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紧张的期末阶段，陆书意已经做了七套卷子累的趴在桌子上不想动。她的侧脸放在书桌上一本打开了的真题集上，半睁着眼睛看向窗外。
教学楼后面的银杏树枝繁叶茂，坐在窗户边上的几个女生嬉笑着去够扇形的叶子，拿在手里能把玩一上午，或者是夹在书本里当个标本书签。
陆书意盯着一枝快要生长到教室里面的树枝看了好久，最顶端的那一簇叶子长得繁茂，她鬼使神差地直起身子，直直地盯着那片叶子走过去。
那截树枝虚虚地搭在窗台外沿，随着风一动一动的，陆书意伸手捏住了它的半腰处，盯着最顶端的那片叶子看了好一会儿，将上面的经络都看的一清二楚，它的边缘处有一小块黄色，应该是被太阳晒干了。她另一只手轻轻捏了捏那片叶子，手腕一用力将那片叶子从腋处摘了下来，用两根手指捏着叶柄，放在眼前转动了几圈
“江斥，送你个礼物。”她笑盈盈地坐在江斥对面，将手里的那片叶子递到他面前，“好看吗？”
她像个在和心爱的人分享自己最爱的玩具一样的孩子一样，那笑容一不小心晃了江斥的眼。
“好看。”他手指一伸展将笔放在食指和中指的指跟，用拇指和食指的指腹捏住叶柄放在自己眼前看了看。
那片叶子被江斥顺手夹在了英语词典里，直到很多年后
“江斥，你紧张吗？”
“还好。”
“我好像有点紧张了。”她垂下脑袋，两根手指无措地交缠着。
江斥将手机调了静音放在口袋里，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怎么了，是什么事情让我们的学霸陆书意考试都紧张了？”
“也没什么事，就是刚才突然一下子自己的大脑就空白了，感觉上面的题我都不会做了。”
江斥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扭头看了眼四周，发现没有人注意到这边，便将自己的手伸到了桌子下面，他曲起手指敲了敲实木的桌子，示意陆书意伸手过去。
她一只手臂放在江斥的桌子上，将下巴放在手肘上，另一只摸到桌子下面，凭着感觉伸进来江斥的手掌里。
江斥温热的指腹在她的手背上轻轻揉了揉，过了一会儿又捏了捏她的手心，像是在逗猫一样。
“以前在期末的时候都会紧张吗？”他压低了声音问。
陆书意点点头，“会有一点吧，但是这次我特别难受。”
她一直皱着眉头，说着说着眼尾就不受控制地红了，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
桌子下面江斥的手收紧了一些，尽可能多的给她安心，“意宝，一次考试而已，你又不缺第一名。”
江斥抬头看了一眼黑板上的考试倒计时，“还有四天，等考完试我带你去个地方。”
“嗯。”陆书意哽咽着应声，将脸埋进了自己的胳膊里。
桌子下面两人的手迟迟没有分开，在这个喧嚣的教室里，他们谈了一场静谧无人知的恋爱。
期末考试结束后，宋虹影将他们两个叫到了办公室。
“书意，江斥，你们的竞赛成绩出来了。”
宋虹影脸上的笑根本掩饰不住，江斥和陆书意笑着对视了一眼，知道这次的成绩一定很不错。
“江斥第一，书意你第二，恭喜你们！”宋虹影起身一把抱住了他们两个，松开的时候陆书意看到宋虹影的眼睛里泛着泪光，还顺手从办公桌上抽了一张纸巾，背对着他们擦了擦眼角的泪。
办公室里还有一位老师，笑着道：“看给你们宋老师高兴的。”
“江斥，你先回去，我有些事情要和班长交代一下。”
江斥手里拿着一份竞赛第一名的证书回到教室，彭哲眼尖一眼就看清了他手里拿的东西。
“卧槽，江哥牛逼！”他站在江斥身边举着那个证书，大喊了一声，让班里所有人都直起了头。
“江哥牛逼！”
“江哥牛逼！”
江斥淡淡笑了下，将那个证书放在书包里靠在后面的桌子上安静地盯着前面陆书意的桌面看了好一会儿，直到陆书意走进教室他才回过神。
“好了，考试结束了，宋老师让我给大家交代几件事情。”
她将手里一沓红色的纸递给陈曦：“这个发一下。”
“这个‘致家长的一封信’拿回去签名，千万不要弄丢了。”
“还有就是假期注意安全，尽量不要独自一个人出门。”
“还有最后我们的暑假作业”陆书意话音未落班里就响起了一阵哀嚎，她也跟着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虽然我也很不想写，但是，唉开学我们老师要检查的。”
“好了好了，还有最后一件事情，真的是最后一件事情。”
“我们放假了！”陆书意突然提高了音量，尾音带了点欢快，嘴角带着开心的笑。
即使所有人都知道要放假了，可是听到她说这个消息的时候心里还是浮现了一股很特别的情绪。
这感觉有点像是暗恋多年终于被告白，喜欢你被你无意中发现
惊喜又激动
三中有个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在期末考试没有出来之前所有班都不能放假。所以考完试的这三天大家都在教室里自习，偶尔会来个老师讲一讲考试的卷子。
宋虹影在讲台上讲的风生水起，强有力的声音透过麦克风让一整个班级的人都无比清醒。陆书意的心思早就不再这里的，现在她的脑子里全部都是昨晚的那一幕。
暗色的教学楼后，一棵生长数十年的银杏树下，挺拔的少年将一个女孩包在自己的校服里，低头轻吻她
不自觉就红了脸，垂眸浅笑。
她的位子靠前，有一点小动作宋虹影都能发现，“陆书意，上来写一下这道题的解题过程。”
陆书意猛地回过神来，看了一眼电子屏上的拿到压轴大题。
她轻呼了一口气，走上讲台接过宋虹影手里的笔。
她背对着同学写解题过程，宋虹影突然看向台下，手指指向了背后，“这是最基础的解题方法，也就是我们常说的‘笨方法’，这种方法容易想到而且正确率高，但就是会很麻烦需要有很强的计算能力。”
“但其实这道题我们还有一个很简单的方法，只需要一个公式就可以借出来。”宋虹影浅笑着看向台下，“有人会么？”
台下静默了两秒很多人都在摇头。
“我会。”宋虹影的目光很快看向了声源，她对着江斥笑笑，“上来写。”
陆书意闻声往一旁挪了挪给他腾出一片空白，她的步骤虽然麻烦但好在她写过，所以记得所有的数据和变换过程。
写到最后一步的时候，陆书意往那边瞟了一眼，最先入眼的是他隽秀的字体和简洁流畅的解题过程，他用了一个很少用的结论，这个结论是课本上的小字部分，总是被大家忽略，虽然原理很麻烦但是只要学会了做题就会很简单。
当陆书意写完最后一步的时候，江斥也给自己的解题过程写上了结论。
江斥扭头放笔的时候刚好对上了她的眼神，那一刻四目相对，陆书意觉得自己全身像是过了电流一样，酥麻酥麻的。
宋虹影接过两人递过来的笔，做了个手势请两人下来，她看了眼后面的白板，“看到了吧！”
“班长写的这个是最基本的方法，我就先不讲了吧？”
“好~”
她拉过来一块黑板，盖住了陆书意刚才写的解题过程，从讲台上抽了一根粉笔，“下面我就来详细地讲一进江斥写的这个。首先”
老师的笔迹逐渐掩盖了两人的解题过程，像是织了一张大网将两个少年的爱恋隐藏其中，默不作声却又轰轰烈烈，只对彼此轰轰烈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