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小试身手

    就在高远与胡可凡通电话的当天中午，高远父亲和彭阿姨驱车来到云栖山，同时来的还有一辆宾洱市民族宗教事务局专门派来接慧云大师和福海师太明天到省城南昆参加全省宗教会议的专车。

    高远父亲作为宗教部门的工作人员，专程来接慧云大师和福海师太一起去参加会议。其实，慧云大师几天前就接到会议邀请，但他以年事已高的理由婉拒了。

    云川省和宾洱市宗教部门考虑到慧云大师是云川佛教泰斗，而且在全国佛教界也有巨大影响力，只要身体允许，是无论如何也要参加会议的。因此便派了高远父亲及专车来到云栖山，力邀慧云大师出席会议。

    对高远父亲和彭阿姨而言，当然还有另外的一件事就是接高远和肖冰一起回宾洱。

    盛情难却，慧云大师也不好再拒绝，决定由崇明法师陪同一起去参加会议。高远父亲考虑到慧云大师已是百岁高龄，建议一天路程两天走，明天午饭以后再出发，在宾洱住一晚，第二天再到南昆。征得慧云大师得同意后便这样决定了。

    第二天清晨，福海师太，高远父亲和彭阿姨，肖冰，高远应慧云大师邀请，用过早餐后八点准时来到国恩寺位于天王殿右侧客堂用茶。当众人到客堂时，慧云大师和崇明法师已在客堂迎候。

    寒暄过后，分宾主坐定，慧云大师对高远父亲说道：

    “此次先生专程来接老衲和福海师太，老衲惭愧，实不敢当啊。”福海师太也点头称是，合掌致谢。

    高远父亲连忙说道：“二位大师德高望重，乃佛门高僧，专程迎接理所应当，能为此来到云栖山也是我的荣幸，况且，高远和肖冰姑娘在国恩寺和万福庵叨扰多日，又蒙二位大师教诲，我该深深感谢二位大师才对。”

    慧云大师说：“先生客气了，佛门净地为出家人所设，更为天下众生所设，天下人供养佛门僧尼，佛门当弘扬正法、普度众生、助人于危难之中，哪有叨扰之说？高远和肖冰姑娘能在云栖山住些时日，也是他们与佛门的缘分。老衲留高远小友在国恩寺一段时间，也是为了了却老衲的最后一点尘缘。”

    高远听慧云大师提及自己，连忙起身向慧云大师和崇明法师各行了一个合掌礼，然后对众人说道：

    “高远在在云栖山一月有余，慧云大师和崇明法师对我耳提面命，悉心教诲，传授我佛门禅坐之法，使高远明白了人生至理在于修心养性，虽然离明心见性尚有十万八千里，但也有脱胎换骨之感，对宇宙人生，也有了更为透彻的认知。特别是慧云大师慈悲为怀，以天下苍生为念，教导我摆脱小我，为弘扬社会正气竭尽所能，这一点，高远终身不忘，定当身体力行，不负慧云大师所望。”

    说到这里，高远向慧云大师深深地鞠了一躬，慧云大师听到这里也连连点头，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高远接着又说道：

    “慧云大师百岁高龄，德高望重，不嫌高远愚钝稚嫩，又亲传佛门医术之精华《禅门十八针》，使小辈又多了一个救人于水火的本领，小辈在此再一次谢谢慧云大师。”说罢，面对慧云大师又深鞠一躬。

    肖冰见高远起身致谢，也跟着高远站起来对福海师太鞠了一躬，然后说道：

    “我也应该感谢福海师太对我的教诲，上山时我已经万念俱灰，若不是想着报仇，早已随父母而去了，是师太苦口婆心地教导我，万事万物皆因果所致，善恶终有报应，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我现在释然多了，心中又有了希望。”

    肖冰一口柔软标准的普通话悦耳动听，大家都对这个重新恢复了青春活力，楚楚动人却又饱经磨难的美丽姑娘报以欣慰的微笑。

    高远父亲等人听到这里，方知高远和肖冰在云栖山的这一个月意义非常，高远父亲和彭阿姨同时站起来向慧云大师和崇明法师合掌施礼，连声道谢。又转身向福海师太施礼，感谢福海师太对肖冰的关照。

    慧云大师摆摆手说：“客气话就不用说了，今天请大家在客堂用茶，是老衲还有些话要向各位说说。”

    慧云大师随即示意崇明法师拿出一个小木箱并当着众人打开，慧云大师首先拿起一个小布袋，说道：

    “这是八十年前五台山一位高僧赠与老衲的一套银针，其功效数倍于普通的银针，应该是数百年之前的物件了，其行针手法凝聚了禅门之妙，善用之，其治病救人之功效不可思议，反之则可伤人。”

    说到此处，慧云大师打开布袋，随手拿起一根银针，说了声：“诸位请看！”

    话音未落，只见慧云大师右手向上轻轻一扬，一道寒光射出，屋内响起银针高速运动划破空气的吱吱声，众人随着寒光看去，只见那针深深地扎在五六米之上的房梁上，一阵颤抖之后方才停住。但银针发出的青光依然清晰可见。

    众人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谁曾想到近百岁高龄的慧云大师竟有如此功力。高远更是目瞪口呆，心想，这功法慧云大师为什么不传给我呢？正想着呢，只听崇明法师说道：

    “可惜这根针了，怎么把它取下来呢：”说完把目光落在高远身上，众人也随着崇明法师的目光看着高远，高远不由一阵尴尬，说道：“我怎么取得下来呢？有那么高的楼梯吗？”

    崇明法师哈哈一笑，说道：

    “如有楼梯，还要求小友吗？小友既然可以神游八方，这五六米高想必不算什么障碍，何不一跃取之，还犹豫什么，若真取不下来再说嘛。”

    这‘神游八方’四个字，在场的人其实只有慧云大师，崇明法师和高远心中明白，指的是高远在石首门坐禅时神游虚空，百千里外看到程雪和高远父亲的场景。

    高远心想，这坐禅经历的奇妙与梁上取针有什么关系呢？莫非崇明法师是有意要出我的丑吗？不会啊，但话说到这个份上也就顾不了那么多了，高远闭目凝气，排除杂念，几番吐纳之后，只见高远曲身半蹲，然后向上一跃而起，身体如飞一般，瞬间已到屋顶，空中停顿片刻，用力拔出银针又稳稳落到地面，把银针双手捧给慧云大师。

    慧云大师与崇明法师相视一笑，点了点头，众人则一起惊呼鼓掌，肖冰不由高声叫道：

    “高远哥，你真行，你太厉害了！”清脆甜美的声音盖住了所有人的喝彩。

    此时的高远却恍若梦游，怎么自己就飞上去了呢？不可能啊，他不由抬起头来又看了看屋顶的那根梁。

    慧云大师把银针包好，见高远还在发怔，走过来轻轻地拍了拍高远的肩膀说道：

    “小友不必惊诧，你应该知道，印度的一些瑜伽大师可以盘腿飘浮于空中，只要修练得法，人体的潜能是无限的啊。”

    慧云大师接着拿起装着银针的小布袋递给高远说道：

    “这一套银针就传给你了，记住老衲的话，多多行善，救人于危难之中。”见高远好像还有什么话要说，笑了笑又说：

    “刚才老衲用飞针手法把银针送到梁上，如小友对此有兴趣，我送给小友的那本书上就有练习之法，照章练习就可，此法既可防身，亦可制敌，若非万不得已，或遇大奸大恶之人相逼，绝不可轻易使用。”

    高远双手接过银针，连连道谢点头称是，慧云大师又从小木箱中取出一块叠得方方正正的黄布绢，递给高远说道：

    “这上面写了几句话，算是我与小友的临别赠言，也有提醒引导之意，如有不解之处，日后就会慢慢明白。”

    众人闻言，纷纷都站了起来，大家很想知道这黄布绢上都写了什么，高远父亲对慧云大师说：

    “敢问大师，可否展开一阅，让众人都有幸拜读啊？”

    慧云大师微微点头，随即便示意高远展开黄布绢，几行苍劲古朴的毛笔字呈现在大家眼前：

    腾蛟起凤丹青卷 紫电青光江湖剑

    见峰遇谷即是缘 红尘风雨又一番

    众人看罢都不甚明白，但高远父亲心里却翻起了一阵阵波澜，说不清是高兴还是不安。他知道，这偈语的头两句，借用了王勃《滕王阁序》中的八个字，暗示高远将来不论文采武功，都必然卓越非凡，高远生命中注定要经历一番番惊涛骇浪的洗礼。

    只是“见峰遇谷”四字，高远父亲还一时不能理解，但他觉得没必要纠结。此次到云栖山所听到看到的一切，使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那个痴迷于绘画、事业有成、生活稳定、还陶醉在卿卿我我柔情中的高远正在渐行渐远。一个搏击风雨、仗剑江湖的奇男子正在从远方走来。

    第二天清晨，高远、彭阿姨和肖冰拜别了慧云大师、福海师太和崇明法师等人，先行一步，驱车回宾洱。高远父亲则陪同慧云大师、福海师太晚些时候出发。

    高远一面开车一面想，慧云大师是一位极其低调内敛的一代高僧，绝非炫耀武功之人，为什么昨天慧云大师会在知客堂当着那么多人施展飞针绝技而不是提前传授于我呢？而且，送我的偈语也同样向大家展示，与传说中那些功力深厚的大师向弟子传授独门绝技时秘而不宣的做法真是大相径庭。思来想去，他觉得有三个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