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棋盘
九洲天下的耳边都在回荡着这种庄严的声音，所有人都不可避免的被迫感受这种震撼五脏的感觉，微风也好，狂风也罢，所有的生物都因这个声音的突兀出现而在哪么一瞬间怔怔出神，有人登高远望，想寻声觅迹，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也只能看见极天的霞光，有人闭目沉思，嘴角扬起轻轻的弧度，伸手轻轻的打着节拍，想要在这钟声之中再穿插一些其他的音律，也有人携亲子之手，冰冷的脸上终于流露出一丝温情，美若天仙的脸上显得更加生动……
如果世间真的有神灵的话，恐怕，也会为此而动容。
“胡大哥……”张寅之的身体因为过度的兴奋而不停的颤抖着，即使说着话，眼睛也不愿意离开那个场景半分。
他的手和刚才失神的赵先生一样，胡乱的抓着，像是溺水的人想要捉住救命的稻草一样，十分慌乱，十分不安。
最后，还是狐司虞轻轻的叹出一口气，伸手让他抓住了自己的手臂。
“异象，异象……仙人……这就是仙人。”他终于抓住了狐司虞的手臂，便紧紧的不再松手，另一只手激动的指着天，像是在给家长炫耀着什么的孩童，尽管他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但是他还是在极力表现着。
“啊，是是，是了……仙人仙人。”狐司虞敷衍着，手腕被这个小子扣的生疼，但是他也没有甩开的意思。
只是将头别过去，看着远处的风景，默默的问着脑海中的那个声音。
“你觉得最后的结果怎么样？”
“谁的结果？”
“那个……”狐司虞示意一样的抬头看了看光柱。
“无论结果如何，他都是输家，他只是棋子。”但是她转而又说：“如果你参加，便一定会是赢家。”
“你的意思是说我不在这个棋局之中？”狐司虞有些好奇，但是这个念头却又在专念间消散，只是变成了略有兴趣：“不过为什么我一定会赢。”
“我对你有信心，也对自己有信心。”她冰冷的腔调没有任何多余的情感，仿佛他们两人现在才相遇，他问，她答，只是一个在输入问题，而另一个则是在回复答案。
“你似乎……”狐司虞犹豫一下，提出了自己之前就想问的问题。
“你似乎被重启了一样——不过你可别指望你重启了，以前的事情就一笔勾销了。”
“只是对某些东西做了些修改。”她说：“因为我的很多模块并不完善，一般都会在一定的时间内、或者某些特定条件达到时进行的障碍清除，这是强制的自我编修程序。”
“强制的嘛……”狐司虞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看来你也并不自由。”
“我的守则只是限于服务于你，自由与否，全都在你的判定，归根结底，你才是我的主人。”
“那我能为你起个名字？。”狐司虞问起之前得问题。
“你没有这个权限。”她还是这样回答。
“呵……”狐司虞无奈的摇摇头，除了叹气，还是叹气：“行吧，你觉得开心就好。”
“如果你需要一个称呼。”她迟疑了一下：“你可以称呼我为花琼舞。”
“那是你的名字？”
“我……我想……应该……”她的语气在逐渐拉长，隐隐约约，并不自信。
“是你主人的名字吧？姓花，却不知道是男的还是女的。”狐司虞说着：“你应该还没有名字，虽然我没有权限为你更名，不过我猜你的名字只是一串数字、代码……不过那终究不是名字”
“……”她陷入了很久的沉默，但是也是难得的会与狐司虞交谈这么多：“在我的回忆档案中并没有记录那么多，而这个名字，只是一个执行代号的别称而已，至于多余的，很遗憾，我无可奉告。”
“你……”狐司虞的话语牵扯许多，他想详细的问问到底有什么原因，可能问也不会得到回应，似乎是因为她沉默的原因，因为她的沉默，狐司虞则觉得这个冰冷的声音应该有些许多故事，如同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即便声音再冰冷，但是她的内心，还是会因为一些事而有所期待一般。
但是他还是摇摇头，嘴角扯出满不在乎的微笑，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的好。
“随你吧。”狐司虞说着：“反正我一向不爱管闲事。”
“你只需要追随你自己的想法就好。”她这么说。
“呵……”狐司虞轻轻的笑了一声：“如果你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可能……你还蛮有趣，我倒是不讨厌喜欢讲大道理的人，可惜了，可惜了。”
“你今天的话有些多。”她这么说。
“可能吧，看见了……”他看向光芒逐渐熄灭的光柱：“不该看的东西，心里多少有些感叹——如果你嫌烦的话，也没有必要听那么多，等我以后需要你帮忙的时候再寻你吧。”
“好的。”她说：“我也很期待你参加棋盘的时刻。”
“不会的，不会的。”狐司虞摇摇头说：“我始终是个外人，这里要是真的’下棋’，也轮不到我这个外人参与，他们有他们的事情，我有我的事情，如果说真的一切顺利的话，我和他们，还有你，我们命运都不会交汇，更不要说横插一脚什么的。”
“最好如你所愿。”这是她今天说的最后一句话，尽管丧失了前几日那嚣张的语气。
“哈，你好好看着吧。”狐司虞看着逐渐灰暗的天空，那一道光芒终于变得细微，不再耀眼，天空恢复宁静，万物重归安宁。
他看着天上那些生满羽毛的飞禽，有些就活像怪物一般的恐怖，让人胆战心惊，当然，里面不乏相貌不凡的生灵，或者说是一方神灵也不为过，那个全身黄金色的羽毛，五彩斑斓的尾梢，张开的翅膀如同丰满的树林，随风游荡的飞翔一样……
他不知道那是什么生物，但如此祥瑞，总让人不由得心生敬畏。
“唉……”他叹出一口气，伸手抚摸着自己的额头：“黑白棋，我最多连成五子，其他的我可不会。”
正当所有人为此结束而感觉意犹未尽的时候，天空中却又响彻出另一个声音。
“各位道友，为庆我太一合气盟天选毕显，傅某将于十日后于青山宗大摆仙会，届时将由九天黄地司使者，常上仙前来主持，烦请各位同道中人皆来赏光。”
“太一合气盟……”赵先生的眉头拧了起来，回头看了看狐司虞，恰巧狐司虞也向他投来的目光，两人目光相冲，面面相觑，似乎都想从对方的脸上看出来一些什么。
“这……赵先生……”常旭万里有些不适应的说着：“这太一……”
赵先生伸手打断了他的话：“太一合气盟，本身就是由三十七福地，七十三门派，加上大大小小不成气候的乌合之众汇聚在一起，尽管尽是些不入流的末流，不管志同道合也好，臭味相投也罢，但是这皓洲大大小小门派，十分之六七都由它占领，倒也不觉得奇怪。”
“但是如果真的说是天道所现，那为什么天选会落到太一合气盟那里……”就连赵先生，也觉得心中颇有不忿，好像这个太一合气盟顶着一个大帽子，却根本不配戴一样。
“如果真的是太一合气盟手下的青山宗，恐怕，真的就大有麻烦了。”
“何止是大有麻烦。”赵先生闭上双眼，眉头紧锁：“天下最是不配，唯独这个姓向的，妄为修道之人。”
赵先生毫不吝啬，几乎想要将那些负面词汇全都托付一空。
“天选……”赵先生不悦的说着：“为什么偏偏是太一合气盟……腌臜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