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修复不了，我行让我来
“快把你东西拿出来给我师父看看。”时越看顾南汐走过来，他生怕师父反悔，连忙说。
李老嘴都还没张开。
就看到顾南汐把身后的背包卸下来。
时越帮忙拉开背包的拉链，往李老面前推了推。
“师父您看看。”
“哼！不过是一堆碎片，有什么好看的。”
李老嘴上虽然这么说，身体却非常诚实，往前探了探。
看到碎片的第一眼。
李老充满了不屑。
在时越的怂恿下。
李老迟疑的拿起来一片碎片，看过后，眼中的不屑变成了不确定。
他抬头。
看向顾南汐后。
李老又低下头，打开灯，拿起放大镜仔仔细细将手里的碎片又看了一遍。
一边看。
李老嘴里还时不时发出疑惑不解的声音。
“这怎么可能呢？这根本不可能啊。”
“时越，这碎的莫非是？”
李老没有把话说完，点到即止。
时越懂师父要表达什么。
他在李老的注视下点了点头。
时越叹了口气，抬手在顾南汐后背拍了拍。
“我这傻兄弟，不小心把彩锦浮雕瓶给弄碎了。”
李老拿着碎片的手，抖了下。
“我记得这瓶子被放在一个很重的展示柜里，怎么会碎？”
李老可还记得，当年这彩锦浮雕瓶被那姓宋的拍卖回来，敲锣打鼓，在古玩城张灯结彩炫耀了整整一个礼拜。
这么明目张胆大肆宣扬自己弄了个好几个亿的宝贝回来，也不怕被人盯上。
事实上，真的被盯上了。
没过几天，姓宋的店就进了贼。
那贼目标很明确，就冲着那彩锦浮雕瓶来的。
店里其他东西都没动，不知道是没看上去还是怎么的。
只是最后，那彩锦浮雕瓶却没有被偷走。
不是因为小偷良心发现，完全是因为，弄不走！
他还记得姓宋的还兴致勃勃把人家来盗窃的监控画面放出来，说自己为了这彩锦浮雕瓶，专门定制了一个展示柜。
不止重，而且坚不可摧，唯一能打开展示柜的办法，就是活人的眼睛，只是那双能打开展示柜的眼睛，却不是姓宋的。
至于是谁的，李老从前不知道，现在也不关注。
只不过。
这彩锦浮雕瓶被保护的这么密不透风。
这……
李老上上下下打量了顾南汐好几遍。
这瘦弱的样子，还没他徒弟看上去壮实。
彩锦浮雕瓶碎在她手里。
“你身上是带着炸弹吗？彩锦浮雕瓶遇到你都能碎。”
顾南汐但笑不语。
李老被顾南汐的笑，晃了一眼。
总觉得在哪里看到过，熟悉又刺眼。
李老刚刚转好的脸色，木得一沉。
“笑什么笑，我在和你说正事。”
顾南汐，“原来嘲讽别人是正事。”
这话一出。
时越果断默默朝旁边挪了挪，和顾南汐拉开距离，省的师父生起气来，自己跟着遭罪。
李老轻哼了一声，仔细研究着碎片。
十分钟过后去。
李老关上灯，抬手捏了捏鼻梁。
“师父。”时越。
李老摆了摆手。
“没事，年纪大了而已。”
时越看着师父这样，忍不住心疼。
这么多年，师父没有在专业的设备下修修整整，眼睛多少还是受到了伤害。
“师父，能修复吗？”时越问。
李老叹了口气，轻摇了下头。
“只是修复瓶身没什么问题，难的是瓶子上的图案和浮雕，很多地方已经连接不上，想要和原来一模一样，修复起来并不是一件容易事。”
“恐怕就算是我看过这瓶子原来的样子，也可能不能百分百复原。”
更何况他还没仔细看过这彩锦浮雕瓶。
当年这瓶子到姓宋的手里，他已经不做修复这个行业了，也就没怎么关注。
却没想到，多年后，这彩锦浮雕瓶竟然已这样的方式来到他手里。
时越一听这话，眉头瞬间皱起。
“连师父你也不行吗？”
李老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他还是低下了傲娇的头，再次摇头。
时越默默叹了口气。
他不知道要怎么安慰顾南汐。
时越虽然年轻，但活了二十多年。
时越还没见过，谁的运气像顾南汐一样，这么……霉。
“那个……嗯？”时越在心里感叹完，转头看到顾南汐那波澜不惊的脸，到嘴边的话，突然说不出来了。
“你，怎么看上去一点不担心的样子？”
顾南汐看向时越，小脸瞬间垮下去。
“谁说我不担心的？”
时越看着顾南汐秒变脸的样子：……
这反射弧，不是一般的长。
顾南汐转头看向李老时，眼睛都红了。
在一旁看着的时越：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没有别的办法了？”顾南汐问。
李老看顾南汐要哭的样子，眉头皱起一个疙瘩。
“大男人哭什么哭！”
顾南汐吸了吸鼻子，一本正经道：“还没哭出来。”
李老把纸巾丢到到顾南汐身上，这才说：“也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不过太难了，就算是我年轻的时候，都不一定能确保百分百修复。“
顾南汐并没有因为听到这个消息而丧气。
相反。
顾南汐继续追问道：“什么办法？”
“一个记住这个瓶上所有细节的人。”
顾南汐：“还有吗？”
李老看着顾南汐什么都不懂的样子，轻笑了声。
“剩下的都好办。”最难的，就是能记住彩锦浮雕瓶上，所有细节的人。
人的记忆力是有限的。
即便有个人天天盯着瓶子看，关键时候一问，没准还是一问三不知。
李老想要找的人，是那种一样看过，就将瓶子上所有细节记住的人。
这类人，不是没有，可即便是有，也是如同大海捞针。
顾南汐还没说话。
时越就提出疑问。
“网上有一些视频和图片，不能用吗？”
李老叹了口气。
“那些东西拍不出细节，时越，今天师父教给你一句话，越精致越无法被保留。”
“如果是一个人，她很好看，你看那些影片拍不出他们十分之一的美貌；好看精致的物件也是，乍一看那视频上照片上东西很好看，可是等到看到实物的时候，发现那些机器根本没拍它们的魅力。”
“越美，就越无法被一个小框框拘束起来。”
时越：“我懂了师父，可是这样一来，这彩锦浮雕瓶岂不是没希望复原了？”
在一旁没说话的顾南汐，突然开口：“瓶上的细节，我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