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7章 厉总，迟来的深情，我不要
“你为什么这么倔？”
厉凌北强行与沈艺十指紧扣。
四只手高举在沈艺头顶上。
一个俯瞰，另一个仰着头，四目相对，两双眼睛释放出截然不同的情绪。
一向温婉的沈艺怒目圆瞪，而以冷眼示人的厉凌北眼里又萌生出丝缕温柔。
画风清奇。
气氛诡异。
“今晚，我们好好谈谈。”厉凌北低声说，怕跑人似的，他的声音一压再压，轻轻拂过沈艺耳畔。
“我没空。”
“……”
厉凌北眸光里罕见的温柔褪尽。
掌心下压，十个指头卡紧沈艺的手背，似要戳破肉皮掏出骨头，痛感顺着手臂向上蔓延。
“好疼啊！”沈艺皱眉。
厉凌北仿若未闻。
“跟我走，好好谈谈。”他又说一次。
“有话就在这里说，别做无意义的纠缠。”
厉凌北垂下眼帘，一字一顿道，“我，有很重要的话对你说。”
“我没空。”
厉凌北眼皮一抬，眸光凝在沈艺脸上。
这是他第二次对女生说“我有很重要的话……”
有过第一次失败的经验，天知道他做了多少心理建设才迈出这一步。
难道第二次也要失败吗？
他想他不能。
沈艺是他生命中的天使，是真正爱他、为他舍得豁出命的女人。
他想他们算双向奔赴了。
只要好好跟沈艺谈谈，重塑她对他的信心，一切都不是问题。
于是厉凌北说，“听话，今晚好好谈谈，如果谈完了你还是不想回家，那我……依你。”
沈艺睁大眼睛。
“我们走——”
厉凌北不由分说拉她出来，腾出一只手甩上办公室门。
沈艺的几个助理在外面等老板下班，一个个见厉凌北气势汹汹不可亵渎的样子，纷纷垂头让道。
沈艺脸上挂不住了。
“你放开我。”在电梯口猛扒厉凌北束缚住她的手。
“……”
“我跟你谈就是了，你先松开。”
厉凌北侧过身，审视的目光盯着人看，有了几分信心，大手才松开。
沈艺脱离禁锢，左手轻柔右手腕，舒服一点了再换右手揉左手腕。
电梯箱狭窄的空间里，女人又被弄疼了的画面撞进厉凌北眼底。
“以后……我……尽量……轻点……”他说。
“狗改不了吃屎的路，你省省吧！”
沈艺白厉凌北一眼。
无意间瞥见厉凌北的耳朵红了，他还垂着头，做错事的样子表现得淋漓尽致。
狭窄的空间瞬间被施了魔法似的，厉凌北那番话有了回音，一遍遍说：
“以后……我……尽量……轻点……”
“以后……我……尽量……轻点……”
……
听多了，莫名奇妙的指向某些事。
厉凌北力大无穷，他狂，他野，干什么都重。
沈艺第一次跟他做的时候，暗无天日，最后哭求他也没用。
生生做晕过去，发了高烧，三天没下床。
厉奶奶早晚带医生去给她打针，一个多星期才恢复过来。
厉凌北的种种劣迹高挂在历史上。
沈艺宁愿相信世上有鬼，也不相信他厉凌北会改。
想痛改前非重新做人的时候，偏偏没得机会，厉凌北很是懊恼。
出了电梯，他又拉上沈艺的手腕。
不由分说把人塞进车里。
“我开自己的车。”沈艺推车门，强烈要求下车。
厉凌北跳进驾驶室，拉住沈艺的肩膀把人拉回来，锁死车门，给她系好安全带。
“有我在，不用你开车。”他说。
“我又没雇佣你当司机。”
“……”
想想就烦躁，车停在公司地下室，那谈完话厉凌北又逮着理由要送她回家，来来往往，纠缠何时休？
汽车行驶在大道上，窗外落日余晖映照着发嫩的树子，一片郁郁葱葱。
原本是岁月静好的模样，为什么会让自己落入不想要的境地？
沈艺连声叹气，“厉凌北，你说实话，要带我去哪里？”
“去告白！！！”
厉凌北高声大气道。
他的语调非常复杂，急吼吼的、威严、下命令式、不容拒绝……
沈艺听出多种多样的情绪。
“呵！”
她突然笑了，“你吃错药了吗？”
“没有。”
沈艺侧过脸，打量厉凌北的神色。
还是那个冰冷傲娇，不可一世的厉凌北。
他偏偏说出“告白”这种话，叫人难以置信。
不是厉凌北的问题，那就是自己出了问题咯。
沈艺揉揉耳朵，“我这几天加班加点，脑袋晕了，说错听错都很正常。”
“你没听错。”
厉凌北重复一遍，“去告白！！”
“带我去告白？”沈艺的指尖指向自己。
“嗯。”
“你……要向我告白？”她指指厉凌北，反手又指自己，在两人之间画一条线，好让彼此对当下的谈话内容进行确认。
“嗯。”
厉凌北的耐心用完了。
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覆上寒意。
他最讨厌女人强势，看不惯女人倔强得跟头驴似的，一天到晚跟男人对着干。
“哈哈哈……”
沈艺捧腹笑，笑出眼泪，清幽幽的水渍挂在脸上。
白白嫩嫩的皮肤被湿意浸透，她手忙脚乱打开包，抽纸巾的过程中，眼泪珠吧嗒吧嗒滴在手上，水花四溅，与光芒灿灿的水晶手链交融。
画面极为讽刺。
厉凌北在路旁停车，大手紧握方向盘，目视前方，沉声问，“你不喜欢？”
顶着夫妻关系的身份办告白仪式，自认为此举惊天地泣鬼神。
足以说明他多么看重妻子，足以表明他的悔过之心有多真挚。
没想到竟然把沈艺整哭了。
我又做错了？
厉凌北一阵腹诽。
沈艺擦完脸，悲凉的笑着，“向我告白？我沈艺何德何能，配得厉总如此青睐。”
“沈艺！！”
“厉总，迟来的深情比草贱。我不管你打了多少算盘，请记住一点：这份贱情，我不要！不要！不要！”
重要的事说三遍。
关键时刻脑子得清醒着。
沈艺又去开车门。
厉凌北启动车子开了出去，云淡风轻道，“你省点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