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42】是的，我没有心
凌月寒的语气中满是坚定。
这倒是更激起了季君泽的兴趣。
有意思，想看到凌月寒亲自手刃苏瑾瑜的模样，那时苏瑾瑜的表情定然很好玩……
“好～怎么能不答应你呢？本王的人，本王从不吝啬……”
凌月寒见季君泽答应的爽快，于是就壮着胆子，再赌上一把:
“能放我去见一面宗门内的人吗？”
季君泽只觉得凌月寒这般小心翼翼，战战兢兢的模样甚是可怜。
莫不是被苏瑾瑜给吓破了胆子。连跟人说话都是这般小心谨慎。
“是对本王是实力不放心吗？还要去叫人？”
凌月寒忙不迭解释道:
“不是……，只是以防万一……”
季君泽能猜到凌月寒的心思。
要么是恨透了苏瑾瑜，终于肯带人刺杀他了；要么就是不放心怕自己对他说了假话；再要么，说不定还不信苍宗主真的死了呢……
不管是哪一点，季君泽都丝毫不惧。
他反倒乐意隔岸观火，就看着他们两个“自相残杀”。
“可以，宝贝，你的请求本王怎会拒绝呢？让鹰夜带你去吧，记得自己回来，别让本王去找。”
系统沉默已久，终于憋不住了，它猜不透凌月寒的心思【宿主大人，你别忘了你不能……】
“闭嘴！”
凌月寒已经做好了准备，若真的是明日的话，要么他自己死，要么苏瑾瑜死……
他已经不对洗白自身抱有任何期望了，或许只能如此放手一搏……
弈月和思月见到凌月寒的那一刻，眼里的都委屈，埋怨，甚至是责备，恼怒都要溢出来了……
但是更多的是心疼……
心疼凌月寒的傻，心疼他不撞南墙不回头……
心疼他彻底失去了一个最在意他的人，还不自知！
尽管如此，该有的礼数自然是不会少的。
宗门刺客齐齐下跪:
“拜见宗主……”
拜见宗主！
可苍宗主不在这里！
这一句话，仿佛是万年的寒冰，裹挟了无尽的寒意，就要刺破凌月寒的心脏……
这声宗主，太重，重到，像在心头覆盖了一座大山，压的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尽管已经料到苍桀胤或许真的已经不在了。
可还是心痛到窒息……
一直以来，苍桀胤还是是像前世一样，像一个无微不至的大哥，用尽一生去护着自己，临死前还将位置让给了自己……
苍桀胤为了他，死了两次！
而自己却在苍桀胤临死前都未能来得及跟他说一句抱歉！
现如今，自己怕不是又要带着他的玄月宗一同赴死去了……
对于苏瑾瑜，凌月寒觉得自己真的已经仁至义尽！
现如今，他在这世上，最对不起的，就是苍桀胤！
不过或许，他很快就会离开这个世界了。
只希望不要再让他回来，既然究是要错付的，他不敢，也是无颜再面对苍桀胤了……
只是在听到凌月寒的吩咐之后。
众人沉默了。
弈月气的直跳脚！怒气冲冲的一巴掌甩了过来……
弈月的眼光像是火一样灼人，可偏偏脸色冷峻的像一块儿冰岩！
“你是不是脑子有什么病！苍宗主，那个从小护你长大，为你倾尽生命的人，他已经死了，这都叫不醒你吗？你还护着他！”
凌月寒没躲，硬生生挨了这一巴掌，被打的脸偏向一侧，嘴角都渗出血迹来……
可是他无计可施，更无话可说……
他自知理亏，也知道自己不配……
思月把弈月拉开。
虽然气不过，但是也是心疼的紧。
“你莫要再伤了他……”
弈月那般要强的人，生平第一次气的掉眼泪:“凌月寒，真的没有心的吗？你自己不心疼自己就算了，你好歹心疼一下我们……难为我们一直以来……”
“是……，我没有心的……”
弈月本是想骂醒凌月寒，叫他不要再管苏瑾瑜的闲事，却不曾想这人居然答:是……
凌月寒的侧脸上已经通红一片，可他却好像不知疼似的，擦了擦嘴角的血，接着冷静的解释:
“祁王的野心不小，不能放任他将宗主一直护着的百姓和一方净土一并吞并……”
众人沉默了……
凌月寒接着道:
“苏瑾瑜掌权不久，不过大家也都能看到，他是有些手段的……他，很好！对臣子，对百姓，对任何人都好……”
突然想到自己说的话，凌月寒闭上眼睛，自嘲的笑了笑，想要过滤掉脑海里一切的不堪。
苏瑾瑜对谁都好，哪怕是对叛臣和佞臣都好，只不过是对他不好罢了……
或许是吧。苏瑾瑜只是不信他罢了，只要他对江山社稷有利，自己也没什么大碍的……
又或许，只是自己想逃避罢了。
当时囫囵吞下整块儿的痛苦，委屈和无奈。
现如今，回过头来，却发现，来不及，不敢，更不想再细细咀嚼，回味。
那就让它烂在心里吧……
天也阴沉下来，一时间居然瓢起雪来，沥沥淅淅，不紧不慢……灰白色的天空，遍布了整个世界……
众人一言不发……
凌月寒道了句:“多谢……”
踏着雪离开的背影，单薄，却似是飞蛾扑火，孤注一掷……
“宗主……你……”
思月看着凌月寒的背影，眼角毫无预兆的湿了。
心，很疼很疼，眼泪落在地下，融进雪里，消无声息……
季君泽倒是有些意外，凌月寒居然不跑，还当真乖乖自己回来了。
不过想想也是，除了自己，或许已经没有任何可以帮他之人了。
季君泽看了眼凌月寒的侧脸上的红印子，有些心疼。
似是能感受到他低落到谷底的情绪，顺手就把凌月寒揽进怀里。
小可怜，宗门也放弃他了吗？
不过正合季君泽的意，越是在这个时候，他就越容易趁虚而入……
明知故问，就是故意去揭凌月寒的伤疤：
“你的脸怎么了？谁伤的你？”
凌月寒没有挣扎，他累了。也只是需要一个肩膀，只是暂歇一下，无论是谁的……
于是直接靠在季君泽肩膀上，颓废的道了声：“无碍……”
季君泽内心窃喜，他就知道，他盯上的猎物，即使再强，在他手里，也只能乖乖就范……
安抚似的顺了顺凌月寒的背 “没关系，本王会帮你的。你还有本王……”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