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我准备好了
窗外的警铃大作，十多辆警车陆陆续续的停靠在医院内，警戒线、警示灯、警告牌交替着摆放在主楼的门口，荷枪实弹的武装部队在男子的带领下冲进了主楼，但他们注定一无所获。
“就像皇帝遇刺了一样。”南宫笑着摇了摇头，轻轻抿了一口手中的咖啡。
咖啡店内的空调开得很足，黄白相间的灯光将店内的每一张脸都照得柔和，温暖舒适的环境让南宫不禁有些昏昏欲睡。
巨大的落地窗外，街道对面，警力还在不断增加，各种记者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围观群众把医院门口堵得水泄不通，警笛声在风中飘扬，将现场的情况凸显的更加紧张。
完全就是两个世界。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南宫接起电话，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比我想象的要慢一点。”
“乔部，我还在学习中，下次就快了。”南宫抬起头看向闪着刺眼光芒的警车顶部，嘴里喃喃的说道：“毕竟这才刚开始。”
说完他挂断了电话，将杯中的咖啡一饮而尽，大步离开了这家咖啡店，向着治安管理部走去。
“所有人准备接受新一代的试剂匹配，现在去实验室进行身体机能测试。”相临风手持一块战术板，对着运动室的众人说道：“石墨，你和我来一下。”
众人闻言均放下了手里的器材，列队走出了这间屋子，石墨擦着满头的汗水跟在相临风身后来到了旁边的办公室：“怎么了？”
“你不用参加这次的试剂匹配了。”相临风不敢直视石墨的双眼，看着办公桌旁的一株龙血树说道。
石墨闻言如遭雷击，整个身体僵直的倒向身边的沙发，眼神呆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明白这句话的意思，这次的任务因为注射过增幅剂，他其实心里是有准备的，但或多或少还是抱有一丝丝的侥幸，当正式通知下来之后，却发现自己仍然一时间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自己的基因开始出现不稳定状况了，被回收的事情估计马上就要执行。
“你确定没搞错”石墨双目通红，喘着粗气看向相临风，点滴的机会他也想把握住。
“抱歉。”相临风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他从挎包里摸出一支黑色的试管，脸色凝重的说道：“从此刻开始，你将正式进入回收流程，念在你为国家做出的重大贡献，治安管理部批准了让你自行使用，这是分解剂，你”
一只大手伸过来，打断了他的话，同时一把握住了黑色的试管。
分解剂，相当于普通人执行死刑时所用的的氰化钠，注射之后进化者会在两天之内分解掉自己体内所有的进化基因，它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毒药，但基因分解的过程至今为止没有一个人能挺过去。
像着了魔一般，手指颤抖着剥掉安全罩，细长的针尖在石墨眼里如同催命的利剑，他举起试管，瞄准自己的大腿。
“石墨！”相临风突然出声大喊，石墨抬起头，双目无神的看向他。
相临风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叫住石墨，他红着眼睛，咬牙看向石墨，昔日闻名进化者世界的石队长如今正在自己的执行下即将结束生命，这就是进化者的归宿，他自己也不会例外。
“你先走一步，我们下面再见。”相临风撇过头不再看他，拉开门大步走了出去。
石墨被这一叫惊醒，他只觉得全身瘫软，浑身上下一丝力量都提不起来，紧跟着一股热流就从眼眶里奔涌出来，这是什么？他伸出手摸了摸，是眼泪啊，这就是眼泪吗？
体壮如牛的巨型汉子，在这一刻泪如雨下。
咔哒。
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打开了。
“你还回来做什么？”石墨努力的擦了擦眼睛，却发现眼泪依然止不住的往下流。
“怕你急着去死啊。”门外站着的不是已经离去的相临风，而是一身休闲打扮的南宫。
南宫看着对方泪如雨下的样子，然后又看了看他手里还未注射的试剂，径直走到石墨身前，从他手里夺过了黑色试管。
“你干什么？”石墨大惊，不服从命令注射试剂，将会迎来回收小队的强制执行，那时候就不是如此轻松了。
“我来给你真相。”南宫掏出烟点上，一脸无所谓的表情与之前南宫记忆中的他大相径庭。
石墨坐直身体，抹了一把脸后强自镇定的说道：“别开玩笑了，把分解剂给我，弄坏了你要一起受处分。”
话是这么说，但他并没有做出出手拿试剂的动作。
南宫笑着看了一圈屋内，抓起身旁的烟灰缸便砸向了顶部的监控，监控瞬间被摧毁，然后他从内衬的衣袋里拿出一只蓝色的试剂，盯着石墨泛红的眼睛说道：“这是新一代的进化药剂，”然后又把黑色试管我在另一只手里：“你选吧。”
一蓝一黑，把石墨的世界分成了两块不同的区域，生死之间的抉择让他心跳加速，甚至不敢呼吸。
“你什么意思？我已经进入回收流程了。”石墨努力抑制着自己求生的欲望，眼光在蓝黑之间来回切换。
“你为什么会进入回收流程，没想过吗？”南宫笑着说道。
“自然是基因开始崩溃”
“谁告诉你的基因崩溃了？”南宫追问道。
“相临风啊，当然是研究院测试后得出的结果。”石墨不解的说道。
“那我要是告诉你，其实根本就没有基因崩溃这回事，所有的基因问题全是人为操控的呢？”南宫深吸一口烟，低声说道。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打得石墨脑海一片空白，自记事起他就知道基因药剂的副作用，研究院天天灌输不得滥用能力的思想，就是为了保证他们能够多活几年。
现在南宫居然告诉他这种事？
“你有什么证据？”石墨冷冷的看着南宫，心里既焦躁又忐忑。
天知道在这一刻他是多么希望南宫说的话是真的，但理智却告诉他这是不可能的。
南宫闻言点了点头，将黑色的试管收入衣袋里，又从腰间的挎包中拿出两只金黄色的试剂。
稳定剂！他怎么会有两只多余的稳定剂！？
石墨只觉得信息大爆炸，本来就混乱的思绪这一刻在脑子里翻滚倒腾，连双手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这是回来之后研究院发给每个人的稳定剂，一共发了两支，我一支都没用，你看我出问题了吗？”南宫吐出一大口烟，烟雾将他的脸遮挡了一半，使他看上去有些阴郁。
“这怎么可能！”石墨惊声高呼。
稳定剂每周必须注射一次，不然体内的进化基因变会转为催命符咒，这是每个进化者都知道的铁律。
“没什么不可能的，这个世界还有很多藏于阴暗面的东西，我现在没有时间和你一一解释，你选吧。”南宫把熄灭的烟头摁进花盆里，皱着眉头看向石墨。
没什么好选的，石墨咬牙上前，抓起了南宫右手里的蓝色试剂，他还不想死。
“基因崩溃只是上位者为了控制力量而编出的一个谎言，拿起这管试剂，你将看到真实的世界，准备好了吗。”南宫走到门口，轻声说道。
石墨握紧手里的试管，扭过头看向南宫，烟雾与光影之间，少年的身影被逐渐拉长，黑色的背影将整个大门笼罩，仿佛一头从地狱爬出的恶鬼，即将带着他奔赴未知的深渊。
蓝色的荧光自试管里不断散出，石墨站起身，脱下了治安管理部的制服，裂开嘴露出一个压抑许久的笑容，随后便跟着南宫走出了这道大门。
“我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