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近水楼台先得月
立冬。
今日南城比往常冷的多，宋殊南走在去学校的路上不自觉的把衣服给裹紧了些。
可能是昨天晚上熬夜写了作业，今天她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顶着两个黑眼圈,眼皮好像随时都会掉下来，宋殊南强忍着疲倦走到了校门口。
突然周呈拍了拍宋殊南的肩膀，宋殊南被吓到了，大脑本来处于一个游离的状态。
宋殊南转过头去声音无力：“干嘛。”
周呈看到宋殊南的脸定睛一看：“我去，小松鼠你脸色怎么这么差啊，昨晚没睡好啊。”
俩人边走边说。
“是啊，我现在好困。”宋殊南打了个哈欠。
“何岐呢，他没有跟你一起来吗。”
“没有。”
“那行吧，我先走了。记得好好休息。”
今天班里很安静，宋殊南觉得有些奇怪。回到位置的时候看见很多人都在补英语作业。
她的同桌林嘉亭也不例外。
宋殊南放下了书包坐在位置上，凑到了林嘉亭旁边：“你作业还没写完啊。”
林嘉亭头也没回手写的飞快：“是啊，那个灭绝师太也太狠了吧，就一个晚上的时间布置了这么多作业，我笔都快抡冒烟了。对了，你作业写完了吗？”
“写完了，我的黑眼圈就是我写完作业的代价。”
林嘉亭看了一眼宋殊南没忍住笑出声来：“有点像大熊猫。”
宋殊南从林嘉亭的抽屉里拿出了一个小镜子照了照手摸了摸黑眼圈：“简直惨不忍睹。”
“南南，你帮我写一点，就选项随便写，快来不及了，第一节课就是英语课了。”
宋殊南看了看课表还真是英语课。
“好，你把卷子给我。”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宋殊南时不时的就抬头看看钟表。终于在上课前的最后一分钟林嘉亭的英语作业补完了。
林嘉亭拍了拍胸脯：“幸好补完了，吓死我了。南南谢谢你帮我一起补作业，下次我请你喝奶茶。”
“没事，记得请我喝奶茶就行。”
“没问题。”
坐在第一排最靠外边的男生看了眼门外大声地说：“灭绝师太来了，大家快安静。”
大家听到这话，班级瞬间鸦雀无声。
不过一会，陈秀娟踩着高跟就进到班级来了。
陈秀娟是南城一中里最不受学生喜欢老师的榜首，宋殊南也曾领教过她的厉害。就之前的期中考，宋殊南写错了一个陈秀娟听写过的句子，宋殊南就被她罚抄了300遍，被罚抄的那天宋殊南只觉得整个世界都灰暗了。关于这个老师的“传说”学校至今还广为流传，前几届的学长学姐还给她起了一个非常符合她的外号，灭绝师太。
陈秀娟站在讲台上推了推眼镜：“同学们今天我们要上的课是unit2大家把书翻到48页。好大家一起朗读一遍。”
朗读一遍完毕。
陈秀娟就从讲台上下来走到了詹澎旁边拍了一下他的桌子：“你来再把课文念一遍。”
林嘉亭在宋殊南耳边小声嘀咕着：“完了完了，詹澎这次必被罚抄。”
宋殊南对林嘉亭的这句话毫不意外，因为詹澎是体育生在文化课方面确实不太行成绩经常排在班级末尾。
“我看啊灭绝师太就是故意的，她明明知道詹澎成绩不好。”林嘉亭义愤填膺。
宋殊南看向詹澎一脸同情：“祝他好运吧。”
不出所料，詹澎在念课文的时候，单词好几个都不会，念得也不流畅。
课文念到一半的时候，陈秀娟就叫停了他。
“行了别念了，你这一看就是没预习，这念的是什么东西啊，回去这篇课文给我抄二十遍，大课间的时候来趟我办公室，坐下吧。”
“好了同学们我们继续上课。”
课上到一半，宋殊南就开始犯困，一只手扶着头手肘撑在桌子上，一直手拿着笔在写笔记。
她实在太困了，好几次笔都拿不稳，书上写的笔记也乱糟糟的。
宋殊南叫林嘉亭捏一下她的手臂，刚捏的时候，宋殊南吃痛倒也清醒了不少但过了一会头又开始东歪西倒的。
宋殊南的视线渐渐模糊，整个人伏在桌子上，睡了起来。
果不其然意外发生了。
陈秀娟一个粉笔头扔了过来，砸中了宋殊南。旁边的林嘉亭推了宋殊南，没想到她还是没醒。
陈秀娟看不下去了径直向她走了过来，林嘉亭又用力的推了推宋殊南，宋殊南头还是没有抬起来声音绵绵地说了句，别推我。
陈秀娟用力地拍了拍桌子大声呵斥道：“起来。”
宋殊南感受到桌子的强烈震动和耳边的声音，整个人直接弹了起来愣在位置上呆滞的看着陈秀娟，一言不发。
忽然，全班哗然大笑，宋殊南清醒了过来。
陈秀娟一脸严肃蹙眉道：“我的课就这么好睡？你能在我的课上睡着，看来是对我的课很自信，是吗？”
“不是，老师，我就是·······”宋殊南总不能说是因为昨天她作业布置了太多睡着了吧。
宋殊南一张口陈秀娟就说：“行了，你别说了，我现在抽一篇之前学过的课文你要是背出来了我就不计较了，要是背不出来，那就罚抄50遍。”
陈秀娟是铁定不放过宋殊南了，她抽了一篇整本书最长最难背的一篇。
这篇课文宋殊南一点印象都没有，她努力的回想。
一旁的林嘉亭提醒了宋殊南两句，之后就被陈秀娟狠狠的瞪了一眼。
“要是再有同学提醒，那就一起罚抄。”林嘉亭闭了嘴。
经过林嘉亭的提醒宋殊南想起了一点，背了一小段出来，但是后面又卡壳了。
顾叙白在底下小声地提醒，很不幸被陈秀娟听到了。
“顾叙白你是不是没听到我刚才说的。”陈秀娟很生气。
“听到了。”顾叙白轻飘飘的一句。
“好，那你一起罚抄。”陈秀娟看向宋殊南：“别背了，你罚抄吧。”
宋殊南后悔，刚才就不该睡觉。
下课时间到了，陈秀娟走之前还叫宋殊南大课间的时候去她办公室找她。
后面的课，宋殊南都听的心不在焉的。
很快，大课间来临。
詹澎走到宋殊南位置上：“走吧，我的‘队友’。”
宋殊南叹气：“走吧。”
到办公室的时候，宋殊南和詹澎都不敢先进去。
“你先去吧，我有点害怕。”宋殊南说道。
詹澎犹豫了一下：“算了，早死晚死都得死，我去了。”
宋殊南跟在詹澎的身后。
陈秀娟看到两人，原来在与其他老师聊天时和颜悦色的脸瞬间严肃了下来。
“詹澎先来吧，你先去外面等。”
宋殊南点点头就走到外面等待。
过了十分钟，詹澎出来了。
“怎么样，她说什么了。”宋殊南有点紧张。
他说我不认真什么的反正就是说了我一顿，最后还说要请家长。”詹澎说完后就走了。
宋殊南现在很慌，她害怕请家长，她不想让陈春花担心。
宋殊南走了进去。
“殊南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叫你来吗？”陈秀娟语重心长。
“因为上课睡觉。”
“不全是。”说完陈秀娟就打开柜子从里面拿出了一张卷子。
是期中考的卷子。
“这张卷子我有多少是我讲过的内容，你看看你错了多少。我记得之前你的成绩还不错，怎么这次英语没之前考的好了。”
宋殊南想起期中考前复习的那段时间好像是只顾读数学，英语基本没碰。
“老师我下次一定好好考。”宋殊南低着头说道。
“我本来是不打算说你的，我认为啊考试有一两次失误是很正常的，没想到你这次上课给我睡觉，我很难不怀疑你是因为态度问题。”
“老师，我错了我再也不上课睡觉了。”
陈秀娟继续说教，宋殊南一副懊悔样耐心听。
宋殊南在这个时候好像听到有人叫了‘何岐’一声，她好奇的抬眼看去。
没想到何岐正站在自己的右侧方向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他怎么会在这？他是什么时候来的，该不会他什么都听到了吧，好丢人啊。那自己上课睡觉他不会也听见了吧！
宋殊南现在也顾不上陈秀娟的批评，偷偷地听着何岐和那个老师的对话。
“何岐，你真的打算走音乐这条路？”
“嗯，我想好了。”
“真的不在考虑考虑吗，你凭借文化课也能考一个很好的大学呀。”
“老师，我考虑好了，我一开始就是打算上音乐院校的。”
“你不后悔就行。”
“我不会后悔的。”
他竟然想读音乐生，宋殊南原来还以为音乐只是何岐的一个爱好而已。
“宋殊南，我说的你听进去了吗？”陈秀娟说。
宋殊南的思绪被拉回：“嗯，知道了老师。我会好好努力的。”
“行了，快上课了，回去吧。”
“好，老师再见。”
宋殊南一回到班级就将刚才在办公室的事情跟林嘉亭说了。
“嘉亭，我刚才在办公室还遇见了何岐，他怎么会在高一的办公室啊，他不是高二的吗？”
“他们年段的老师也教我们年段啊，那老师在我们年段不是很正常吗，何岐出现在高一办公室也不奇怪。”
“这样啊。我还听见何岐说他要念音乐类的大学，你以前有听说吗？”
“之前有听我哥说过，他不是在学校有乐队吗，他要当音乐生也很正常。”
嘉亭反应过来：“南南你好奇怪啊，怎么一直问他的事情啊，你是不是喜欢他啊。”
宋殊南矢口否认：“没有，我就是好奇。”
“真的吗？”林嘉亭盯着宋殊南眼神狐疑：“你要是喜欢他也正常，你跟他住在一起，每天一睁眼就能看到他帅气的脸，我想是个女生都很难不喜欢上他吧。关键是，如果你真的喜欢他并且想追他，肯定会比其他想追他的女生胜算大，毕竟近水楼台先得月嘛。”
“诶呀，你别瞎猜，我真没有。”宋殊南刻意的不去看林嘉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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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放学后，宋殊南去了一趟学校附近的书店。
买了几本练习题和一些文具，买完就准备回何家，但是她看见了一个熟人。
是顾叙白。
一个体态婀娜，气质优雅的女人在街头和顾叙白争吵。
他们所在的路是宋殊南回何家的必经之路，她没办法换条路走，只能躲在路边的房子后面，而宋殊南也听到了他们的争吵内容。
“叙白，你就跟妈去国外吧，我学校都给你找好了。行吗。”女人泪流满面。
“我不要！我在这也挺好的，你和爸爸都在骗我，之前我以为是我们一起去国外生活，但是我在家里却发现了你们的离婚证。离婚证上写的日期是5年前，难怪你常年不在家。你们居然骗了我那么久。我现在也知道了你在国外有了新家庭，我一个外人还是不去了吧，免得打扰到你们。我祝你家庭幸福美满，不见。”顾叙白的语气冷漠，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顾叙白转身就走，只留下那个女人在街头哭泣：“叙白你听妈妈说不是这样的。”
宋殊南站在原地，这好奇心驱使着她把这段对话听完。
谁知，宋殊南撞上顾叙白了。
“你听到了？”顾叙白问。
宋殊南有点愧疚：“那个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偷听的，我回家要经过这条路所以我就听到你们在吵架。”
“没事，反正这也没什么，我也不在乎。”宋殊南依稀的看见顾叙白的眼角有些红了。
“所以，你之前就是因为这件事情又回来读书了吗？”
“嗯。”
“你放心，我不会和任何人说的，我嘴巴可严了。”
顾叙白嘴角牵强的扯出一丝笑：“我相信你。”
宋殊南没有直接回家，她站在顾叙白旁边，两人久久没有说话。
宋殊南酝酿了很久开了口：“你知道吗，我从小就没有爸爸妈妈。”
顾叙白偏头看向了宋殊南。
“我是爷爷奶奶带大的，爸爸呢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妈妈后来就不要我了，把我丢在了老家。我对我爸的印象很模糊，甚至没看照片之前都不知道他长什么样，我也逐渐忘记了我妈的声音和她的样子。虽然他们不在我身边，但是我现在依旧过得很好。”宋殊南声音哽咽。
顾叙白一脸心疼地看着眼前的女孩想说些什么但却说不出口。
她比自己坚强太多了。
“顾叙白你伸手。”
顾叙白照做，伸了自己的右手。
宋殊南给了他一颗糖微笑地看着他：“吃了它我保证你心情会变好。”
顾叙白有点害羞，只是第一次一个女生给她糖吃。
“好了，不说了现在也挺晚了我要回家了，明天见。”
“明天见。”
宋殊南走了后又跑了回来笑容甜甜的说：“谢谢你早上帮我。”
顾叙白一愣心突然跳的很快，这是他从没有过得的感觉。
他看着眼前的少女消失在暮色之下，她给的糖顾叙白没有吃，而是小心翼翼地放进自己的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