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Chapter4意外之喜
开学第一天，眼下青黑一片的七条海打着哈欠推开公寓房门，一抬头，和同样一脸困意的野崎梅太郎碰个正着。
对视着对视着，野崎也没忍住打了个哈欠，这才关上房门。
两个人都不太想说话，就沉默地一起下楼。正巧这时候他们身后传来了急匆匆的脚步声，还伴随着“糟了糟了要迟到了”的女声。
他赶紧靠边站，野崎也灵活地贴墙站好，然后就见一个身影跟一阵风似的冲了下来，还带起了一阵烟尘。
七条海盯着那个背影看了下，问又重新和他并肩站着的野崎：“你认识这个人吗？野崎。”
野崎摇摇头，眉头皱着，看起来一副睡眠不足很不爽的样子。
“我觉得那应该是三号房的山中老师……对了野崎，你昨晚干嘛去了，赶稿？”七条海随意挑了个话题，没成想野崎给予了他否定的答案。
“编辑通知我下周我就要开始长篇连载了，但是我还没有什么灵感。”他诚实地摇摇头，显得有点困扰。
“喔，那要不要今天在学校里找找看？”
“我也是这么想的，今天有社团招新，说不定能找到女主角的参考。”
“那就提前祝你成功啦……等等？！女主角？”
“嗯，怎么了吗？”
不，与其问我怎么了，不如问问你自己吧！为什么下周要连载长篇了，现在连女主角都还没定下来啊！？
学校的铃声从不远处传来，悠悠扬扬，并不急促。听到这个声音，还在路上闲聊的两人赶紧闭嘴，向校门口冲刺。
……
一天很快就过去了，刚开学课业都很轻松。七条海收拾了下包，准备叫野崎一起去看看招新的社团。但他起身看了一圈，却没找到野崎的身影。
同班几个男生聚在一起打闹，看他似乎在找人的样子，就问：“七条，你在找谁？”
“野崎，你们有看到他吗？”
在窗边的一个男生指了指窗外，努努嘴：“喏，在那边树丛后面蹲着。等等等等！他拿着相机干嘛？偷拍女孩子吗？！可恶啊野崎这家伙！内心居然如此火热的吗？！”
七条海赶紧拿起书包就往楼下冲，也没忘谢谢找到人的男生：“谢了！我现在就下去！”
一股脑全围到窗边的男生们都没回话，聚精会神地盯着楼下的野崎，看他究竟想做什么。
不擅长运动的七条海气喘吁吁地跑到各个社团招新处，四下打量，还没喘匀气，就被围上来的学姐们塞了一手的招新传单。等到好不容易拒绝完热情的前辈们，他看到本来还蹲在草丛里的野崎已经站了起来，此时正在和一个红发男生说着什么。
他有点意外地挑挑眉，却看到野崎一边和男生说话，一边拿着纸笔唰唰地飞快记着什么。想了想，他又看看红发男生那张俊秀的脸，心道难不成是男主参考？
不会吧不会吧，野崎不会连男主也没设定好吧？
刚想走过去，身后却传来了莫名有点熟悉的骚乱声。于是七条海转身，发现引起骚乱的是开学典礼那天看到的女生。
就站在他身旁，刚刚还在给他塞招新传单的一个学姐捧着脸，笑眯眯地说：“啊呀，那个就是新生代表鹿岛君吗？果然和传闻里的一样帅气呢～”
喂喂，学姐，注意你的语气，已经荡漾地飘起来了啊。而且那是个女孩子……吧？
在心里吐槽着的七条海就看到被称作是鹿岛的女生撩起身边女生的长发，附在她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而那个女生则是一脸娇羞喜不自胜的样子。
他突然也不太确定对方的性别了。
然后一个中气十足的男声惊喜地在一众女声中乍然响起：“你！要来当戏剧部的男主角吗？”
被问到的鹿岛迅速从撩拨女孩子的状态脱离出来，傻乎乎地指着自己问：“诶？我吗？好耶！”
看到两人很快勾肩搭背走了，七条海冷漠转身——破案了，原来这家伙有点呆。
他径直朝着还在社团招新摊位前拍照的野崎走去。
“刚刚那个人是谁啊？”他问野崎，看到野崎眼睛里的疑问，又补充说，“就是刚刚和你一起说话的红头发的那个。”
“你说御子柴啊？”野崎恍然大悟，把自己的小本子拿出来，兴奋地给他介绍，“他是我的女主角！”
“……哈？”七条海一脸懵逼地看着野崎的笔记本，就见上面画着一个长发、后脑勺还别着个大大蝴蝶结的女孩，旁边写着诸如“害羞”、“敏感”、“爱逞强”之类的词语。
野崎开心到背景冒小花花，说：“这是麻美子！”
越看越觉得这个麻美子长得很眼熟的七条海困惑地挠挠头，问他：“不是男主角吗？那个御子柴，是男生没错吧？”
向来善于观察的七条海已经有点懵了，他想着，既然有穿裙子受女孩欢迎的男主角鹿岛，那有穿裤子的女主角御子柴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对？
听到这话，野崎突然警惕，他把本子往前翻几页，拿给七条海看：“不！男主角只可能是铃木君！御子柴、不，麻美子，是女主角，是属于男主角铃木君的！”
他的声音非常严肃，但说话的内容让七条海有点黑线。
“好、好的吧。”被气势陡然一变的野崎吓了一跳，七条海勉强应到。
他为在不知情情况下就成了少女漫画女主角的御子柴掬了一把同情的泪水，旋即就笑眯眯地问：“那野崎，你要加入什么社团吗？比如美术社什么的？”
问这话的时候，他刚巧看到站在美术社摊位前填写报名申请表的橘发少女，对方脑袋上戴着一左一右两个对称的红色波点蝴蝶结。
“咦？有点眼熟啊……”他摸摸下巴，在心里搜索了一圈认识的人，无果。
“不，我要专心画漫画。”野崎摇摇头，一本正经地说，“美术社都是学院派，和我不同。”
被野崎的回话打断思考的七条海笑笑：“行，那你陪我过去填个入社申请吧。”
接受到野崎疑惑的他指了指自己，说：“我也是个‘学院派’呢。”
他一边填表，一边和站在身旁等待的野崎解释：“我从小就学了很多东西，不过真正坚持下来的也就只有画画和乐器，不像我姐姐，她比我会的多多了。”
说着，他就在表上写了个擅长水彩。
在他身旁的野崎眼睛亮了，但还在填表的七条海并没有注意到。
……
告别友善的美术社前辈后，两个人走在了回家的路上。野崎梅太郎提出去补充画材，得到了七条海的全力赞成。
“我刚来这边自己住，公寓里还真没有放多少画材呢。”他说，“顺便买点油画棒回来，我看朋友玩还挺有意思的。”
“油画啊……”野崎捂嘴陷入沉思。
“嗯？怎么了吗？”
“听起来就跟我不是一个世界的东西……”野崎得出来这么一个结论。
“不，我也不太擅长油画，买油画棒是想给朋友准备生日礼物而已。”七条海好笑地说，“我想给他画个立体的蛋糕来着。”
“说起来，野崎你难道是自学的画画吗？”走到扶梯处，他挑起了个新的话题。
“嗯，是的。从初中开始画，后来投稿一些短篇，现在终于可以连载长篇了。”野崎平直的声线到最后有了点波动，不难听出其中的兴奋。
被野崎这么一说，他就又想起了漫画的女主角，嘴角不禁隐秘地抽了抽。
——此时，年轻的七条家小少爷还不知道，性转正是梦野咲子老师的拿手好戏，不仅是御子柴，以后还有更多的人被这位漫画家祸害。
……
店里很安静，两人都是常客了，一进去就分开行动。七条海想了想，决定先去看看油画棒。
七条海打算给初中时期认识的好朋友之一画个蛋糕，骗他说今年的生日礼物只有这个，然后再拿出亲手做的甜点给他一个惊喜。
“哼哼，这次要吓文太一跳。”他嘀嘀咕咕，手里拿着两款油画棒做比较。但他对这种画材不太熟悉，正犹豫着要不然两个都买算了，就听到身旁传来熟悉的温柔嗓音——
“高〇乐的怎么样？”
听到不该在这时候出现在东京的声音的七条海立马抬头，然后笑眯了一双大眼睛，脸上的梨涡也出来了，他惊喜地说：“精市！你怎么在这里？今天没有训练吗？”
“立海大今天是开学典礼，下午没有事，我就来东京补充画材了。”穿着立海大附属高中制服的少年笑得春暖花开，“而且我要是不来，怎么知道小海你要给文太一个惊喜呢？”
幸村精市着重说了惊喜二字，七条海连忙告饶：“没有、没有！我只是想先送文太手绘的蛋糕，然后再拿出我新学的甜点给他。小景之前新聘了个甜点师，我跟着学了好多，就想着做出来到时候大家一起吃……”
他叭叭叭一通，把那点计划抖了个干干净净。
幸村笑着揉揉他的卷毛，把他一头奶橘色短发揉得乱蓬蓬的：“我知道了。小海，说起来……你是不是跟仁王学坏了？”
七条海连忙点头：“嗯嗯，对！”总之先把锅甩到仁王身上再说！
然后他又怕露馅，赶忙转移话题：“精市，我现在在附近的浪漫学院读书，也在附近租了公寓，待会儿我把新的地址发给你哦。”
“一开始听说你放弃了直升冰帝，我还以为小海会来立海大。”幸村顺从地跟着他的话题走，但是话里的意思非常明显。
他笑着又添一把火：“赤也听说了之后生气了好久呢。”
七条海背后一寒，发现自己又哪壶不开提哪壶了。他只能露出个惨兮兮的笑，含含糊糊地说：“总之，总之我有各种各样的原因啦，赤也那边我会好好跟他解释的！”
“再说了，我和赤也同岁，去立海大他岂不是要叫我前辈？……等等，这么说感觉也还不错。”
说罢，他陷入了被同岁好友叫前辈的虚假幻想之中。
幸村精市体贴地没有再就这这个话题继续说下去，而是又轻轻揉揉他的脑袋，和他道别了。
临走之前，他似是无意地说了一句——
“不是因为某个人的原因就好。”
微笑着目送幸村离开，七条海难得露出点愁容：
怎么可能不是因为某人呢。要不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他肯定还是会直升冰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