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第三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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潼安多山和丘陵初念并不能确定自己在什么地方,只知道自己下车的地方是个向阳的坡地然后进了一个废弃很久满是荒草的彩钢瓦搭建的厂房厂房的顶都塌了一块又一块,太阳从露天的地方照进来,起初太阳高高挂着晒在脸上有些痛她很快开始口渴,但没有水给她喝。
她身边拴着一条藏獒那条狗虎视眈眈地盯着她看发出低沉的呜声。
初念被绑在一把铁质椅子上椅子放在一个蓄水池里蓄水池的高度和坐着的初念平齐一根软管正引着水往蓄水池里灌。
她眯着眼打量四周草木荒长,大约这里是人迹罕至的地方。
半个小时前,她在这里和宋年短暂地见了一面。
和照片里的样子差别也很大他本人有一种漂亮到阴柔的长相眼睛狭长眼尾略略向上挑着这让他看起来带着几分邪气。
他牵着狗站在那里和她对视,他带着笑:“你是个幸运的孩子我祝福你这次也能一样的幸运。
这会是个好玩的游戏期待他的表现。”
初念冷冷注视着他整个人被无边的愤怒包裹着,连恐惧都消散了几分她的指甲狠狠地嵌进自己的肉里,也不能平息哪怕一分的怒火。
她怜悯又恶毒地看着他:“你真可怜!”
宋年眯了眯眼,似乎觉得好笑:“哦?”
初念别过头,抗拒再和他对话。
然后她就被绑了起来,椅子放进蓄水池,软管从进水口通进来,水流缓慢无声地流进来。
这会儿,已经到脚踝了。
初念没有任何可借力的地方,她甚至不敢贸然大动作把椅子放倒,椅子很重,放倒后她很可能起不来,被淹死得更快。
那条藏獒就卧在蓄水池里另一头,绳子的长度堪堪停在初念身前半臂的距离,宋年说,它已经饿了两天了。
摄像头在头顶,红外闪烁着,很刺眼。
初念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闭着眼睛强迫自己不去注意眼下的境况。
水流声越来越清晰,从脚踝慢慢往上漫,还没有到膝盖,它很缓慢地上升着。
可初念似乎已经能想象得到,水流漫过脖子后的感觉了,她会奋力地仰起头,不让水灌进鼻腔里,会挣扎,会恐惧,然后一点点绝望。
就像那个暴雨夜,那个人说:“单埋人多无趣啊!再拉上来两个人,让他们去埋。”
另外两个女孩比初念稍微大一点,她们恐惧地浑身颤抖着,牙齿咯咯作响,有人踢了踢她们,把铁锹扔给她们,坑是已经挖好的,初念被扔进坑里,没有绑,也没有采取任何措施,他说了句,“今天只埋一个。”
意思是,初念可以反抗。
甚至可以反过去去埋别人。
他想看她们互相残杀的样子,九岁的初念告诉自己:“你的爸爸妈妈是军人!”
她并不反抗,尽管恐惧和求生欲让她无比想要逃,她老老实实躺在坑里,暴雨扑面而来,砸在脸上是一种狼狈的苦楚,初念闭着眼,等着一锹土一锹土落在身上,慢慢堆积成厚重的一层,她们起初会避开头,从下半身开始填,一边填一边哭,初念知道她们不想,她们哭得越来越痛苦。
但还要担心初念随时可能会反抗和她们互换角色。
那些人不耐烦了,开始给她们倒计时,从五十九秒开始。
五十九
五十八
第一锹土砸在胸口。
三十六
三十五
第一锹土砸在面门。
泥土被暴雨浇透了,成了泥汤。
初念本能开始挣扎。
两个女孩子绝望的哭声混杂着暴雨的怒吼在脑海里不停回荡。
有人笑起来,笑声在这样的场合显得阴森可怖。
有人在劝,“差不多得了,给她个痛快吧!”
初念听不清了,黑暗和恐惧吞噬大脑和意志,她只期盼自己可以立时死去。
仿佛凌迟一般的行刑让人恐惧绝望。
再次有意识,是一声汽车鸣笛,有人慌张说:“他么条子就在外头,你们还玩这个!”
然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一声枪响。
脚步声杂乱,然后一双手奋力地把她头从土里扒出来,他很恐惧地去探她鼻息,似乎是探不出来,他因为急切而低吼了声,双手抹去她脸上的泥水,初念勉力睁开沉重的眼皮,看到他干净而刺亮的双眸。
初念想起林嘉和,就觉得自己安心了一些。
没有那么害怕了。
她身体在抖,引的是山泉水,刺骨冷。
狗也察觉到了,愤怒地来回踱步,冲初念龇牙低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