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师祖手段
张庆水年轻时跟着镇上的老医师学了点儿东西，后来在‘二仙观’这十几年也有靠自学积累了点儿经验，真正给人治病他不敢，给想要养生的客人看看气色、舌苔，卖些补气养血、开胃健脾、养发护发等保健养生的药丸还是可以的。
有时候有些真正生了病的人乱投医找到他，他也不会托大耽误别人。可能是他们家养生丸卖的还可以吧，让人产生了误会，隔三差五就有真正求医问药的病人上山来，今天就又被他给碰上了。
张庆水看得出眼前坐着的这位中年男人有先天不足之症，便据实相告：“我们这里的养生药丸对你来说可能效果不会多好，你这是胎里带的弱症不是后天身体损耗，这药不对症的。”
客人对这话听多了，可他也是没办法：“我就想着您这里的东西都是有香火供奉的，或许……多少有些不一样呢？我自愿购买，张道长就不要劝我了。”
“你的体质虚不受补，吃不得。”
“我试试，总得给我点儿希望吧。”中年客人哭丧着脸，“为了表诚心，我和家人还是一步一步……爬上山的。”
这是没有别的办法已经开始把希望寄托在神秘学上了。
张庆水劝说了好一会儿，这位就是不听。人家没办法以自己的名义买养生丸，就让他家人代买，不用说买了还是会入他的口。想起昨天才有他们观里的药丸子吃坏人的谣言传出，张庆水生怕这人惹出麻烦来。
“哎！你在一边等着吧，我去请我家师祖给你看看。”师祖刚才还说了不让他随意给真病人卖药，莫非师祖未卜先知？
张庆水亲自去了药房，隔着门把事情向里面汇报了一遍，没多久师明觉便拿着个东西出来了：“去看看。”
既然找上门就是有缘的，自家徒子徒孙已经靠这些谋生了，他就得替他们站好桩，把好关，这才是做师祖师父的职责。
魏峰和他的父母原本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来买这种有香火供奉出自道长之手的药丸，一听张道长要请他师祖来看病，心下还是生出了些微的期盼。
等到那位师祖到来，魏峰看到比他还年轻的一张帅脸，刚生出的希望顿时破灭，倒是他六十多的老父老母见识多，知道‘人不可貌相’的道理，何况这位师祖有着仙人之姿，举手投足间那种气势不是一朝一夕能模仿学习的，还是恭恭敬敬地迎了上来。
“还真是胎里弱症。”师明觉只看魏峰一眼便确定了，将自己手中的东西递给身旁跟着的张庆水，“我这款养生丸对他的症。只是他体质太虚，一颗得分十二份来吃，从现在开始到明天这个时候每隔一个时辰，吃一小份……剩下的等明天吃完了让我看了再说。”
就这么容易？连个把脉望诊都没有？
张庆水恭敬地答应了，手捧着那颗只用张白蜡纸包着的花生大小的药丸过去了：“这是我们师祖制的药丸，你们也听到了，如果愿意吃的话可以试试。”
见这一家人有点儿拿不定主意，张庆水小声往前一步，给了他们一点儿明示：“机会难得。”
他敢打包票他家师祖的药丸子绝对是好的，这人如果不敢错过了的话那可是他自己没福气。他都想吃。
旁边有排队的客人一直在关注他们这边的情况，有人当场愿意当白老鼠：“张道长，他们不要我要！我刚做了场大手术虚得很，都说您这儿补身体的药丸不错……”
东西就怕人抢，原本还犹豫的魏峰一听这话马上就上前按住了张庆水的手：“要的，要的要的。”都是养生药丸，这还是人家师祖亲自做的，反正他就是想试一试，干嘛拒绝呢？
“你们明日再来吧。”师明觉说完便轻飘飘地离开，回去继续做药，还交代了一句，“庆水，你待会儿来给我搓药。”
这种小事就不该是他亲手做的，徒子徒孙有何用？便是用在这种时候。
张庆水向魏峰再交代了一遍如何用药的方法，暂时没有收对方药钱：“明日我家师祖看过之后再算吧。”
师祖做的药价值多少他也拿不准哪。
……
对于来来往往的游客香客来说，这就是件小事儿，没太多人放心上。
把搓药丸子的事情交给大徒孙后，师明觉又没事儿干了。他坐在药房的木窗前眺望外面山峦重叠的风光，手里摩挲着新得的琉璃珠，山风不时把他身上精致的道袍给轻盈地吹起，从背后张庆水的视角看过去，有种他随时会从窗边乘风飞走的错觉。
燕召还不回来……干脆他自己出山吧。他今天看了不少游客，从他们的交谈中收集到了一些信息，大多数都是他听不太懂的，他得亲自出去看看。
燕召明天才会到，他不想再等了。
这么想着，张庆水的手机铃声响了，师明觉眼睛闪着光回头盯着他的手机：“有人找你！”
张庆水接了，听完之后侧目看向了盯着他接电话的师祖：“师祖，上午来过的那位雷先生又来了，要再拜访您呢。”
“雷御森。”师明觉记得对方的名字，“那我去看看。”他正想找机会出山，突然意识到燕召不在他可以找别人的，给他送了‘琉璃珠’的雷御森倒是个不错的人选。那男人不是他门内弟子，他不用在他面前时刻维持着身为师尊的体统。
师明觉一溜烟就不见了，把张庆水给看傻了眼。他家师祖……多数时候给人不好亲近的感觉，但有时候一些小动作又显得简单直接不做作。或许，不好亲近只是错觉？
雷御森在前殿会客间坐着，内心有些不安。他在陪伴了自己父亲两小时，确定他是真的稳定了后，还是赶紧过来一趟。
“雷御森！”师明觉到了门口喊了里面那正襟危坐的男人一声，“你果然又来了？”
“师兄！”雷御森看到他压力顿减，忙站了起来。
“坐！”师明觉进去后示意身后跟着的三徒孙：“看茶。”
李庆风关上会客间的门后，师明觉自己找了主位坐下：“这次又有何贵干？”
“我是特意赶来多谢师兄赠我‘清障丹’的。”雷御森开门见山表明来意，“你的药丸及时救了我父亲一命。我得亲自来向你表示衷心的感谢。”
说着，雷御森将脚边放着的两个袋子提起来，双手捧着送到师明觉面前。
其中一个袋子里依然是和上午相同的包装，而另外一个袋子里则是个古朴的木头匣子。
“那看来我早上没有看错，给你的那颗药还真起作用了。”师明觉大方地笑纳了两份礼物。
“师兄……是赠药时就知道我父亲有事发生吗？”雷御森纳罕。
“我又不会卜卦不知道具体会发生什么，就是看你那时眉目间有些凝滞，你又是修道法的，不管怎样我的‘清障丹’应该不至于对你没有用便是了。”师明觉此时才说明情况。
给出那颗‘清障丹’时他就判断不出三日，这个雷御森会用得着，只是没想到这么。
“这次多亏了师兄了。”雷御森彻底松了口气，“只是我父亲并未曾真的脱离危险。你的‘清障丹’对他的症状是有效的，我想……”
“你还想要？”师明觉已经在拆那两个礼物了。他首先拆开了有包装纸的那份，打开后发现又是一个‘琉璃珠’，这个里头除了有彩色雪花外，还有座精美的白色小房子、绿树和小鹿，立马亮了眼睛。
又一个更好看的‘琉璃珠’！！
“是的。还请师兄……赏脸赐药。”
“可以啊，你送的东西我喜欢，待会儿再给你两颗‘清障丹’。”师明觉大方地给予允诺。他手中‘清障丹’多得很，能换到自己喜欢的东西他觉得很值得。
雷御森真没想到这么容易，他深深地望着那只顾着摆弄玻璃球的青年：“这东西……不值钱的。不如你看看另外那份礼物？”
师明觉把宝贝‘琉璃珠’放在腿间，打开了另外那个木匣子，里面是一件莹润翠绿的翡翠把件，核桃大小，带着些稍许的自然生气，是天生地养的好东西。
“玉啊！”他有好多的。师明觉不是很感兴趣的样子，到底还是拿起来摩挲了两下，“里头有点儿生气，如果放在灵阵里养一养，可以养出灵气，打磨成存储释放灵能的法器。”
“你喜欢吗？”雷御森看得出他的兴致不高。
“我更喜欢‘琉璃珠’。”师明觉道。
“实不相瞒，这种是人造玻璃，没有多高的价值。”雷御森不想让他吃亏。
“我喜欢就好，价值可以被后天赋予。”他并不在意这些。他收集宝物有时候纯粹只看自己个人喜好。
“是我狭隘了。”雷御森谦虚道。
“喂，你能带我出山去转转吗？本来我想等我徒弟回来让他带我去的，他现在还没回来，我想出去看一下。”师明觉直接提要求。
雷御森连忙答应，这不是天赐良机是什么？
“那你知道哪里有卖……那个，那个，手机？”是叫这个的吧，他收集的信息里头这里的人好像是这么称呼那种扁盒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