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章 你,披上
江瀚的目光从沈艺身上移开,一步三回头,从六号门返回酒店。
这时,一个服务生模样的大高个托着酒水,从沈艺身旁路过。
这人一个踉跄,托盘脱手而出,酒水全部泼在沈艺的助理身上。
“你怎么搞的啊?”小助理抖着胸前水淋淋的一大片,快要哭了。
“对不起!对不起!”
大高个提议带助理去换衣服,并向沈忆赔罪,“抱歉!请您到茶吧小坐,稍等片刻。”
小助理仰起头向沈艺征询意见,沈艺温柔地说:“去吧,我在花园等你。”
沈艺拢拢发丝,朝左侧走去。
之前还座无虚席的花园茶吧,此时竟然空无一人。
跟变魔术似的,转眼间喝饮料的、赏夜景的人都走光光了。
正在沈艺诧异之时,一道黑影出现在那头。
她的目光,撞进厉凌北幽深的眼底。
两人隔着一段距离相望。
沈艺拉拉衣领,拿江瀚的外套裹严肩头。
厉凌北像一头夜出寻仇的野狼,步态带着天生的狂傲,一身寒气,卷着疾风,逼近沈艺。
二话不说拎起沈艺肩上的外套,扔了出去。
沈艺眼前,又是黑影,又是疾风。
她怒了。
“厉总,你干什么?”
厉凌北威风凛凛,气场逼人。
“衣料暴涨,买不起合身的衣服了吗?整块破布料贴在身上,那么大个人露着后背,在大庭广众眼前走来走去,颜面何存?”
这说的哪跟哪啊?
一团黑线在沈艺脑子里盘旋。
她睁着清亮的大眼睛,眉梢覆着诧异之色。
以她对厉凌北的了解,这人性情使然惜字如金,他们在一起期间,从没听厉凌北说过那么长的话。
再者厉凌北为人冷漠又孤僻,从不管他人的闲事。
时隔四年,厉凌北的嘴巴变得“能说会道”了,还在乎起某些细节来。
沈艺不由得怀疑厉凌北出了问题。
于是道:“你疯了?”
厉凌北拎起自己的西装就往下脱。
眸光幽幽,站姿傲挺,把西装往沈艺眼前一塞,命令她:“你,披上。”
轰——
一团不明物在沈艺脑袋里炸开。
她眼花耳鸣。
“没听到我的话吗?”厉凌北的手又往前推一点。
再一次命令沈艺:“披上!!”
声音之洪亮,气势磅礴,压迫性的强大气场倒向沈艺。
沈艺渐渐想过味来……
江瀚求婚时突然停电,他出来后又被人拉去谈生意,小助理泼了一身酒水被支开,这些,特么都是厉凌北干的?
沈艺抬起下巴,迎上厉凌北含刀的眼。
“厉总,你也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暗中使坏,做尽龌龊事,不觉得下作可耻吗?”
她这样说,厉凌北更来气了。
“沈艺,你身为两个男孩的母亲,披着为人母的皮,在大庭广众之下跟男人搂搂抱抱,求个鬼的婚,真正下作可耻的是你!”
天下人皆知孩子是母亲的软肋。
厉凌北这招够狠。
直接卡住了沈艺的脖子。
沈艺如他所愿,呆愣着,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来。
厉凌北见状,眼底浮现出怒其不争的情绪。
“为人母,你是两个男孩的榜样,请注意仪态,牢记你的身份,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想好了再出来混。”
后半句话,听起来意有所指。
沈艺过去忍受厉凌北的所作所为也就算了,因为爱,她从不计较。
而现在,面对垃圾一样的男人,她嗤之以鼻,无需再讲客气。
沈艺在厉凌北冰渣子似的目光下,走向他。
两人之间的距离渐渐拉近。
沈艺羽扇般的睫毛根根可视之际,她望着厉凌北邪魅一笑。
灯光照着她的红唇,睫毛似小扇子扇动,小酒窝噙着勾人的欲。
“厉总,我沈艺天生花容月貌,凭这张脸,多少富豪摇着尾巴跟在我身后转。女人在外谋生,靠脸能解决的事,干嘛要费脑子瞎想?”
“你,沈艺!!”
厉凌北咬着牙巴骨警告沈艺,语气里满是“别放肆”的警告。
沈艺捡起江瀚的外套,灰都不拍一下,直接披在身上。
不带一丝温度地说:“我叫花花,玫瑰花的花。厉总,下次再摇着尾巴追我,就请叫我——花花。”
话音刚落,扭着腰肢大步向前走去。
气势一入之前,步态优雅从容,裙摆摇拽生姿。
只是……美背的曲线被江瀚的外套遮住了。
厉凌北看着那碍眼的外套,手臂向下甩。
把脱下来献殷勤、但又没有献出去的西装摔在地上。
噪音不小。
尘埃滚滚。
纪风头顶灰尘冒死前来,小心翼翼的安抚厉凌北。
“大概是沈艺这几年过得太辛苦,拼事业熬坏了眼睛,白瞎了几十万的高定西装,她愣是没看出来。”
厉凌北单手插兜,眼眸喷火,命令纪风。
“你安排人去查,看看她那件礼服是谁设计的,查出幕后作死之人,赶出服装界;还要查她的底细,这些年干了些什么,接触过什么人,所有细节一个不能少;江瀚也要查,我要他的所有资料。”
纪风努努嘴。
“聋了?还是软了不中用?”厉凌北回头睨望纪风的耳朵。
软了?
不中用?
听起来不舒服呢。
纪风一脸五味杂陈的笑容,揪住耳郭向上提,“这不是雄赳赳气昂昂的吗,我的整体功能很正常。”
“那不快去?”
纪风两腿一蹦,朝厉凌北敬个礼。
……
沈艺回到家的时候,韩椒给她打电话,很是着急。
【花花,我听小道消息说厉董事长在婚宴上发脾气,找霍远问了才知道,是霍爸爸邀请厉凌北来参加婚礼,他们之前就认识。对不起啊!花花。】
【没事,就是只厉鬼,天一亮就回阴曹地府去了。】
【抱歉!花花,是霍远他们家疏忽,请来厉凌北,又让你为难了。】
【椒椒,你明天要去度蜜月,安心休息,别为我操心。】
【小艺,我真担心你。听霍远的保镖说厉凌北今晚几次离席,他的手下去过配电室,封过酒店六号门,堵过卫生间通道,他干这些匪夷所思的事,是不是要找你的麻烦?】
【嗯。】
韩椒气得跺脚。
【那个遭天杀的渣男,狂妄自大,野蛮无理。】
【椒椒,别生气,我现在不怕他了,真的,一点也不怕。】
韩椒抓抓头发丝,手叉腰说:
【小艺,你放心,现在姐儿背靠霍家。厉凌北要是敢为难你,我们就跟他新仇旧恨一起算,捶死大渣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