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金风玉露

    高远见程雪一脸认真凝神静听，一双美眸一动不动的凝望自己，精神不由一振，继续侃侃而谈：

    “爱情婚姻如果仅仅是以上两个属性，那事情也还算简单，可是政治、经济、宗教、阶层、种族这些因素一掺杂进来，与上面所说的几个因素交织在一起，把两性之间的事搅得纷繁复杂犹如乱麻，古往今来也不知导出了多少悲剧与荒唐。”

    高远见程雪略露不解之色，接着解释道：“比如说吧，华国自古就有门第之分、贵贱之别，豪门与豪门联姻，叫做门当户对。富贵女嫁寒门叫下嫁，穷小子娶白富美那叫高攀，然而又有多少人能够冲破这高低贵贱藩篱，即便冲破，也不知要历经多少磨难。这便是爱情与婚姻的社会属性。”

    程雪听罢沉吟片刻，不住点头称是，随即又说道：

    “不过在现实中我们经常会看到很多自身条件非常不错的女孩子与看起来十分平庸的男人在一起，而很多高大帅气的男人却偏偏看上了毫不起眼的女人。有的甚至还娶了比自己大十几岁、几十岁的大龄女人，但却十分恩爱，其中跨越了你所说的生物属性与社会文化属性，这又怎么解释？”

    高远轻轻一笑回答道：“这正是我接着要讲的爱情婚姻的第四个属性了。这说起来有点玄，但也只能这样解释。每个人都具有某种生物密码。男女之间的生物密码只有相容相亲，才会产生化学反应。“

    程雪打断高远的话说道：“重复了，这不就是你说的色欲之坎吗？”

    高远回答说：“是有重合的地方，但与通常意义上的色欲又有所不同，因为这种反应往往会超越高低贵贱、美丑老少的世俗界限。比如说一个年轻小伙子怎么偏偏会爱上与自己母亲年龄相仿的女人呢？换做其他人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的。”

    程雪点点头说：“这倒也是，仅仅用色欲就无法解释了。”

    高远接着说：“用佛家的话来说，这便是宿缘宿业所决定的，也就是人们所熟知的三世因果。说白了仍然离不开色欲二字，只不过又蒙上一层宿命的色彩。因果有恶因善缘之别，若是善缘即得善果。倘若是恶因，便注定始乱终弃，其结果如何收场就难以预料了。”

    听了高远这一番高谈阔论，程雪陷入了沉思，其实高远的宏论程雪已不是第一次听了，很多事一经高远发挥，便会涉及诸多方面的学识，由事上升到理，其中不乏真知灼见。程雪惊异于高远读书之多、涉猎之广、见识之深。陈雪觉得高远就像一本永远读不完的书，每翻一页就会发现一个新的世界。

    沉默片刻，陈雪突然狡黠地眨了眨眼，轻声地问高远道：“你说了那么多，那我们之间的关系你又如何分析呢？”

    高远思索片刻，嘴角露出一丝坏笑，故意拖长声音说道：“至于我们的关系嘛，当然与所有的爱情要件高度吻合。但是”高远不再接着往下说了。

    “但是什么？”程雪急切地问，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动不动望着高远。

    停顿了好一会儿，高远才一字一顿的说：“不过就我们两人而言嘛，一切都还停留于理论阶段，还缺乏实战的考验啊。”说罢哈哈一笑，坏坏的直视着陈雪的眼睛。

    程雪先是一怔，随即脸一红，说了声：“你真坏！”便低头不语了。

    算起来高远与程雪相识已经三个多月了，二人的爱情之旅可谓进展神速，从牵手漫步，深情接吻到高远一双不老实的手抚摸遍了程雪全身，这恋爱的三部曲他们都经历了，每一次都会让二人热血沸腾，面红耳赤而几乎不能自持，但在最关键的时刻，陈雪却总是拒绝高远的下一步行动，兵临城，高远却始终难于越雷池半步。

    依程雪对高远的爱，她又何尝不渴望与高远初试云雨，但自幼严格的家教和骨子里的清高和矜持使她对于女人的第一次有一种深深的圣洁感和仪式感。她不愿在性乱情迷中草草了事,她不知多少次暗自设计想象着在一个特别的场景特别的时刻把自己完整的交给高远，每一个细节都应该完美无瑕。但每一次看到高远被自己拒绝后的失望和煎熬，内心又不由生出一种既内疚又爱怜的心情。

    一个周末的下午，高远刚打了一场羽毛球洗完澡就接到了陈雪的电话。

    “高远，知道丰泽小区吗？”

    高远觉得有些突兀，回答道：

    “不知道啊，程雪，怎么突然问这个我正要打电话给你呢。”

    电话那头的陈雪说：“我已经回家了。”

    高远一阵失落，半晌没有说话，

    “怎么，不高兴啦？告诉你吧，我家就住在丰泽小区，本小姐今天郑重邀请你到我家吃饭，你打个的，半个小时就到，你可要做好准备哟。”电话那头程雪的话听起来有些严肃。

    高远先是一喜，接着便有些紧张，说道：“是不是程伯伯从a国回来了，还是江阿姨回来了？”

    相处数月，高远自然了解程雪家中情况。程雪的父亲陈柏清在江海市生物研究所工作，是国内顶尖的生物医学研究专家。由于发现了几种中草药的合成制剂对癌症具有十分显著的疗效而引起了国内外的广泛关注，半年前应邀到a国进行为期一年的学术研究与交流，而程雪的母亲江洁则是海东医院首屈一指的儿科大夫，两个月前作为华国援非医疗项目的首席医生被派到了西非。所以，这两个月程雪很少回家，只是偶尔回家打扫一下卫生。

    高远心想，今天程雪也未跟自己打个招呼就回了家，现在又打电话来，听这口气，可能是从未见面的岳父、或者是岳母大人因为有事临时回国要召见自己啊。高远的脑子飞速地运转，猜测着种种的可能性，电话那头已经传来程雪略带娇嗔的声音：

    “回没回来你来了不就知道了，时间不早了，你抓紧时间吧！”

    高远愈发肯定是程雪父亲或母亲因为临时有事回国，程雪有意让父母见上自己一面，心中不禁有些慌乱，他需要一点时间来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也要好好想一想怎样迎接这一次考验。于是答道：

    “程雪，吃饭就不来了，现在已经五点多了，我怕时间太晚了。吃完饭，我立马赶过去，好吗？”

    电话那头程雪略一沉吟，随即说道：“那好吧，不要太晚哦。”

    放下电话，高远的手机“嘀嗒”一响，一看微信是程雪发来了丰泽小区的定位，接着又把具体的幢号、单元和房号也发了过来。高远吃完饭，换上了一身自认为中规中矩的衣服，又匆匆到学校周边的超市买了几饼上好的普洱茶和包装精美的三七、西洋参。这才打的赶往程雪家，一路有些拥堵。高远到达丰泽小区时，已是夜幕降临，华灯初上的时分了。

    终于到了程雪家的门口，高远定了定神，整理了一下衣服又理了理头发，这才有些忐忑不安地按响了门铃。

    门开了，是程雪，她轻声说道：“来啦。”接着便接过高远手中的礼盒，有些调皮地嘿嘿一笑说道：

    “还带见面礼啦。”说着把礼盒放在一边。

    高远换上拖鞋，关上门环顾了一下房间，见没有其他人，就轻声问道：“伯父呢？”

    见程雪没有回答，接着又问道：“还是……伯母？”程雪这才笑声说道：

    “傻瓜，就我一个人，爸妈都没有回来呢。”

    高远一听不由长长地舒了口气，一把把程雪揽进怀中说道：“好哇，你敢骗我！”还没等高远说完，程雪踮起脚，炽热而湿润的唇紧紧地贴在高远的嘴上，柔软而富有弹性，高远的激情像火山一样的爆发出来，他紧紧地抱住程雪，发现程雪除了一件丝质长睡衣之外，全身上下再无一丝衣物。

    此时的高远再也把持不住自己。他左手抱住程雪的腰肢，右手揽住程雪的双腿，抱着程雪就往客厅的沙发走去。程雪双颊绯红杏眼迷离，但也还不忘说道：“不嘛，不在这里。”说着指一指自己的闺房。高远如同一头奋起的雄狮，抱着程雪就进了卧室，然后轻轻地把程雪放在床上。

    程雪双目微合，面如桃花，双唇微开，身体柔软地躺在床上，高远此时已从极度的亢奋中稍微冷静下来，眼前的程雪犹如一支娇柔如水、玉洁冰清的空谷幽兰，容不得半点狂暴，高远脱去自己的衣服，轻轻躺在程雪的身旁，把程雪轻轻揽进怀里。然后开始轻轻地吻着程雪，高远如同一个初入迷宫的孩子，笨拙而慌乱

    “啊，慢点疼”程雪突然小声的哼了一声。

    云销雨霁，高远与程雪相拥而卧，高远无意间瞥到床上的一片殷红，不由心中一震，他意识到，彼此都把自己宝贵的第一次献给了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