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真凶
接下来的几天，很平静的过去了。
也不知道刘病已是怎么查的，但结果却揪出了一个不可思议的人。
这天，我们被传诏前往未央宫。
我和惜月紫茵进去时，刘病已坐在大殿上方，殿上站着霍皇后、张夫人、戎夫人、公孙婕妤、王夫人、华婕妤、赵充依、郑良人，以及各宫的贴身宫人都在。
我们进去行过礼后，就靠边站着。
我悄悄抬眼瞅了一圈，霍皇后站在最前面始终都低着头。
张夫人静静的站在那儿，一脸的担忧。
华婕妤则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王夫人不停的看着大家似乎很着急的样子。
其他人都是一脸的无所谓。
而公孙婕妤看上去好像很愤怒。
所有人都各怀心事，表情各异的站着。
刘病已扫视了大家一圈，突然手一抖，愤怒的摔下一件东西，掉在大家面前。
我仔细一看，吓了一跳。那是个小布偶人，上面写着我的名字，密密麻麻的扎着好多根针，看得人心惊肉跳。
“你们都给朕好好看看，”他坐在上面怒喝道:“明知朕最恨的就是这种巫蛊之术，你们竟还敢搞这个？你们自己说，这是谁的？”
所有人都慌忙跪下，无人敢出声。
刘病已气得站起身在上面来回踱步，大喝道:“好，你们不说，”接着他大叫一声:“秦林！”
这时秦公公慌忙上前跪倒，刘病已道:“你告诉她们，这东西从哪儿搜出来的！”
秦公公跪在地上，颤声道:“在……永昌殿！”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囗冷气，怎么会是她？
这时，公孙婕妤忙跪行两步争辩道:“陛下……陛下……这不是我的……不是……”
“不是你的？”刘病已怒视着她，怒喝道:“这个东西在你的寢宫搜了出来，你还说这不是你的？自朕知道你在搞鬼，就派人搜宫，却搜出了这个！朕已审问过所有椒房殿和永昌殿的宫人，宫外也派人查过，已经都知道了！是你教唆皇后自行下药中毒，却嫁祸未成，你又以巫蛊之术诅咒无效，暗中买杀手刺杀失败，便教唆皇后设计陷害。如今人证物证俱全，你还有什么话说？”
公孙婕妤瘫坐在了地上。
刘病已指着我，痛声问道:“她不过是朕身边的一个宫人，你却为何几次三番的害她？你究竟是何居心？”
公孙婕妤朝我看过来，那眼中分明燃着一团愤怒的火焰。她狠狠的盯着我，咬牙切齿的说道:“因为我恨她！我恨她！恨她！恨她……”
她一连说了好几个“恨她”，双眼直直的瞪着我，让我心头一颤。
我看着她那恨不得立刻让我死的样子，听着她的咒怨，我竟如受五雷轰顶。
树欲静而风不止。
我不想参与后宫的争斗，却莫名其妙的被牵扯了进来，为什么？
我全身发颤，两腿直抖。
我再也经受不住，缓缓的跪了下去，眼泪也止不住的往下掉。
在所有人惊诧的目光中，我向前膝行几步，哽咽道:“玉舒自打进宫以来，就只是在皇上身边做个宫人而已！奴婢看着各位夫人们一个一个的进宫，走到今天。奴婢对每位夫人都恭敬有加，不曾冒犯。奴婢不想参与后宫任何的争斗，一直都本份守己，深居简出，不跟任何人争过什么，只想平平安安的在这里生存下去。可是……可是为什么要将奴婢牵扯进来呢？奴婢都不知道跟您有什么过节，令您如此痛恨的呀？”我再也忍不住，痛哭起来，心里的委屈和无奈无溢言表。
“你不知道？”公孙婕妤冷笑一声，狠狠的瞪着我。
她那目光犹如千万把剑，恨不得立刻将我刺穿。
她咬着牙愤声道:“因为就是你挑拨陛下不理我；是你一直从中作梗，离间我和陛下。我居然还天真的来求你？你是个妖精，祸水，仗着你与陛下自小相识的情份，你祸乱后宫。你……你这十恶不赦的妖精，我……我要杀了你……杀了你……”她突然大叫着朝我扑过来，谁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她已经掐住了我的脖子，让我喘不上气。
这时的未央宫乱作一团。
刘病已见状立即跑过来，一把抓住公孙婕妤的手臂使劲一甩，公孙婕妤已被摔倒在地上。
刘病已又恼又怒，气得大喝一声:“你闹够了没有？还敢在朕面前行凶，你眼里还有没有朕？”
他气得来回踱步，怒道:“好，好，来人，公孙婕妤藐视天威，在宫里擅行巫蛊，□□，栽赃陷害，数罪并罚，褫夺封号，贬为庶人，打入昭台宫，终生不得出。其子刘宇由张夫人教养！”
两个太监上前架起公孙婕妤出了未央宫，刘病已却头也没转，一眼都没有看。
我抬起头，最后一眼看见的，是一个后宫的女人无助的眼神和凄凉的背影。
一入宫门深似海。进宫，或许就是一条不归路。
回过头来，见刘病已站在霍皇后面前，厉声道:“皇后，你脑袋当真不够清明吗？耳根子就那么软？人家说什么你就做什么，那你还怎么当这个皇后？你若还想继续坐这皇后之位，回去好好思过。”
又转过身，对跪在地上的雨欣和小红道:“至于这两个宫人，不好好劝主子，反跟着一起胡作非为。来人，拉下去，杖毙！”
又向后妃们一个个看过去，道:“皇后罚奉两个月，你们其他人全都回去闭门思过！”
“慢着！”就在四个太监要将雨欣和小红带下去时，我猛地出言制止：“陛下，上天有好生之德！求您，就饶过她们两个吧！”
“饶过？”刘病已惊诧的看向我，脸上的怒气仍未消：“她们如此的害你，怎的还要饶过？玉舒你……”
“陛下，”我打断了他的话，嗑下头去：“奴婢卑微之躯，竟起如此干戈，扰了陛下和各宫夫人们，奴婢已是心怀歉疚。如今，又怎敢再背负罪孽呢？别人如何害我那是别人的事，我不想害人，也不想背负罪孽在身上。所以，奴婢求陛下饶过她二人性命！”
我心里清楚，她们最多也只是被利用的棋子，出了事就是替罪羊。真正的主谋不除，她们就是炮灰，死或不死，无足轻重！
听了我的话，刘病已怔了半晌，才悠悠的叹了口气，说道：“罢了！你想饶过她们，就依了你吧！”
说到这里，看向雨欣和小红：“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来人，将这二人带下去每人杖责二十，驱逐出宫！”
雨欣和小红忙叩头谢恩，随后被几个太监带下去执行去了。
其他人也都各自回宫去了！
待一个个都走了之后，我还瘫坐在殿上垂泪，紫茵和惜月都低着头在我身后跪着。
刘病已看着我，叹了口气，伸手过来扶我。我蓦然惊觉，躲过他前来扶我的手，挣扎着离开了未央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