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2】你乖一些，就不会……
他还是被迫恢复了意识。
嘴里被塞的一团棉布，噎的凌月寒难受，发不出声音，却又吐不出来，更咽不下去……
嘴里的棉布早就已经被浸湿透了……
为了防止他咬舌自尽！
其实这也是多此一举……因为即使不这样，凌月寒也已经没有了自尽的力气。
纵使神情恍惚，意识低迷，曾多次想要昏死过去。
可是，身体，深入骨髓的痛痒难耐和极度的倦痛不适感，确实还是那么明显！
饶是曾经那么多次无限作死，凌月寒也从未受过如此折辱。
……
他也从未像现在这么憎恨苏瑾瑜一样恨过任何一个攻略对象！
身体，精神，从疼痛，不胜其苦，再到麻木，人事不省……
绝望和痛苦都深埋在他的身体里，拔不出来也忽略不掉。
精神已经崩溃了无数次。
周围仍是一片黑暗。凌月寒不知过了多久。
他最终还是昏了过去。但是闭上眼也还是噩梦，在梦里也是难受到头昏脑眩，哭到呕吐不止。
希望破灭，拼命挣扎，无力挣脱，到绝望至极……
凌月寒也从未感觉到，一分一秒原来都是那么的漫长。
全身的血液都像是沸腾了的开水，不受控制的冲向四肢百骸！
他已经没有了对时间的感知。
从申时，到翌日晨时……
当苏瑾瑜再次见到凌月寒的时候，他都被眼前惨白的人儿，吓的一个趔趄……
即使是被凌迟的那日，凌月寒也从像如今这般死气沉沉！
那个被折磨到要濒死的人儿，脸色发青，嘴唇发白，虽然他全身上下，只有旧伤的疤痕，不见新伤的痕迹……
饶是如此，整个却也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
当苏瑾瑜命人将凌月寒人松绑时。
这才发现，凌月寒的手腕和脚腕上已经被磨掉了一层皮，黑红色的结痂已经粘连到了铁锁和绳子上，他指节泛白，手指甲也深深嵌入手掌的血肉中。
太医掰开凌月寒的紧闭的眼睛，那眼中尽是红色血丝。他的心跳乃至连呼吸，脉搏都是微弱的……唯有身体是紧绷的！
苏瑾瑜怕了。他只是再三嘱咐太医一定不要让凌月寒死。
他自己却不敢去触碰凌月寒一下。
他昨晚是气急了，潦草塞责，毫无顾忌，只想着让凌月寒长记性……现如今也知道自己做的可能确实有些过分。
那药刑有多猛，苏瑾瑜是知道的。
这药一直在民间禁用，专门用来，刑事逼供！
是用来从那些个嘴硬的死囚嘴里撬出话来的！
哪怕是意志再为坚定的人，也撑不过这药效。
被惩罚的囚犯，不是被逼到自我了断，就是被迫松口妥协。
可他却让凌月寒忍受整整一夜，还不止于此……
苏瑾瑜昨夜彻夜未眠，现如今内心已然是兵荒马乱。
他知道凌月寒之前就不在意他，甚至想要杀他，那现如今定然更是恨透了他……
那么，既然如此，那也就无所谓了。
心疼归心疼，但是这是凌月寒做错了事！
这是凌月寒应得的！
……
凌月寒甚至已经想过，自己就这么死了也好。
可是，当他睁开眼睛，首先看到的就是苏瑾瑜，凝瞩不转，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盯着他的时候。
他还是被吓了一跳，心跳都要慢上半拍，连呼吸都是一滞。
凌月寒都快哭了，他急忙呼唤系统:小黑，这又是重新开始到了什么时间节点？我不是死了吗……
【宿主大人，并没有啊,你可能只是废了……死还是没死成的……毕竟，还不至于死……】
凌月寒本能的想要远离苏瑾瑜。
“还疼吗？”
苏瑾瑜说罢，就要伸手过来，摸上凌月寒的发顶。
凌月寒看到苏瑾瑜眼眶下有些发黑，神情疲惫，他还有些疑惑，内心讥讽:
苏瑾瑜是怕他跑了？
他都这个样子了，还用得着这样亲自盯着吗？
只是疑惑归疑惑。
身体还是十分抗拒，甚至是恐惧苏瑾瑜的接近。
因为忘不了苏瑾瑜是怎么折辱他的。
原来对于苏瑾瑜来说，还真的是能不费丝毫的力气，甚至不用他出面，就能让自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凌月寒本能颤抖着的想躲开。
可惜，高烧后的浑身无力，四肢酸痛。又被刑罚折磨了整整一夜，他刚想动一下，就头痛欲裂！
浑身都像是被分尸了一样……手脚有些不听使唤……
想拒绝，却又发现嗓音嘶哑到说不出话来……
“不……”
凌月寒声嘶力竭，只想拒绝苏瑾瑜的靠近……
“孤帮你换药，你是疼的厉害吗？”
苏瑾瑜动作很轻，生怕弄疼或是再吓到凌月寒。
凌月寒皮肤很细嫩。
……以前从未被人触碰过……
第一次就在无意识的状态下。
就被如此不近人情，如刀痛刺，百般摧折……
现如今受伤后，自然是创巨痛深，疾痛惨怛……
方才帮他清理伤口的时候，伤口渗出的血丝，血块，让太医都皱紧了眉头……
更别提凌月寒该有多难受了……
看到凌月寒下意识的怕他，像是躲洪水猛兽一样躲着他，甚至瞳孔里都满是恐惧。
苏瑾瑜也没有生气。
只是放低语气，把想要躲开的凌月寒抱进怀里，低声轻哄，“没事了……已经没事了……”
凌月寒并没有被安慰到。
他只是不太敢动，也挣脱不开……大脑已经一片空白……失去了运转的能力。
他很慌。
苏瑾瑜不信他的。
苏瑾瑜方才还想杀了他的。
现如今又是做什么？
又是在想着什么法子折磨他吗？
【宿主大人，我知道你很慌，但是你先别慌。男主怒气值虽然有所升，但是好感度下降不大，他不一定杀你……但是请宿主大人居安思危！】
凌月寒想努力平复一下情绪，可是心里的委屈确实有些难以忍受。
他不是什么有着铮铮铁骨，不怕死不怕疼的硬汉子！
他也不是什么铜墙铁壁，宁折不弯的倔骨头。
他生来养尊处优，娇气的很。他受不了身上有一点伤！
哪怕杀了他都行，只要不痛苦就好！
在这之前，玄月宗上到宗主，下到门口看门的大黄，都乐意养着他，都宠着他，护着他，也都愿意惯着他……
他天赋好，身为江湖第一刺客，更是没有人敢欺他，敢辱他……
可就是，只有苏瑾瑜，这么对他！
苏瑾瑜若真要罚他，他不会倔着不认，也不会嘴硬。
他会告饶，他认就是了，不打自招都成，他怕疼的……
可是苏瑾瑜却就是不信他，苏瑾瑜只相信摆在自己眼前的证据……也不给他求饶的机会……
凌月寒心一横，甚至想真的就这么杀了苏瑾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