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3章 厉总的秘密（一）
黑暗无边。
孤立无援。
小厉凌北咬牙隐忍。
梁阿姨的指甲深深扎进他腿之间，龇牙咧嘴，“小哑巴，自闭症怪人，让你咬我的手，老娘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啊……
女人还掐他的小兄弟，羞耻感如黑云遮天，将他罩在阴影下。
撒完怒气，把厉凌北扔在地上，手叉腰站一旁闲聊。
“要不是为了每个月这点破工资，老娘才不伺候怪人。”
“就是，听说他妈跳楼死了，他之前就有自闭症，自那以后彻底废了。”
“送到这里一年多，家里没个人来看看，估计是不想要他了。”
“管他呢，反正张主任说了，‘重点关注’这个落魄少爷，每月都给咱俩发奖金。”
“我就是看在张主任每个月私下给转5千块的份上，才变换招数‘重点关注’小怪人。”
“得，打火机可得藏好了，别被安保发现。”
“怕什么？有事张主任担着。”
“照我说，估计是小怪人的老爸娶了新老婆，后妈容不下他，出巨资整他。”
“有可能，他本来就呆头呆脑不行得很，再给他重点关注，以后就是豪门的弃子了。”
老女人说着话关了门。
小黑屋伸手不见五指。
厉凌北侧躺在地，屁股上的血凝固成块，他的下巴在颤栗，抖着膝盖合拢腿。
黑暗无际无边。
他的世界不见一丝光亮。
渐渐地，挨重点关注的时候，厉凌北不反抗了。
他的大脑已形成记忆，咬了阿姨挣脱开来最后还是会被抓回去，然后受更严重的惩罚。
再后来，厉凌北被扎pi股的时候，连“啊”都不会叫了。
他在地狱里受刑，在阳光普照的大地上过着炼狱般的日子。
直到有一天。
举办六一儿童节庆典，来了一群漂亮的妈妈和孩子。
孩子们穿着漂亮的新衣服，上台表演白雪公主。
演白雪公主的颜絮，吞下老巫婆的毒苹果倒下去后，厉凌北的眼泪流了出来，两条小腿激烈颤抖……
旁边的小朋友捂住鼻子，招手报告老师，“好臭。”
其他小朋友纷纷效仿。
老师立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秦阿姨和梁阿姨一起跑进礼堂，拉走厉凌北。
饰演白雪公主的颜絮结束后去上卫生间，出来后跟妈妈说想看看葡萄，妈妈在一旁接电话，她跑到塑胶葡萄树下观望。
忽然听到有打骂人的恶毒声传来。
她朝前跑去，走廊尽头的小房间门虚着一条缝，两个阿姨正在给厉凌北洗屁股，边干活边打骂。
厉凌北背对门，卷缩着，pi股上红一块，青一片，又是血块，又是烙印，任人宰割。
“不能欺负他。”颜絮推开门进去。
两个阿姨大惊之余丢下厉凌北。
厉凌北跌坐在地，一双小手捂住大腿间。
颜絮呵斥两个阿姨，“你们不能欺负小孩。”而后向厉凌北伸出手，“别怕，我拉你起来。”
“……”
厉凌北的眼泪掉在两腿中间，羞耻感染红他的小脸。
颜絮开始套近乎，“弟弟别怕，我叫颜絮，不是坏人，会救你出去的。”
硬拉起厉凌北，转到他身后就看到两瓣tun肉上的伤痕新旧交错。
颜絮哭了起来。
“小弟弟，你好可怜！我会告诉妈妈，让妈妈去找你妈妈，然后接你回家。”
妈妈已经死了。
小厉凌北瑟瑟发抖。
妈妈莫怡君坠楼摔死在他眼前，脑浆溅了他一身。
妈妈惨死的模样像一座涂满悲哀的大山，死死压住他，他翻不了身。
颜絮在妈妈面前哭得肝肠寸断，颜妈妈就去找校大大投诉阿姨虐待人，得知厉凌北是厉家的少爷时，她一声叹息。
而后告诉颜絮：我们家势单力薄，咱不管闲事。
年仅七岁的小女孩撞见那一幕，回去后噩梦连连，连日哭闹，颜妈妈没办法，答应她以后可以去看望厉凌北。
颜妈妈以慈善机构的名义安排了探访活动，颜絮每个月都带会礼物过去。
她拉住班上的多动症分子纪风，塞到厉凌北眼前，“诺，他叫纪风，超活跃，你跟他交朋友吧，以后有人欺负你，你们就……”
颜絮捏捏粉拳。
纪风蹲上马步，手臂前推示范，“有人欺负我，我就狠狠揍他。”
“你的好朋友厉凌北被人欺负了，你也要凑那个人。”
颜絮说。
纪风眯眼瞅厉凌北，那是个怪人啊，哑巴一个，天天尿裤子，又闷又臭。
嘟嘟嘴，“我才不要跟厉凌北交朋友，他讨厌死了。”
纪风扭过胖屁屁就要走人，颜絮拉住他拖回来，“咱俩谈谈。”
“谈什么？”
纪风眨眨眼。
“如果你跟厉凌北交朋友，我就每个月给你带礼物，怎么样？”
“我想要什么都可以吗？”
纪风睁圆小眼睛。
他是一天到晚不歇气折腾的宝宝，曾经上过55个幼儿园，每个地儿待不过两天。
纪妈妈被折磨出神经衰弱症，纪爸爸忍无可忍把他送进封闭式特殊学校，放话随便老师收拾，眼不见心不烦。
纪风吃住都在学校，难得见一次家长，他想要的玩具太多了。
小朋友之间的交易就这样达成。
纪风带厉凌北的第一天，手叉腰告诉他，“不想被人欺负，就动起来。”
嗖嗖嗖……
小小的纪风在地上一阵拳打脚踢，疯魔乱舞演示一遍狂劲。
“厉凌北，看清了吗？如果谁欺负你，就给我打、打、打……呀呀呀……”
厉凌北呆若木鸡。
他又不是没反抗过，都麻木了。
纪风恨铁不成钢，捉住厉凌北的小手比划，教他动起来。
这时，一群小男孩围上来嘲笑人，“厉凌北，害羞羞，尿裤子，拉粑粑，死了妈，跑了爸，就是个可怜娃……”
呀……
砰——
纪风挥舞拳头，大喊着冲进人群。
混乱中，有小男孩打厉凌北的脸。
他挨了一巴掌，抬抬眼。
小男孩得寸进尺，抬起发光的运动鞋，一脚踢在厉凌北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