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祝寿
这些日子以来，这史府里上上下下都很忙碌，说是一个月以后就是史老夫人的八十寿辰。而我只要抽出点时间就拉着刘病已教我骑马。
这天傍晚，我在园子里遇见刘病已。我问他：“哎，病已，老夫人的八十寿辰快到了，你准备了什么没有？”
他皱着眉摇摇头，说：“还没有！”
我脑子飞快的一转，神秘的一笑，说：“不如，我来帮你想办法。”
他惊诧的望着我，问道：“你帮我？”
“恩，”我点点头，说道：“怎么？你不信？”
他听后随之一笑，说：“信，当然信。”
我也随之一笑。
他说：“真不知道你们那个地方是怎样的，你居然能有那么多新奇古怪的玩意儿，让人不可思议！连老夫人都被你哄得乐呵呵的。”
我回道：“我们那儿令你不可思议的玩意儿还多呢！反正这次我一定帮你办好。放心！”
他笑道：“你玉舒办事，我当然放心！”
“好，”我说：“那你就等我的消息吧！”说罢也没行礼就径自去了。
史老夫人寿辰这天，府里上上下下异常忙碌，却也喜气洋洋。而且人也很多。史高携妻王氏与子史路及两名小妾，史云携妻冯氏与两名小妾，还有史老夫人唯一的孙女，早年已出嫁的史秀与丈夫，以及史氏宗族本家，史高的同寥友人等，大致有上百人。
寿诞庆典开始后，先是所有嫡系和旁系亲属敬酒祝寿献礼，之后是其他人。待所有亲属献礼祝寿完毕，就只剩下刘病已没去了。我自始至终都和希云站在老夫人身后亲自侍奉，刘病已正好坐在我们斜对面。
我看见史路凑上前拉拉刘病已的胳膊，轻声问他：“病已哥，你怎么还不去啊？”这时他抬头看向我，见我轻轻点点头，他便随意一笑，也轻轻点点头。
他上前跪在老夫人面前，恭恭敬敬的磕了八个头，口称：“恭祝老夫人八福长寿！”史老夫人笑得都合不拢嘴，忙着拉他起来，连声说好。
他站起身后，对史老夫人说：“老夫人，今日是您的八十寿辰，我给您唱首祝寿歌吧！”
老太太眉开眼笑的说：“好，好！病已真是有心！”
这时他便开口唱道：“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一遍唱完之后，他又用极其生硬又极其别扭的英文唱：“happy……birthday……to……you…”等他唱完，我差点就笑喷了！真没想到，这古代人唱现代歌居然这么有趣。
我好不容易恢复情绪，抬头竟发现所有人都惊呆了一样看着刘病已，好像见着了外星人一样。这时史路拉拉刘病已的袖子，轻声问他：“病已哥，你这唱的都是什么呀？”
随着这一声问，所有的客人都七嘴八舌的问了起来。老夫人拉着刘病已的手，转过头看看我，笑道：“这稀奇古怪的主意又该是玉舒出的吧！不然病已怎么会唱这么怪的歌呢？”
我忙笑回道：“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老夫人您！不过为了给您惊喜，病已公子也花了不少心思呢。”
这时史路插嘴道：“的确是惊到了，不过喜嘛”说着朝刘病已看了看，笑了起来。
我忙对老夫人说：“老夫人，病已公子还给您准备了其他节目呢！”
“是吗？”老夫人望着刘病已问。
“恩，”刘病已点头应声，说：“老夫人，这一次要把玉舒借给我才行。”
老夫人笑道：“你们俩那些古怪的玩意儿怕是别人也难懂，”说着把我拉到她前面，说：“去吧！”
“诺。”我应声行礼，后随着刘病已走到厅前。
这天的厅前设了一个大木架，上面全是用红色绸布装饰起来的，最顶端还架了一个大大的“寿”字，比房顶还高出些许。我们站在木架前面对满院的宾客，他手一招，两名家仆抬上来一个木架，却比寿字的木架要低上一米左右。而在我们这个小木架的顶端则是一个用红色绸布做成的一个篮球大的寿桃，底下连着两根红色丝带垂下来。
我们分别站在木架两边，一人拉住一根丝带。我们相互一望，同时猛拉丝带，顿时寿桃从底部被拉开，撒下许多五颜六色的花瓣，同时也落下一道三十厘米宽的红色绸布，上书：“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八字。当然，这些花瓣是我们从园子里采下来晒到半干装到做好的“寿桃”里面的。至于那八个字是刘病已写的，而这些木架、装饰、构造都是我设计的。
随着花瓣撒落，我和刘病已一齐站在台前，身后站了八个红色衣服的小丫环。旁边还站了几个人，手中分别拿着锣、鼓、梆、唢呐等，待一切就绪后，随着锣鼓声起，我和刘病已在八个红衣丫环的包围下慢慢动作起来，我先开口唱道：“寿筵开处风光好，争看寿星荣耀。”之后刘病已接道：“羡麻姑玉姘高，寿同王母年高。”之后我一句他一句的依次唱了下去。“寿香腾寿烛影摇，玉杯寿酒增寿考。”“金盘寿果长寿桃，愿福如东海，寿比山高。”“青鹿御芝呈瑞草，齐祝愿寿弥高。”“画堂寿日多喧闹，寿基巩固寿坚牢。”“金寿绵绵乐寿涛涛，展寿席人人欢笑。”“齐庆寿诞中祝寿间妙，愿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这便是著名的《麻姑拜寿》，我以前在中央戏曲频道上看过，觉得不错就大致上记下来了一点。没想到居然派上用场了。
本来主角一个人上场就行了，可是刘病已他对这些戏曲还不熟悉，怕上去之后忘了词或动作，没办法就把我也拉上去给他作伴。当然，这也是我们这一个月以来的训练结果。伴舞的丫环，以及乐队也都是我们从史府的家仆丫头中挑出来的。
待表演完后，满院的人都连声赞好，掌声不绝于耳。我们走了下来，到老夫人面前见了礼，老夫人笑得合不拢嘴，不住的说好。
史高上前笑说道：“老夫人，今日这所有的寿礼中当属病已这孩子的礼最有诚意，最有心意，也最有意义了。”
“是啊，”史老夫人拉着刘病已的手，点点头说：“病已这孩子太有心了，我真的很高兴。”
这时邴吉走上前笑道：“老夫人，病已这孩子长大了，越来越懂事，真是太好了。”
史老夫人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半晌，抬起头看看刘病已，又转向邴吉，说：“邴大人，如今孩子也长大了，有些事情或许……或许应该让他知道。”
邴吉沉默了半晌，问道：“您真的决定了吗？”
老夫人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其实，我很想告诉他，又怕……”说着又沉默了下来。
我心下一想，能瞒着刘病已的还能是什么事情？只怕是他的身世吧！
我一边给老夫人锤背，一边倾下身对她说：“老夫人，如今病已公子已经长大了，有权力知道他自己的事情，您不用再犹豫了，该知道的就应该让他知道，该面对的就应该让他去面对。”
老夫人听了我的话，点了点头，说：“是啊！是时候让他知道一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