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徒子徒孙
忙活了一整个下午，‘二仙观’事件处理得差不多，师明觉的忍耐也快要到达极限，吩咐徒孙：“送客！”
雷御森心里不舍得就这么离开却也知道自己再找不到借口留在这儿，只好再三表示自己明天就带着琉璃珠前来拜访，依依不舍地退下山门。
让负责游客区的工作人员提前下班，小峦山上剩下的只有‘二仙观’的弟子们了。师明觉让所有弟子都到近前来，认个熟脸。
‘二仙观’有正式记名弟子五位，包括观主燕召，剩下四个是燕召收的徒儿，算是师明觉的徒孙。眼下这四位徒孙都在这位仙人般的师祖面前站定，等着听候指示。
其中有三位是师明觉已经见过的，还有一个最小的说是才放学回来，正乖巧地坐在师明觉脚边。他虽嫌弃这四个徒孙资质不高、根骨不佳，气都了差点儿，到底看在他们拼了命维护本门的份上，不准备为难他们。
“张庆水、王庆山、李庆风……年龄四十一、三十五、二十七……这么大了连点儿基础都没打好。这些年你们都在学什么？”只一眼就勘破徒孙们的实力，师明觉又想狠狠嫌弃他们一番了。
“做药丸、画符篆、办道场、念经文……”大徒孙张庆水老实回答。
“燕召教你们的？”岂有此理，这都是什么跟什么？他师明觉门下怎会做这等无用功？
“……师父只教了师祖的‘妄字诀’，其他这些都是我们，自学的。”二徒孙王庆山不好意思地垂下了脑袋。实在是他们师父也只会师祖一丁点儿所学，那些并没有实际用处。他们得生活，得维持山门不得不随大流，人家其他观里有什么，他们也跟着弄什么，没人教都是网上自学，加一点儿自己的独创在里头。
“山、医、相、命、卜这些咱们师门都没人懂啊。师祖，咱们师门到底是玄门哪个分支呀？”三徒孙大胆提问。
师明觉心中有气，却还是回答了徒孙的问题，谁让徒子徒孙已经认下了反悔不得，“可以归为山一类，炼法修道，破界飞升。”
“哇~~”小徒孙捧着脸颊发出感叹，“修真？！师祖师祖，我听说世上很少有纯粹的修真了。人真的能飞升成仙吗？”
师明觉清冷的目光落在了最小的这个少年身上，脑子里某处像被针尖儿扎了一下，疼了起来。不对，他好像……忘了什么事儿。
“师祖！师祖？”小徒孙孙庆喜歪起了脑袋，稚嫩的脸上写满了好奇。
“你多大？”师明觉出神地盯着少年的脸发问。
“十二。”
“十二、十二……还算孩子。孩子！孩子？！”师明觉抬目惊醒，他当初渡大天劫时带着的那四颗小果子呢？他自己独自培育出来的小果子，也算他的崽子了。
记得他们被卷入这个世界后，小果子就丢了，而他当时因为受重伤需要紧急闭关，只得托付燕召去寻找。四个小果子很大可能因为大天劫的威力化形……不会是眼前这四个吧？
师明觉瞪大眼珠子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圈这四位徒孙，果断摇头：不是！
那他的小果子呢？！燕召那家伙莫非一个都没有找到？十八年了，他竟然因为养伤错过了十八年。师明觉‘唰’一下站了起来，吓得徒孙们心惊肉跳。尤其三个成年徒孙可是亲眼见识了他们家师祖的厉害的。
“等燕召回来，我会重新给你们打基础。最近几天你们就先养好身体，做到把我的‘妄字诀’倒背如流吧。”师明觉只短暂地失了方寸很快就稳定下来。
事情已经发生了也没必要着急了。他既然养好了伤恢复了实力，等燕召回来找到自家崽子并不难，当务之急是先了解这里，熟悉这里的规则、道理。
这方面可能就需要这些徒子徒孙反过来教他了……但被徒子徒孙指点，对他作为师祖的权威有些影响，嗯……再看看。
雷御森忙完手头工作的总结报告，稍微停下来休息的时候，脑子里自动浮现出了师明觉那张俊美不俗的脸来，他反反复复回味着当时自己和他撞上的那一刻，那人温柔的一拦，轻盈穿身而过的画面，真真切切让他明白了什么叫轻云蔽月，回风流雪。
他非常肯定自己不是gay，过去三十来年的生命中他除了工作、训练、成长、强大之外，从未曾对任何女人动过心，男人自然更没有了。所以他很确定自己现在这种情况不是一时受到诱惑。
诱惑他又不是没经历过，和今天他遇到那人时的滋味儿完全不同。就像现在，雷御森自动地在内部网中调出了师明觉的身份证件，目光牢牢地盯着身份证上的证件照看迷了心眼。
十八年前证件照上的人和现在的没有任何的变化。只不过证件照上的他被p了短发，寸头短发配上他那张脸竟也不突兀，亮眼得夺人心魄。
对了，水晶球！
雷御森想到了被那青年当成宝贝的工艺制品，一跃而起跑出办公室。
“boss!”伴随着外面一堆同事们的招呼，他一路小跑进了专人电梯中。
雷御森从地下基地乘坐电梯上到地面，七拐八绕后出现在了另外一间低调奢华的办公室中，这次再拉开办公室的门，外面秘书部正在加班的员工看到他小吃了一惊：咦？大老板不是出差了吗？
“雷总！”和之前基地同事们的称呼不同，他个人公司内的员工们是这样叫的他。
雷御森大步流星地往外走，走了几步突然停下了脚步，缓缓地回头看向左侧方二秘的助理。
助理顿时像被强大的猛兽锁定了的猎物一样，精神高度紧张起来。她……犯错了吗？
雷御森走了过去拿起二秘助理办公桌上的一颗奢侈品水晶球：“这在哪里买的？”
那人既然喜欢这种小玩意儿，要买就买最好的。
从助理那里得到购买地址后，雷御森马不停蹄地赶向那著名的奢侈品专卖店中，将里头摆放的大中小三种型号的水晶球都给买了回来，全都是真水晶。
途中开车经过一处礼物精品店，看到橱窗上摆放着的那些玻璃水晶球，身体比脑袋快行了一步，利索地刹车停车，进去又是一番采购。
把店里所有样式的‘水晶球’都给买了一遍，雷总这才心满意足地开车往回走。
好东西势必要给那人的，但，不必一上来就采取猛烈姿势，弄巧成拙了就不好了。那人绝对是个拥有强烈自我意识的人，一旦在他面前留下了糟糕印象，怕是很难再有二次机会。
这晚，雷总花了好几个小时学习、训练怎么样把礼物给包的最精美。买回来的全部水晶球都被他用礼品纸包得好好的，整齐地摆放在了自家客厅。
躺床上合眼入梦，雷御森做了个绮丽绚烂的美梦……
凌晨四点，师明觉自然从入定状态睁开双眼，不怎么习惯地摸了一把身下软乎乎的床垫，一时间意识有点儿放空。这里是燕召给他建的单独的处所，昨天天黑之前他便进来打坐入定了，吸了些周围山川空气中自然存有的生气化灵，刚刚有点儿适应了这里。
屋子里还很黑，他下意识要去摸自己储物袋中的那颗夜明珠出来照明，想起了昨晚进这房间前看到的房顶上悬挂的那颗特明亮的夜明珠，他记得大徒孙好像是按了墙壁上某处机括，可以控制明珠光线。
眼睛在昏暗中依然看得清楚的师明觉，按照方位摸了过去……
大徒孙按照生物钟五点半起床准备锻炼身体，刚一出自己的宿舍被外面走廊栏杆上趴着的两位师弟给吓了一小跳。
“嘘~~”二徒孙、三徒孙同时回头朝他嘘声。
“干嘛呢？”大徒孙学着他们的样子趴了过去。
“师祖房间的灯是不是坏了啊，这都闪了一个小时了。我们要不要去修啊……”二徒孙有些苦恼。出于孝心他是想去的，可他怕。
“我不敢去，要去你去。”四十多岁的大徒孙苦哈哈地摆手。
另外两个师弟把脑袋都给摇出了残影：你不敢，我们也不敢哪！
苦恼的徒孙三人就这样盯着对面师祖禅房里的灯，又看它明明暗暗地闪了半小时。
直到准备上学的小徒孙起床，三位怂包师兄把他给推了出去。小徒孙没亲眼见识过自家师祖的厉害，怕的有限，欢欢喜喜地过去了。
“师祖，您干嘛一直在玩电灯开关哪？”小徒孙没心眼儿地站在师祖的窗口，透过没遮严实的窗帘看见里头的正在进行时。
师明觉戳开关的一根手指僵在原地。他听出对方话语里的意思，意识到他这样的行为不合这边常理。当做没事儿发生的他也不回答问题，背起双手，抬高视线：“我去转转。”
“师祖，记得回来吃早餐哟！”小徒孙招呼完，蹦蹦跳跳地跑了开来。自己问的问题没有得到回答，他压根儿不放心上。
师明觉出门关上自己房门时，廊下的自动感应灯亮了起来，他的眼睛立马晶莹闪烁，惊喜地看着头顶突然亮起的‘夜明珠’，这个，竟然无需机括就亮了吗？
等到他随意往周围院落看过去，看到那些还没有熄灭的路灯后，再不能掩饰自己的惊讶：燕召那老小儿修行和收徒方面是不怎样，可这获取钱财的本事看来不小。我这小小山观竟能用得起这么多的夜明珠……看起来比他之前的住处还阔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