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小偶1
嘟嘟嘟~
一阵嘈杂的引擎声传来。
“啊呸呸！这摩托尾烟真大。”
煤炭灵活的沿着孙无悔的大腿溜了下去，有些郁闷的抖了抖自己的毛。它原本就黑，这摩托一坐，被熏得更黑了。
“得了吧，这破玩意待在城外都不知过去多久了，能跑就是奇迹了。”
孙无悔白了一眼煤炭，没好气的说道。他一个跨腿闪身出去，摩托失去支撑力直接翻倒在地。话还未完，只听“亢镗”一声，车把手掉落在地。
煤炭：“”
孙无悔：“没事，问题不大。”
煤炭：“你会修么？”
孙无悔：“不会啊。”
煤炭：“”
私家车是不会出城的，孙无悔旁侧的这辆摩托，是他在城外游荡时无意发现的。看车身老旧的模样，像是三百年前人类逃窜时的遗留物，没想到加点油还能启动。
小时候，张无恨为报当年被欺辱之仇，抽空苦学机车构造。在电昏好几次之后，他总算是学会了如何交流点火。自打那日神功大成，张无恨有事没事就偷小混混的摩托。
孙无悔和他待久了，也就会了一、两点不用钥匙直接开车的技巧。
“你妹啊！龙头都掉了，要怎么回去！”
煤炭大吼，把手都掉了，掉的还是能转动的油门把手！
“无所谓，我不会出手的。”
孙无悔满不在乎，带着木偶娃娃径直向前。
“啊啊啊！晚饭是酱鸡腿啊，要是啾吃不上，得把你的皮扒了！”
煤炭心情烦躁，若是靠着自己双脚走回去的话，到家也得是第二天天明了。
三百年前天灾显，虽然人类的文明并未就此断却，但也好不到哪里去。
面对强敌，人类是一战一退，比起异变之前，活动的领土更是锐减到不足原本的十分之一。
城市与城市之间，更是多出广袤的危险地带。
现在，所谓的城市，不是高楼大厦遍野的地域。而是指被镇魂碑与中心方尖碑所笼罩的，一块尚且安全的土地。
镇魂碑之外，方是城市之外，又被唤作荒野。
孙无悔前方，是一个破败的城市。
墙砖坍塌，破碎不堪，早已是一片废墟。
它已然被人类，在城市的名单上默默划去，归为荒野的一部分。
人类离开后，废弃的城市需要多久才会被植被重新占据？
孙无悔给出的答案是，不足三百年。
生灵是顽强，在失去了制止它的对手后，就会开始野蛮生长。
破碎柏油路的缝隙间，漫出藤蔓的枝枝叶叶。爬山虎攀上倾斜的大楼，孤自向上延伸。
萋萋总是无情物，吹绿东风又一年。
一年又一年，曾活跃在这座城市的主人们，已经离去日久、或是化作枯骨一具，再无归期。
站在废墟之上，扑面而来的尽是历史的沧桑。即便只是一小块砖石上的刻痕，都记载着斑驳岁月。
这座城，是破败却又美感的，每一个街角都令人浮想联翩。孙无悔隔着悠悠长河，仿佛看见了曾经的繁华昌盛。
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我们一直都是天地间的过客，从未真正拥有过什么。孙无悔莫名哀伤，站在坍倒的墙面上，叹一声惋惜。
每当自己失意落寞时，孙无悔总是喜欢呆在这里，和煤炭独处上一段时光。
“小偶！”
煤炭摘下孙无悔肩上的几个人偶，在废墟间蹦跳。
蓦然，一个约莫三十厘米的小木偶从废墟中钻了头来，有些疑惑的打量着四周。
“小偶，这里这里。”
煤炭看见宛如地鼠一般，只冒出脑袋的小木偶，不免觉得好笑，摇着尾巴蹦跳着过去。
孙无悔坐在高处，见打成一片的煤炭和小木偶，微微一笑。
只是很快，他将视线放向天际，盯着悠悠晃荡的白云。
如果可以，就这样无所事事的活着，倒也不错。前提的，左战云没有捎来那一封信的话。
二哥也想起来来了么？只是，为何会忽然消失不见。
孙无悔越想越烦，感觉自己咸鱼的这些年好像错过了了什么。
嗡嗡嗡！
远边传来引擎的轰鸣声，震起地表的浮尘。
“嗯？有人！”
孙无悔侧耳细听，确定不是幻听后，猛地的起身。
煤炭和木偶也是察觉不对，紧忙跑了过来。孙无悔一招手，煤炭灵巧的攀上孙无悔的肩，至于木偶，也是被孙无悔揣在怀里。
“牟！”
一声惨叫传来，盖过引擎的轰鸣。
孙无悔和煤炭相视一笑，露出嘿嘿的怪笑。
“摩托这不就是送上门了吗。”
“可是，这样不太好吧。”
煤炭收起笑脸，有点顾忌。
“没什么不好的，城外就是法律之外，可以为所欲为。嘿嘿嘿~”
“可是”
“酱香鸡腿哦，可惜了”
“砸砸，好吧。”
孙无悔微微一叹，似是在调侃煤炭的胆怯。嘴里虽是在打趣，可是他脚下的步伐同样不慢，俯身朝着引擎声最后传来的地方摸去。
如果他的猜测没错的话，那人应该是临时下车捕猎，吃完一顿就会离开。
待到了地方，孙无悔朝下探头一看，果不其然。只见下方废墟间，一个满是糙胡子的大汉，拎着一头壮实的黄牛，在原地升起火来。
他的摩托就停在不远处，通体深红、刻纹宛如流云。这车开起来，手感肯定嘎嘎爽，就像飞起一般。
孙无悔躲在柱子后，馋的口水直流。
“啾是在想，我们既然要偷别人的车，要不要直接把他噶了，免得被对面寻上门来。”
煤炭趴在孙无悔的脑袋上，直勾勾的看着前方，也是口水直流。只不过，它的视线不在火焰流云、帅气的摩托上，而是死死的盯着被扒皮、放在火上烤的黄牛。
小偶站在煤炭的脑袋上，手里拿着孙无悔带来的木偶玩具，头一歪，表示不明白为何他们会流口水。
“要杀你去，我只是想偷个车。”
孙无悔听到煤炭的话，没好气收回探出去的身体，狠狠的对着煤炭的脑袋来了一巴掌。
啪！
煤炭睁开紧闭的眼：“咦，啾没事？”
煤炭头上，晕乎乎的小偶：“？？？”
孙无悔：“”
孙无悔捡起地上掉落的木偶，重新塞回小偶的手中，忽然计从心来。他一把捏住还没回过神的小偶，将其举到自己的眼前。
“对不住了小偶，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