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帮他擦汗
天还是灰蒙蒙的，清晨的风夹杂着一丝凉意。路灯清冷的光洒落在小路上。宋殊南和陈春花起了个大早，准备将爷爷刚捕的鱼拿到集市上卖。
宋殊南：“奶奶，我来拿吧，今天的鱼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没事儿，今天我们把鱼卖了，奶奶给你买好吃的。”
宋殊南笑着点了点头说，好。
宋家的经济支撑一部分是靠夫妻俩卖鱼为生计，还有一部分是宋殊南的叔叔宋杰在国外工作每个月的生活费。
天微亮，集市的人还不多。小商小贩们把自家的货物摆在桌上，小市里只听见吆喝声。
“南南，趁着现在人少，我去买点菜，你看一下摊子啊。”
或许是因为太早起了，眼前的少女揉了揉眼睛，嘴里含糊不清的应道，好。
宋殊南坐在板凳上，眼皮忍不住往下掉。手撑在桌前就要睡着了。
“唉，小姑娘，这鱼怎么卖啊。”
宋殊南突然惊醒，将头发扎起来，袖子挽到手肘上。
“阿姨，这鱼一斤10元，可新鲜了。”
“那行，给我装起来吧。”
现在已经是早上7点钟了，看着集市里熙熙攘攘的人群，讨价还价的声音，小孩到处跑。这里充满了浓浓的烟火气息。
少女将手伸进水里，时不时摸一下鱼，时不时将鱼的尾巴揪一下。
“这鱼怎么卖。”
宋殊南的耳边传来一声好听的声音，抬头便和一双明亮有神的眼睛对上了。
“这鱼一斤10块。”宋殊南的声音越来越小。
“10块是吗。”何岐蹲下身子看着鱼。
“嗯。”
突然宋殊南听见一阵熟悉的声音
“南南，奶奶回来了，你去休息吧。”
“没事奶奶，我来吧。”宋殊南说。
宋殊南此时看到陈春花的身边站着一个熟悉的面孔。
“南南，这是你隔壁的王奶奶，你上次见过。”
“知道。”
王美珠说，小岐你怎么在这啊。
“您前几天不是说想吃鱼吗，正好看见这有鱼。”
陈春花正仔细端详这面前这个男孩对着王美珠说，这是你的孙子啊，都长这么大啦，长得越来越像他爸了。
“是啊，我带他回故乡看看。来快跟陈奶奶问好。”
“陈奶奶好。”
“嗯，好孩子。刚才听你说想吃鱼了，那南南我们现在回家，给你王奶奶和哥哥做好吃的。”
“好。”
“今晚你们来我家吃鱼，你也好久没吃我做的菜了，我给你露一手，走咱们回家。”
宋殊南看着前面两个重逢的老太太手挽着手似乎看见了她们年轻时候的身影，感叹道，她们也曾是少女啊。
何岐将桶等一些工具拿了起来往前走去。
宋殊南看着眼前的少年上前说：“对了你要不要我帮忙啊。”
“不用，提得动”。
这一路上他们的话寥寥无几，宋殊南总觉得不自在，怕累着何岐。
毕竟他们也只见过几面。
少年的额头上密密的汗珠如豆子般的滴下来。
向阳岛的夏天就是这样，烈阳当头，风中夹杂着热气。
宋殊南看着眼前的少年说，那个你要不要擦一下汗。
由于无法将双手空出来，少年便俯下身来，示意宋殊南帮他擦汗。
少女看着眼前清秀的面庞，时不时对上那清澈的双眼。真是令人心动。
女孩从包中拿出纸巾轻轻擦去何岐额头的汗。她的动作很轻，就像在擦拭一个名贵的瓷器，紧张且激动生怕损坏。擦完汗的一瞬间少女两边脸颊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
回到家中，已经是中午了。宋殊南简单地吃完了午饭便上了楼，躺在床上。脑海里不断闪过帮何岐擦汗的画面。
睡醒时已经是傍晚了
“南南，快下楼，帮奶奶尝一下味道。”
宋殊南听见声音便起床，伸了个懒腰。声音慵懒地答道，马上来了。
到楼梯口，宋殊南就闻到饭香味。
“奶奶，我来了。”
陈春花夹了一小块鱼肉给宋殊南试了试味道。
“好吃。”
“春花，我们来了，好香啊，在门口就闻到了。”
“你们来啦，等会马上就好了。”
王美珠朝着厨房走去，就去帮着干活。
“南南，王奶奶来，你去外面和小岐玩。”
“那好吧。”宋殊南说。
院子里，少年今天身着白t恤，带着黑色鸭舌帽。阳光照在他白皙光洁的脸颊上，清晰的下颌线高挺的鼻梁，真让人移不开目光。
他好像没有听见有人的到来，带着耳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少年像从电影走出似的，宋殊南一时看得竟失了神。
“来了，吃饭啦”。陈春花的声音将女孩拉回来了。
大家也都陆陆续续的上桌，饭桌上。两位老人讲个不停，好像要将这十几年来的心事讲完一样。剩下的少男少女一言不发。而宋殊南连头也不抬，埋头吃着自己的饭。
“南南今年上几年级啊”。王美珠突然问到。
宋殊南将筷子放下，说今年要上高一啦。
“这孩子挺争气的，考上市里最好的高中”。陈春花慈祥地摸了摸她的头。
“是南城一中嘛”。王美珠问道。
“是呀”。
“那跟小岐是一个学校的，他今年上高二了。这么说的话，那孩子上学住哪啊”。
“她准备住宿，不然家离得有点远，不方便”。
“我觉得吧住宿不太好，孩子吃得不好睡得不好，还可能与同学闹矛盾。”王美珠说。
“没事，我会安心的在那里念书的不会闹”。宋殊南说。
“南南从小就听话，她爸走得早，她就学会独立了”。陈春花的眼眶湿润了。
“害，咱不提这事，都过去了”。王美珠将陈春花的眼泪擦去，拍了拍她的肩膀。
宋殊南三岁时，父亲便出车祸去世了，母亲也丢下她。家里剩下两个老人照顾她。她还有个叔叔在国外工作。
每每听到奶奶说有关父亲的事，她对父亲的印象总是十分模糊。
“要是不嫌弃的话，南南你来我们家，我们家离学校近，小岐还可以辅导你作业”。
宋殊南看了看何岐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专注吃饭。
“不用啦，没事我自己会照顾好自己谢谢王奶奶。”
“没事，南南，我们很欢迎你的，是不是啊小岐”。王美珠瞪着何岐。
少年面无表情的淡淡应道，是。
“谢谢你们的好意啦美珠，我们听孩子的意见吧”。
“好吧，那你要来王奶奶家玩，我们随时欢迎”。
晚饭后，宋殊南主动提出洗碗。两个老人就让她去了。王美珠便让何岐去帮忙。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去帮南南一起洗碗”。
何岐走进厨房就要帮忙。
宋殊南说：“不用了这次我自己来吧。上次谢谢你帮我提桶。”
“没事，小忙”。
在上次何岐帮着宋殊南提桶，宋殊南对他的印象也越来越好。好像他也没有那么傲慢了。
何岐听见宋殊南说完，便没有再说什么了。找了个椅子，耳机照旧的戴上，翘着二郎腿慵懒地坐在椅子上，双手交叉的放在后脑勺，嘴里哼着歌。眉眼舒展开来。
宋殊南在洗碗池洗着碗，一个不留神碗没拿好。碗和地板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碗碎了。何岐听到声响便立刻起身要去拿扫把。
宋殊南立刻蹲下身子去捡碎片，一不小心割伤了自己的手。鲜红的血液从指腹流下来。
何岐放下工具拿了纸巾便过来，将她的手拿了起来看了看说，幸好伤口不深，你去包扎一下吧。
女孩走出厨房，感觉指尖上还有少年的温热，不禁红了脸。
再次走进厨房时，宋殊南看见少年笨手笨脚将碗放在了柜中，灶台上也被擦得锃亮。宋殊南本以为像他这种城里来的少爷不会干这些粗活，没想到是自己想错了。
何岐一转身，宋殊南就站在他的身后。
“你手没事吧。”
“没事，谢谢你。”
“嗯。”
说完，何岐就走出房间。宋殊南也跟着走到院子。两位老人相互寒暄完便准备回家了。
回家时天色也逐渐暗了下来，一轮圆月挂着夜空中。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周围星星点点。风不似白天那样燥热，晚风习习。宋殊南看着少年高挺修长的背影逐渐消失在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