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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传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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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父曾去西方傲洲的时候,路经一个小国,在那小国中,几乎每个人民都十分悍勇,虽不是修仙之人,但是却能穿梭各种妖兽并行之地,并且用他们特有的方式去狩猎一些低等的妖兽,然后将他们当做普通的野兽卖给过往的商人们,以谋求一些银两,补充家用。”张寅之十分好客,与狐司虞面对相坐,就和他讲起了故事:“正巧那一天家父偶然相遇,有四匹神驹,这神驹遍体通黑,蹄下生鳞,额头凸起,似有成龙预兆,问那卖马的,说他是从哪里抓来的,那人摇摇头,也不做答。”

    "狐司虞并不感兴趣,似有似无的点着头,左右打量着这个贵公子的车厢,不愧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当他刚刚摸到这辆马车的时候就觉得不一样,那种只是单纯就能摸出来木头殷实的感觉,一定价格不菲,而且上面还隐隐的传出香味,那是木头最原始的香。

    车轴撵动,车厢却依旧平稳,因为是两驾并驱,所以车厢也比一般的车厢大,即使他们两人面面相觑,两人的中间还能放下一张木桌,更甚至,张寅之居然从这张桌子下面的暗格中取出美酒一壶,琉璃盏两个,还有一盘不合时宜的花生米。

    “那卖马人不仅不说这马的由来,更是有眼无珠之徒,不知这马已经并非如同动物,而是百年乃至千年不遇的妖兽,名为天池龙种,与那些普通的马匹相比,莫要说是日行千里,那万里又有何妨,甚至若是仙人圈养,那往后腾云驾雾,也是一匹仙马。”张寅之依旧津津有味的介绍着:“只是此马性格彪悍,虽然还算温顺,但是不避血腥,要说是当做仙马养,更是浪费,若是当做战马来用,一定是万夫莫开的勇士铁骑,只是数量极少,难以大规模投入战场,所以家父就暂时先将那四匹马高价买下,又花了一大笔钱财托万金通亨的人运回了家,悉心照料以后,等它们产下雌雄一对,便将那四匹神驹上供于大殿之上。”

    “哦……这么厉害啊……”狐司虞撩开帘子,看着外面的风景,敷衍的说着。

    “当然。”张寅之可不在乎狐司虞的模样,反而更加热心的对他解释了起来:“后来就将这两匹神驹留下,取名黑龙,也就是现在正在拉驾的两匹神驹。”

    说着,为狐司虞斟了一杯美酒,送到狐司虞的面前,等狐司虞草草接过,又为自己斟了一杯,放在小桌之上。

    还别说,确实奇怪,这马车疾行速度之快,桌上的酒却十分的安稳,一滴不撒不说,甚至纹丝未动。

    “请。”张寅之举起了酒杯。

    狐司虞一饮而下。

    “啊……”一股热气顺着狐司虞的喉咙往下流淌,宛如刀子一样的在他的胸膛炸开,划向他的五脏六腑:“好烈的酒啊。”狐司虞皱着眉头,大呼一口气:“不过确实是好酒啊。”

    “公子说的不错。”张寅之对着狐司虞礼貌的笑着,说:“这酒确实烈了些,不过确实是家父珍藏的一等一的好酒,不知道合不合公子您的口味。”

    说着,也轻轻的抿了一口,但是只是这小小一口,他的表现就十分强烈。

    “咳咳……”他赶紧将酒杯放下,遮住自己的口鼻,转过身剧烈的咳嗽着,一下子就咳出来了一张大红的脸。

    “哈哈哈哈。”唯独这个时候,狐司虞开始展现他开朗的一面,伸手接过那酒壶,为自己大大方方的倒出一杯,端到张寅之面前,微微一扬,豪情万丈的说着:“干!”

    “啊?”还未回过神的张寅之一愣,但是并没有拒绝,举起酒杯与狐司虞一碰,就看见狐司虞将那一杯酒一饮而尽,然后狐司虞还将空酒杯向他展示展示,他虽然不饮酒,但是这个动作他还是知道是什么意思的。

    “干”张寅之的话没有一点儿的底气,一脸苦涩的看着自己酒杯中剩下的半杯酒,将他举起来,一皱眉头,一狠心,又一饮而尽。

    当然,张寅之接下来的表现可能就十分的笨拙了,强行将酒咽下去,那脸上的红润是更加可怕了,直接从他耳根一下子窜到了他的整个脖颈,看上去像被热水烫过的猪皮,红彤彤的。

    “哈哈哈。”狐司虞笑得开心坏了,拿起酒杯以后也不松手了,替自己倒上一杯,晃晃酒杯,听听里面酒晃动的声音,对张寅之微微一笑:“兄弟啊,你慢些,我看这酒是好酒,但是你是不是喝不惯啊。”

    “咳咳咳”张寅之还算诚实,说:“我虽然藏酒于此,想着就是会在路上遇见几位心投意合之人,用以款待,并没有私下品尝,哪知道这酒味道如此辛辣,让人饮后只觉得血脉翻涌,一阵燥热。”

    “这才是好酒嘛。”狐司虞把酒壶放进自己的怀里,贼兮兮的笑着:“既然兄弟你喝不惯,不如就让给哥哥我,不然给你喝,多少不是有点儿浪费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当然不介意。”

    狐司虞原本高兴的紧,但是还未说话,谁知这个张寅之将桌子下的暗格完全抽开,这才完全展示出里面的东西,里面什么也没有,满满当当都是酒,只是装的酒壶不同,有金饰银器,有玉壶玛瑙,各种各样,琳琅满目。

    “这”狐司虞愣住了,第一次见到这光景,这一辈子,值了。

    “兄台只管喝,我这儿还有。”张寅之的豪情万丈可比狐司虞的豪情万丈更加真切,在现在的狐司虞眼中,这傻乎乎的张寅之,无疑就是他现在的再生父母,甚至比再生父母还知道疼人啊。

    “乖乖”狐司虞低头看看怀中的酒壶,又看看暗格中各种各样的酒,吞了一口口水,看着张寅之,随即脱口而出:“你这个兄弟,我是交定了。”

    “哦?”张寅之将暗格合上,连忙对着狐司虞激动的行礼:“此话当真?”

    “哎哎哎”狐司虞看着合上的暗格,多少有些心疼,但是看着张寅之的摸样,转而更加认真的说着:“当然了,我这人说话那肯定是说一不二的。”

    “那可是太好了,在下张寅之,乃是拜剑山庄少庄主,家父拜剑山庄庄主,张三水。”张寅之想站起来行礼,但是车厢里面的空间实在是狭小,所以他只能坐在对狐司虞行礼,但是不知道是什么毛病,自我介绍也就罢了,居然将他父亲的名字也一并托出。

    “哦”狐司虞的语气加长,连连点头,先给自己倒杯酒,喝完才说:“我叫狐…”说到自己的名字的时候,他就有些迟钝了,倘若他将名字一口说出,会不会给宫家大小姐带来麻烦,毕竟他已经被放出来了一个晚上,无论他本意如何,临阵脱逃的罪名自己是躲不过去了,而是既然是修仙人士来找他,那这个圈子里还是少招惹的好,便一转口,称呼自己为:“人甲,狐人甲。”

    “原来是人甲兄,好名字,好名字。”张寅之端起手中的酒杯,狐司虞为他倒酒,就要敬他一杯,然后说:“不过兄台,我还是想问一句,您是哪个胡姓?”

    “哦,这个啊,古月胡。”狐司虞直接说:“胡人甲。”

    “啊,原来如此啊。”张寅之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微微有些出神,将酒饮下,脸上的表情立刻就拧在了一起,表情痛苦,但还是把酒咽了下去。

    “怎么了吗?”狐司虞可不一样,活脱脱一酒罐子,知道张寅之酒量不行以后,直接就抱着酒壶不松手了,除了刚才大方的给他分了一杯,接下来,他可是打算一滴都不分了。

    “无妨,咳咳……”张寅之咳嗽着,说:“我只是想了起来,我以为兄台的姓是狐狸的那个狐,那是瀚洲四方腾龙馆狐家。”

    “啊……四方腾龙馆……狐家……”狐司虞又一次听到了这个四方腾龙馆的名字,不禁觉得好奇这几个字好像谁都知道一样,但是唯独他自己不知道:“但是是啥意思啊,这个狐家到底有啥不同吗?。”

    “这……兄台不知?”张寅之的表情平缓很多,慢慢的问着狐司虞。

    “不知。”狐司虞直接对着酒壶喝了一口,晃晃脑袋,说:“我平时出门少,很多事情都不知道。”

    “这……”张寅之一时有些语塞,但是转而想通了一样,点点头,说:“是了,我们身为一介凡人,确实不需要知道这些,我也是因为某些原因,才知道这其中的一些故事。”

    “哦?还有故事?”狐司虞来劲儿了,立马坐的端端正正,将酒壶放在桌上,说着:“说来听听。”

    “其实也没什么说的,天下九洲之分,灵气躁动,各大门派林立,多修仙求道之人,但是他们之间也是像我们一样,或者各有各的路,基本上是不相往来的。”张寅之陷入了一阵沉默,继续说:“不知道兄台有没有听过一些话。”

    “什么话”

    “不知道狐公子听没有听说过这些词。”

    “什么词?

    “曾在封神尚洲有四块石碑,四方而立,上面刻着四个词”张寅之说:“纵横阴阳,视听漠然,变动不居,一意孤行。”

    “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狐司虞抱着怀中的酒壶,难以理解。

    “不知道到底是哪个人在那上面留下了这四个词语,也无人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时候留下的,但是现在在修仙人士之中,这四个词是来形容四个门派。”

    “那四个门派?”

    “纵横阴阳,便是说的景山逍遥门。”张寅之说:“那景山……不知兄台可知它与其他山有何不同?”

    “不知。”

    “那景山乃是天下第一灵山,灵气弥漫充足,天经地脉,中枢之地,日月精华,吞吐不断,此乃天下第一求道问仙之处,却无人敢与逍遥门争,也有逍遥门自成立以来,无人能撼的地位有传世不哀一说。”张寅之说:“兄台可知道为什么无人敢争?那是因为景山上却有一物,乃鬼界之门,那是我们人间与外界的唯一纽带,封印饿鬼无数,厉鬼成群,阴气冲天,虽有景山镇压,但是依旧难以抵抗,但是唯独逍遥门……”

    “嗯嗯……”狐司虞饶有兴趣的听着。

    “逍遥门有自己独有的方法,交阴阳,通鬼神,而且据说在逍遥门得道成仙以后,甚至可以违天命。”张寅之带着敬佩之意说:“也唯独只有逍遥门,能镇守那座鬼门,倘若换成其他宗门,那景山早就变成了鬼山,那里还有什么天下第一灵山的说法,有再多的灵气,也不够这帮穷极饿鬼分食的。”

    “所以最后逍遥门便落下一个这样的传闻,纵横阴阳。”

    “而视听漠然,则是说的瀚洲四方腾龙馆,狐家。”张寅之的表情严肃,似乎提起了不得了的东西:“这个四方腾龙馆与其他宗门不同,其他的宗门他们不会与凡人相互冲突,一般来说,修仙之人为了避免红尘,刻意与凡人划清界限,甚至都不染人间,但是唯独四方腾龙馆,我行我素,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不但与凡人结交,还热衷与此,历代馆主实力更是无比强横,甚至直接可以无视九天黄地司,与其平起平坐,而九天黄地司也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是四方腾龙馆的事,他们从来不会过问。”

    “哇,听上去好厉害。”狐司虞脱口而出,但是此刻他的身体内部,却并不舒服,在张寅之提出四方腾龙馆的那一刻开始,那来源于他灵魂深处的悸动忽然就出现了,像是在颤抖一样,让他的身体也忍不住抖动,他知道,接下来就会有不好的事发生。

    “检测到不明灵体波动,肃清执行中……”

    “嗯!”狐司虞的手紧紧的抓着酒杯,脸上青筋暴起,但是还是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缓和一些。

    “你……怎么了?”张寅之看着狐司虞的样子,关心的问着。

    “没事,没事。”狐司虞抱着酒壶,身体疼的直颤,但是依旧说:“这酒有点儿上头,不用管我,你接着说。”说罢,他抓着酒壶又往嘴里灌了一口,只是姿势狼狈,洒出来不少。

    “慢些。”张寅之生怕他哪里不舒服,想要扶他一下。

    “没事,你接着说吧,说完就没事了。”狐司虞伸出自己的手拦住了他,没事,男子汉大丈夫,这点儿疼,能忍。

    “那好。”张寅之忐忑的重新坐下,继续说:“也因为四方腾龙馆的这种做派,引起了各大门派修行者的不满,认为他干扰红尘不说,还在扰乱凡间,但是四方腾龙馆仗着实力强横,完全不把那些人放在眼中,最后,落了一个视听漠然,所以四方腾龙馆狐家,在修仙之人眼中十分忌讳,但是这一切也源自他自己力量的肯定。”

    “嗯!”痛感更加剧烈,看样子果然是升级了,狐司虞的头上立刻冒出了冷汗,嘴唇惨白,但是生怕自己发出声音——其实已经疼的发不出声音了,一头磕在了面前的小桌上,用头抵着桌面。

    “你……你到底怎么了?”张寅之可吓得不轻,生怕他是真的被黑龙撞坏了,想扶他,但是又被他拒绝了。

    “没事,别动我……”狐司虞不知道用了大多的力气才挤出这几个字,说:“你说完了么?”

    “这……四方腾龙馆已经说完了。”

    “嗯……听见没有,人家说完了……”狐司虞喃喃自语着,冷汗不断,意识也有些逐渐抽离的迹象。

    “你说什么?”因为狐司虞说话的声音小的可怜,张寅之没有听清。

    “灵体异常波动以显示,肃清停止,正在搜查来源。”

    “嘶……”狐司虞如负释重的吐出一口气,慢慢的坐了起来,伸手一抹脸上的汗水,抓着酒壶就是一顿猛灌。

    “哎哎哎……”尝过这个酒的张寅之可是有些害怕了,他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喝酒的。

    “啊!!爽!!”狐司虞将酒壶放下,虽然身上依旧隐隐作痛,但是他依旧哈哈大笑:“太爽了。”

    “……胡兄可真是海量啊。”

    “这算啥,主要还是碰见了张公子您的好酒啊。”狐司虞捧着酒壶,像是对待自己的妻子那样,放在脸上轻轻的蹭了蹭:“我爱死这个小东西了,不瞒您说,从我出生以来,第一次喝到这么好喝的酒。”

    “是吗?”张公子笑得很开心:“都说宝剑赠君子,鲜花赠美人,既然胡兄是懂酒之人,那这酒确实赠对人了。”

    “说的对啊。”狐司虞十分高兴,不高兴也不行啊,碰见一个这么扯淡的系统,能这样把她送走不说话,那比什么都不容易啊,他这也算是第一次撑了过来吧,之前不是疼的晕过去,就是满地打滚,所以值得庆祝。

    “刚才说到哪儿了?”狐司虞接着说:“张公子,接着说?”

    “嗯,好。”

    张寅之深吸一口气,正准备长篇大论,谁知外面传来声音,是马夫的。

    “少爷,我们到了。”

    “到了?”狐司虞一愣,纹丝不动的帘子,从他上车到现在都没有动过,像是没有风一样,但是就这样就到了?所以他好奇的说着:“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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