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让世上再无，凌月寒……
要他自断四肢，还不如直接让他去死！
他已经失去了内力！
失去了自保，和自由的权利了。
若是让他成为一个动弹不得的活死人，还不如一死了之！
他凌月寒宁可自我了断，也不愿意再受这样的委屈！
王后也没想到，凌月寒会闹这么一出。
她只知道，凌月寒知道了她太多事，她恨不得让凌月寒马上去死。
可事实却是，凌月寒现在还不能死。
若是苏瑾瑜逼死了凌月寒。
那玄月宗自然会找苏瑾瑜复仇。
只是这要是因为自己，让凌月寒丢了命。
到那时候，苏瑾瑜不一定会护着她。
那……自己一介弱女子，若是那群刺客来寻仇，自己怕不是要被那群杀人不眨眼的杀神给戳出一身血窟窿，成为一个，漏水，透光的筛子……
知道自己惹了祸。
王后吓的白了脸，惨叫出了声。
苏瑾瑜是被王后的尖叫，刺激到了，这才转身的。
结果，一转身，就看到这样一幕。
凌月寒嘴角溢出的黑红色的血，
胸前插着的一柄闪着冷光的剑。
无论是刺眼的红，还是清冷的白，无一不让他触目惊心……
大脑一片空白……
剧烈的疼痛，让凌月寒发不出声，只能用唇语告诉苏瑾瑜:
“我死后，……希望，王上能放过，无辜的人……”
苏瑾瑜猛的后退几步，这才堪堪稳住身形。
眼前一片苍白。晕眩感席卷而来，大脑有些反应过来。
他分明已经服了药了，按理说不应该，可是，心却是突然揪着疼……
待回过神来。
苏瑾瑜几乎是下意识的猛冲上前去。
“凌月寒！”
奋不顾身，双手颤抖着，却不敢触碰到那倒地的人一分一毫。
生怕自己稍一用力，就泯灭了那濒临死亡的人儿的最后一丝气息。
“传太医！他不能死”
苏瑾瑜几乎是拼尽全力，吼出了这句话。
话音一落，整个人就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
苏瑾瑜止不住的发抖，凌月寒身上渗出的鲜红色液体，一次次的把他冲向崩溃的边缘。
他抬起手，想要捂住凌月寒淌血的伤口。
却手无足措，怕碰到那竖着的一柄剑……
王后小心翼翼的碰了一些苏瑾瑜，想请他节哀顺变，“王上……”
可下一秒就被苏瑾瑜狠狠的甩开了手。
伊明公公也小心翼翼劝道:“王上，您……”
却也被苏瑾瑜发疯似的推开。
此时的苏瑾瑜就像是护食的狼一样，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不到最后关头，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也会这么迫切的想要抓住一个人流逝的生命。
可只能无力的看着他仅剩的时间在指尖流逝……
“滚开！”
伊明公公被推倒，赶紧踉踉跄跄的从地上爬起来，跪下，提醒道:
“是……，是太医，太医来了……”
苏瑾瑜这才让开，让太医上前。
王后在一边，眼眶通红。
伊明公公长叹了一口气，王后看不明白。
但是他跪在一边，眼瞅着王上这下意识的护崽子的劲儿，看得可比王后都清楚。
伊明公公也比谁都明白。
甚至比苏瑾瑜自己都看得清。
对于王上来说，这凌月寒罪孽深重，但是分量也确实够重。
可罚得，却杀不得……
可辱得，却死不得……
王上恨他，又离不了他……
王上动他可以，别人动一下，不行……
——
凌月寒醒来，看到周遭的环境。
烛火跳动，忽明忽暗。青烟袅袅，氤氲流动。檀木顶，玉璧灯，范金柱……
很是熟悉。
又睁开眼，再闭上，再次睁开……
如此反复，才终于确认，确实是既无牢狱，又无枷锁。
凌月寒，还以为自己是死了。
又到了哪一个相似的地方。
目无焦距，盯着眼前房顶上精美的画栋，凌月寒喃喃开口:【小黑，我这是在哪里？】
【宿主大人，您在男主寝殿……】
寝殿？是那个君王？还是太子？还是什么……仔细回忆，那到底是哪个男主？剧本也不知道……
“江淮一？薛奕辰？”
【苏……，】刚发出一个字，小黑就变了脸色。
凌月寒不解:“嗯？”
小黑咽了咽口水【宿主你看你跟前……】
苏瑾瑜正冷着脸盯着凌月寒半睁着眼睛，冲着自己喊别人的名字，他的脸色阴暗到了极致。
方才眼里流露出的一丝怜悯之情，也被打消了个精光。
小黑锤着狗腿抱怨【没了……全没了……，宿主大人，他刚刚生起来的20点好感度，就这么没了！】
如果苏瑾瑜是个死的，那么这个死亡角度看上去，确实不错，至少颜值经得起考验。但是可惜他是个活的，还会说话……
“不认得孤了？”
凌月寒:……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面对恐惧的最好方法就是……闭眼不看……
凌月寒觉得应付不了了。
那就算了吧……
再死一次就是。
奈何耳畔，传来，低哑而魅惑的声音，让凌月寒方才舒缓的神经，又紧绷起来。
“醒了就不要装死了……”
凌月寒:……
他很想狡辩，刚刚是想着真死一回来着……
凌月寒一声不吭。
苏瑾瑜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移开步子。
挪到远处，注视着那躺在床上装死的人。
心想:之前是那么任性妄为的一个人，现如今应该是被吓怕了，才会这么乖吧……
苏瑾瑜之所以没有再为难凌月寒。
其实也是怕。
怕把人逼急了，死在他面前。
他今天真的是被吓到了，那种心脏都要掉出来的感觉他不想再试第二次。
之前口口声声说要杀了凌月寒，将他千刀万剐，是因为他确实生气。
但是他知道，他之所以大肆宣扬，是因为他知道，凌月寒一定有人救。
凌月寒做了这样的事，他既然抓住了凌月寒，为了民心，为了律法，他便保不住凌月寒，也不能保他……
他从未仔细看过凌月寒的伤。
今日那背上，一大片的厚重的结痂，和深浅不一的错落的鞭痕，让他心惊。
太医揭掉凌月寒腿上烧焦的死皮，刮去一层一层的皮肉之时，苏瑾瑜险些捏碎了手中的玉玺。
即使自己再心痛，他不想这么对凌月寒……
可他要给死去的亡灵一个交代。
那么从今往后，只能让世上再无凌月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