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山下同游
坐进雷御森车子的副驾驶，师明觉便不再压着自己膨胀的好奇心以及要在自家徒孙面前维持住的长辈威严，将整个车子前后好好地打量了一番。
“这就是你的车？”师明觉颇为惊喜。下山途中他听雷御森说过他的车停在停车场，当时他脑海里浮现的还是他们那界车子的样式。刚才看到停车场上停着大片的各式各样的车子，他可是在心中默念了好几遍已很多很多年没有念过的克己复礼，才没让自己失了表现的。
雷御森看他好像是第一次见到汽车的表情，心想他之前应该一直在闭关修行很少与外界接触吧，才会这么多年来只有一次身份登记，没有其他社会活动的痕迹。
“是啊。你先坐好，系上安全带。”雷御森点着了发动机。
师明觉眼睛睁得更大了，什么东西在嗡鸣？安全带是何物？他扭头观察了一下雷御森发现他正在往身上绑着什么，便有样学样地往座椅两边寻找……没能一下子找到。
雷御森笑笑，倾身靠过来替他将安全带拉过来扣上：“在这儿呢。”
师明觉盯着那安全带拨弄了一会儿，“有意思。”
等到车子启动开出去后，他眼里看到的有意思的东西一下子太多了，简直让他应接不暇。
就听着车里不断地传出了这位认真的询问‘这是什么’‘那是什么’‘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那样’等等很多听起来过于‘低水平’的问题。
雷御森既然内心已经认定他很少与外界接触，便没有多想什么，耐心地回答他的每一个提问。
师明觉听的大为震动，原来这里的人间界和他们那边是如此的不同。他醒来后看到的就是徒孙、香客、游客，踢山门的道人还有雷御森他们，顶多觉得这里普通人的穿着打扮、精神面貌不一样，加上他这一天半活动的地界儿就在山上那几个固定地方，除了看到很多‘夜明珠’让他惊了一把，再就是床铺软了些，其他也没什么了。
一开始他还维持着骄矜，后面看到得新奇玩意儿太多，他便自然地把脸贴在了车窗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外面。
“你闭关多久了？”雷御森和他闲聊起来。
“十八年。”师明觉没有回头。他想起还不能暴露自己真实的来历，便多加了一句，“我从没出过山。”
那就是三十多年没有出过山？是了，他能力那么强肯定是花费大量时间和努力才得到的。他们族内也有隐世修行的前辈。
“那你不知道这些也正常。最近这几十年的变化实在太大了，等买了手机后连上网，在网上冲冲浪你很快就都了解了。”
“嗯！”师明觉脸上带了点儿期待。尽管他并没有听懂‘上网冲浪’是什么意思，但没关系，他学东西向来快，只要看过就过目不忘，这点他很自信。
雷御森没有带他跑太远，进了沧河市的市区找了家手机专卖店，让师明觉挑了款他中意的机型，顺便给他办电话卡。
师明觉这会儿的好奇心没有最开始那么大了，他站在手机店内的宽屏广告前，淡定地欣赏着里头循环播放的广告内容，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就自学会了初步使用手机的方法，并对里面介绍的各项功能有了粗浅的了解。
这种叫‘手机’的法器与他们的‘信符’相比有独特的地方，也有不足的地方。既然都算法器的一种那就很没什么用不会的。
他的兴趣很快就被旁边卖各种五颜六色、花花绿绿的手机壳的那面墙给吸引了过去。
雷御森在服务台帮他办理业务，扭头看到他正双眼放光地盯着一堆手机壳看得入迷，心想这人其实怪单纯的。一般人都会被他高不可攀的外表气质和高深莫测的能力手段给吓住，等真正地用心接触了就知道，这人自有自己的处事准则，只要不触犯他的权威得罪他，他其实很好说话。
基本上不需要和他弯弯绕绕地打机锋，只需要开诚布公地交谈就好。好或不好，行或不行，他都会给出直接的态度。
“还要这些！”师明觉抱着挑好的几个手机壳回到了服务台。
雷御森看了眼让服务员帮他配符合他手机型号的同款，并把不合他手机型号但他喜欢的那些也都买了单。他已经摸清楚这位的个性：喜欢某种东西就是喜欢，想要就是想要，不会在意能不能用得上。
师明觉并不拦着雷御森替他买单，他手上没有这里的钱。今天在卖药丸的地方他看到很多这里的人付钱都用手机，他还不至于蠢到以为只要买了手机里头就会有钱。想着待会儿在多给雷御森一颗‘清障丹’就好，不会让他吃亏。
新手机被套上了一款水墨风滴胶手机壳，店员还附赠了一个小小的黑色招财猫挂坠，这让师仙长甚为满意，当下从自己口袋里摸出了个‘清障丹’要还礼。
雷御森一把拦住了他，“咱们买他这么多东西附赠小礼物是正常的，不需要回礼。”
师明觉了然点头，收起了回礼，捧着自己的新手机便摆弄起来。
雷御森带着他在街上走了几步，这位越走越慢，头都舍不得抬一抬。雷御森看得想笑，他现在这样子像极了第一次拿到手机的小孩子，即便没有谁教，自己都能无师自通地玩得挺溜。
师明觉按照他的观察和刚才的广告教学，把主要的一些功能都摸了一遍。这时，他的手机铃声响起。
屏幕上出现了雷御森三个字，意识到自己接到电话的他立即抬眼和前面停下正在等他的家伙对视一眼，兴奋地按下接通建。
雷御森的声音清楚地通过话筒传了过来：“这是我的电话号码。刚才我让他们下载了日常的应用软件，咱们之间的微信号也加上了，可以时常联系。”
“可。”师明觉应了下来。他对雷御森的陪伴服务还挺满意，这人家教不错，礼数周全，打起交道来不累，合乎他交友的准则，“你教我微型，还有那个上网。”
雷御森为他做了一遍演示，不等他说第二遍，师明觉便按照他教的方法自己操作成功。不会打字用手写他都做到了。
雷御森惊叹于他的记忆力和动手能力都挺优越。
该摸清楚的功能差不多懂了，师明觉便把手机收了起来，正式探索起这座人间新城市。雷御森带着他走了一条街，在师仙长又问了一堆各式各样的问题后，他心中渐渐有了数。
“所以，那些发光的灯用的不是灵能，而是电力。”这位在街上看到了许许多多大小颜色各不相同的‘夜明珠’后，这会儿已经弄清楚了是怎么一回事儿。
“掌握灵能的人是少数中的少数，虽说最近百年已经进入到灵气复苏的时代，各类修行的人和物慢慢变多，可仍然只是少数群体。”
“从来都是如此。”师明觉神色冷傲地回道，“这里自然界中的生气太少，能转化出灵气的更少，而这些灵气能被修炼成灵能存储使用的，自然少之甚少。”
“少吗？相比较末法时代时候的各种枯竭，现在算是好的了。”雷御森感叹。
师明觉从他的言语当中抓住了一些重点，看来这一界是走向末法后重新复苏了的。难怪……都那么弱。
两人来到了f室市中心的商业步行街，师明觉被迎面走过来的两位美女给吸引住了目光，视线一直盯着人家看。因为他自己也是个发光体，美女们自然早就注意到了他和雷御森，从他们身边走过的时候，捂着嘴巴笑。
雷御森心中有些失落，看来他欣赏的是美女。
“雷御森。她们手里拿的是什么，我也要。”师明觉要东西越来越自然。
雷御森这才多看了一眼没有走远，掏出手机在一旁跃跃欲试想要过来搭讪的美女，看到了两人手里捧着的东西——奶茶。
雷御森笑了起来：“没问题。”原来他看得不是美女，只是美女手里的喝的。
“那是xx奶茶，我们去那边买就好了。”雷御森主动拿手虚揽了一下师明觉的肩背，带着他快步走开，不给别人留任何机会。
师明觉穿的依然是道袍，梳着发髻，这一路走来吸引了不少目光。这些年古风兴起，民族文化振兴，街上穿古装，做古人装扮的挺常见，因此这些目光都是纯粹欣赏，这一路都不知道有多少拿手机偷拍他照片的了。
两人去奶茶店内排队时，还是有一群年轻的姑娘主动来搭话。
师明觉脸冷得吓人，不知道这些女子为何一直想与他说话？也不知道她们在一旁时不时地小声惊叫着什么。比他们那边的某些女修们还要大胆、吵人。竟还有要邀他一同玩的？惊得师明觉先一步走出奶茶店躲避，并将身上原有的寒气又提了三分，来谢绝打扰。
雷御森同样拒绝了热情的邀约，提着两杯饮品走了出来。
“快走，快走！”师明觉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头也不回地加快脚步，“快回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