒不过来，但就是没有人能说出原因，即便顾斯言承诺了天价的费用，依旧没有人可以救治。
林误的伤心难过都写在脸上了，他不高兴，家里的氛围都变了。
林误试探着说完，又一把抱住他的胳膊，“不过都没有你重要，你在我心里是最重要的。”
小孩明明情绪很低落，还不忘第一时间安抚我。
顾斯言心里暖暖的，把他抱在怀里温柔的摸摸他的头，“我知道，别想太多，希希会没事的。”
眼看小布偶越来越虚弱，林误越来越难过，陆辞急得不行，“嫂子这几天都有点颓废了，要不再给他买一只新的？或者买点别的宠物转移一下注意？”
“重点不是宠物，是他对宠物的感情。”
小孩太过缺爱，有人对他好一点亲近一点就会很感动。
不止顾斯言围着他尽力去哄，连陆辞都不敢出去玩了，想方设法的安慰。
可惜并没有什么用。
“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
关于生离死别的问题，他到底该怎么正确的引导小孩
尽管很难接受，但是这一天还是来了。
林误看着最后蹭了蹭自己的手，之后就再也没有醒过来的小布偶，抱着它坐在猫窝前哭得不能自已。
我是这样，陆辞是这样，那只猫也是。
问题的关键根本就不是安慰和替代，而是一切
已经成了定局，需要让小孩正确的面对。
顾斯言抬手揉了揉眉心，突然有些后悔自己当初没有在教育陆辞上多下功夫，不然也不会现在一点经验都没有。
话还没说完赵随就捂住了他的嘴，“你闭嘴吧，少说话，”
大家都在安慰林误，只有林希一直没出声，一点都没有平时的殷勤关心，顾斯言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没想到刚好和他对视了。
此时的林希完全不像平时那样柔弱，面无表情的，一双湛蓝色的竖瞳在他的眼睛里一闪而过，很快眼睛就恢复了正常。
他抱着小布偶，顾斯言就抱着他，努力让他感受到自己的安慰，“宝贝，你还有我。”
“对，嫂子你别太难过，还有我们陪着你呢。”
陆辞长这么大就没安慰过人，脑袋都快想破了才又憋出一句话，“要不你把我当猫养也行，我更唔”
不只是这只猫，还有当年跟他做交易的那个看不清容貌，只能隐约看清一双眼睛的人。
或许并不是人。
把顾斯言的震惊看在眼里，林希盯着他冷笑一声，无声说道：好久不见。
蓝色竖瞳
顾斯言下意识看了一眼林误怀里的小布偶。
这只猫的眼睛就是这样。
“不怪你，宝贝，这不是你的错。”
隐约猜到了小布偶为什么会这么离奇的死掉，但是顾斯言没办法说出真相，只能一遍一遍的告诉他不是他的错。
林误哭累了还是抱着小布偶不肯放手，林希在旁边看了许久，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了，“误误，哥哥再给你养一只一模一样的好不好？”
右眼眼尾的痣灼痛感越来越明显，顾斯言依旧神色如常的安慰着林误，直到痛感完全消失才不动声色的放开青筋暴起的拳头，继续抱紧林误。
“宝贝，地上很凉，我们抱着希希去沙发上好不好？”
林误没说好还是不好，只是回过头红着眼睛看向他，“顾斯言，我没照顾好希希，我带它回家的时候说了要好好照顾它的，我对不起它，它它那么信任我，我第一次抱它它就和我撒娇，我还说要把它当女儿养，可是现在现在它”
顾斯言根本就配不上这么好的林误。
客厅里的气氛安静到只能听到林误抽泣的声音，所有人都围在猫窝旁陪着他，直到他主动站起身。
“顾斯言，我可不可以把希希和它的所有东西都葬了，我怕它在另一个世界会饿，会无聊，我知道它只是一只猫，我这样很幼稚很矫情，但是”
眼睛都哭肿了的林误缓缓摇摇头，“不好，一模一样的也不是希希。”
希希，希希宝贝
脑海里回想起曾经林误对小布偶有多宠爱多温柔，林希看看他再看看顾斯言，狠狠咬了咬牙。
顾斯言看了一眼林希，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握紧，“宝贝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生离死别是很正常的事，你可以难过，但是一定要慢慢接受，好好活下去，是对离开的人最好的安慰。”
明明应该被安慰到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林误莫名的觉得有些慌，下意识努力往他怀里靠了靠，“顾斯言，我只有你了，你不会离开我的对吗？”
如果可以，他当然永远都不会离开，但是
“可以，都可以。”
顾斯言给了陆辞和赵随一个眼神，示意两个人按照他说的做，然后才低下头亲了亲林误的额头。
“宝贝，这不是矫情也不是幼稚，只是你很舍不得它，是你为它难过的另一种表达方式，每一种感情都值得被尊重，无论是对人还是对猫，我可以理解你的难过，也会和你一起送它离开，但是”
安葬好了希希，又守着林误直到他睡着，顾斯言才起身走出卧室。
林希就站在门外的走廊上，看到他出来，原本和正常人一样的眼睛缓缓变成湛蓝色的竖瞳，“难为你还记得我，怎么，是害死了人，良心不安经常做噩梦吗？”
顾斯言没回答，只看了他一眼就朝着书房走去，直到他也跟着走进书房才开口，“当年的事”
本该是回答给林误的话，顾斯言却始终盯着林希，眼神冷的几乎没了温度，“对。”
如果他不在了，心思这么敏感的小孩谁来宠。
一切还没有成定局，他怎么能不争取一下。
“你知道你把我害的有多惨吗！”
林希目眦欲裂的瞪着他，一只手用力掐着他的脖子，恨不得直接掐死他，“你亲口答应了这笔交易，把灵魂和身体都给我寄居，可我跟你融合灵魂的时候你做了什么？你宁可舍弃一半灵魂也要拼命抵抗我的融合，让我伤的只剩下一缕精魂，游荡这么多年才有机会附在一只快死了的母猫身上！要不是恰好被林误抱回来，我现在早就死了！”
“我”
“你还记得当年的事！亏你还记得！”
林希一拳打中他的腹部，表情狰狞的把他按在地上，“顾斯言，是谁在你被烧得灰都不剩的时候救了你？是谁给你机会重来一次？是谁帮你带来了林误？都是我！可你是怎么对我的！”
“我”
脖子上的手彻底放开，顾斯言才再次开口，“当时我并不知道会害死你，我感觉到属于我自己的意识在减弱，才明白你说的寄居并不只是我舍弃灵魂和身体，而是你会立刻取代我，交易的时候你没有说这一点，我想让你停下问清楚，可我醒来的时候你已经不见了。”
林希：？？！
“你献祭灵魂和身体让我寄居，不就是同意了让我取代你？”
被他掐得喘不过气，顾斯言费了好大力气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我有有你一半的灵魂，我我要是死了，你你也”
并不是正常人类可以拥有的力道缓缓放松，顾斯言终于松了口气。
看来他没有猜错林希迟迟没有报复他的原因。
林希不可置信的指着他，完全接受不了自己差点魂飞魄散的原因竟然是两个人对同一句话的理解有偏差。
“我取代你，我会帮你找到林误，找到之后再给你一次掌控这具身体见他一面的机会，这难道不是让你再见他一面吗！”
“可我不是这么理解的，当时关于这一点我们并没有说清楚。”
“时间点不对。”
顾斯言问出十几年前就该问清楚的问题，“你取代了我，我还怎么见林误？我付出一切的目的就是想再见他一面，所以我以为的你取代我的时间点是我见到他之后。”
“你你你简直”
“那倒不至于。”
顾斯言抬手摸了摸眼角的黑痣，“我能通过这颗痣感受到你在我身体里的那一半灵魂，我知道你没有死，也想过你会再出现。”
“你”
顾斯言也被这戏剧化的反转惊到了，“这么多年，我一直以为是你骗了我，你让我看到你帮我完成了一半的心愿，只是想骗我心甘情愿让你马上取代我，根本不会给我再见林误的机会。”
“我骗你？我骗你至于把我自己弄得这么惨吗！”
林希眼睛都快瞪出来了，“所以你这么多年还很心安理得是吗？还觉得我该死是吗！”
“跟我同归于尽？你这个愚蠢的人类也配跟我同归于尽？”
林希冷笑一声放开他，“别把自己想的太伟大，要不是林误在我做猫的时候对我还不错，你以为你能完好无损的活到现在吗？那只猫死了之后我就完全脱离它的身体了，虽然不能立刻弄死你，但是让你缺胳膊少腿还是很容易的。”
以为以顾斯言的性格会跟他叫板，结果对面的人并没有任何过激的情绪，反而目光平静的看着他，“谢谢。”
所以这么多年竟然是两个人互相以为对方是骗子，林希简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件事，要不是他能感受到顾斯言说的是真话，都要以为顾斯言是找借口骗他了。
这到底是个什么惊天大乌龙。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了半天，最后还是顾斯言先开口了，“算我对不起你，如果需要我配合你做什么，我会尽力配合，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会尽我所能的养着你，我只有一个条件，林误是无辜的，不要让他牵扯进来，否则我不介意跟你同归于尽。”
“口头感谢有什么用，你把我害的这么惨，跪下来跟我说对不起才勉强算有诚意吧？”
“可以。”
顾斯言毫不犹豫的缓缓在他面前跪下，“对不起。”
“你又想干什么？”
“没什么，就只是跟你道谢而已。”
林希愣了一下，很快就想明白了他为什么道谢。
“你你真跪？”
不怪林希这么惊讶，当年顾斯言被那场大火烧得灰都不剩，两个人刚见面的时候顾斯言连灵魂都抽疼得站不稳，他说只要跪下求他就
可以不再继续疼下去，顾斯言理都没理他，硬是咬牙扛了一个月，直到两个人开始融合灵魂。
“为什么不跪？”
顾斯言毫不在意的站起身，“我想陪着林误一辈子，好好的陪着他一辈子，舍弃尊严就有机会实现，我为什么不试试？当年我不清楚自己对他的感情就可以放弃一切只为了再见他一面，现在我清楚了，也知道他喜欢我，你觉得我还有什么不敢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