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拉票
时煦胸口上下起伏了三次，忍住了打人的冲动。
不能暴露，不能暴露，不能暴露！他在心里反复朗读，保证脸上能笑成一朵灿烂骄阳才背过身去。他撩起后脑的碎发，一片光洁的颈子露了出来，“哥哥，你帮我摘吧。”
常年见不到光的脖颈白皙细腻，显得上面搭着的黑色皮绳格外扎眼。
时煦感觉后颈上痒痒的，又有些凉，是执竟的手指划过他的皮肤。
执竟给他摘了，他胡乱得抹了一把头发，又抱着记录仪，指了指上面的sd卡插槽，“哥哥，我能把这个借一下吗？”
执竟一点按钮，把记录仪的sd卡取下来给了他。
时煦得了东西，立马转身下车。
“哥哥再见！”他挥了下手便朝自己的宿舍走去。
果然，跟渣男呆久了，自然就学会了渣人。
时煦回到宿舍时，尹涵还在楼道练习走路，他犹豫再三，把sd卡插进了电脑，叫了柏漆下床。
柏漆也不问为什么，一言不发地走到了他身边。
视频从众人一起出楼开始，时煦观察着柏漆的神情，“你认识柏肆吗？”
他看见柏漆飞快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点了点头。
“你们是兄弟？”
柏漆摇头。
“只是刚巧姓了一个姓？”时煦又问。
柏漆点点头，又摇摇头，嗓音是他这个年龄的青涩，可又带着些沙哑“……算是朋友。”
时煦还是第一次和他交谈。柏漆是个不爱表达自己的人，他好像对什么都不在乎，也没有表达自己的需要，在这个宿舍里，他一直像是个旁观者。
时煦没说话，柏漆就自己继续看视频，一群人从楼里出来，他的朋友推倒了尹涵，然后往操场的另一端走去。
007宿舍的人都知道，何童十分钟后，在那个方向被人推了一下，险些摔倒。
气氛正沉默，时煦感觉自己的衣角被人捏了捏。
“你打算怎么做。”是昂着头的柏漆。
“我没想好。”时煦实话实说。
“你能不能不要把这个视频给他们。”柏漆昂着头，看着他的眼睛问。
“节目组们吗？”时煦抿抿唇，按照执竟教他的说，“这个我没办法给你答复，毕竟受伤的人不是我。”
“好。”柏漆眼里带着淡淡的忧伤，唇却几不可见地弯了弯，“我会报答你的。”
报答？
时煦感觉莫名其妙。
他有时候觉得柏漆看起来有着超越年龄的成熟，可又的确是孩子思维。
等尹涵回来，二人把这件事给他说了。尹涵沉思了一会儿，“我可以不举报他，但他必须向我道歉，并且承诺再也不会做推人的事情。”
他大概能猜到柏肆的动机，无非是想赶走两个竞争对手。
柏漆笑了，好像是为了柏肆。
可时煦却觉得他好像是在笑自己猜对了——尹涵的确没有追究。
事情解决，时煦松了口气，打算关电脑。
弹出sd卡前，惊讶地发现执竟的行车记录仪sd卡里有满满一个月的记录。
——“那你可要快点了，我的记录仪只能记三天。”
天杀的执竟！
时煦捏着白金骨头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发白。
又耍我！！！
又一天拍摄后，各个小组的短片经过剪辑加工，被上传到了网络，等待结果的一天漫长而无聊。
时煦晨跑回来，看见刚刚进门的尹涵，“你干嘛去了？”
“采访。”尹涵笑了笑，面色有些苍白，又休息了两天，他的脚好了不少，但仍然有些跛。
时煦挠挠头，给他到了一盆热水，“多泡泡，活血化瘀。”
尹涵刚泡上脚，门又被敲响了，副导在门口喊，“柏漆，出来采访了。”
没过一会儿，林通嘻嘻哈哈的在门口喊：“何童，该你采访了。”
到最后就连周碧云都因为女装过于猎奇而被点名叫出去采访了。
时煦想着执竟的话。
还问到打架的时候就说掰手指头。
哪有人问啊！
他给尹涵倒了洗脚水，在路上遇到了臭着脸的jacob。
“叫你采访。”他的脸黑如锅底。
时煦面上一喜，又听jacob压低声音，“问我打架的事了，我说我们是掰的手指。”
他本来是想说实话的，但是一想要承认自己第一次和时煦“切磋”被打得不能还手，就觉得脸上挂不住，还不如说掰手指。
时煦点点头，“知道了。”
他昂首阔步地往采访室走，路过评委采访室，往里看了一眼，执竟正在里面坐着，脸上挂着半永久笑容，沐浴在纯白的灯光下。
老子也可以这么帅。
他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撩了撩自己的一头秀发。
导演的问题深刻老辣，“听说你跟jacob掰手指了？”
“……”
时煦干笑一声，露出八颗白牙，“你真聪明……”
“怎么会以这种方式和人‘切磋’？”
“就闹着玩。”时煦摆了摆手，“大家都是朋友，真打架，摔坏了就不好了——说到这个，这一段你们一定要播出去啊，我的好朋友尹涵因为意外摔到了，所以在这一期参与度很低，我听说大众评审的分数占50，拜托你们一定给尹涵投投票！”
导演显然楞了一下。
给自己拉票的学员常见，给别人拉票的还真是十年来头一个。
他继续问，“说说这一期你的角色吧。”
“我是个警察。”时煦说的时候有些心虚，眼神也有点飘，“刑警，特厉害的那种。”
导演：“你对这个职业有什么看法，要说真心话。”
“真心话。”时煦偷偷打了个嗝，暗道一声大隐隐于市，“就，很向往吧，我一直很想当警察。”
就……很向往，所以就做了，但是不能告诉你。
“那你觉得拍摄中，哪里是最难的呢？”
“就是克服自己的恐惧吧，尸体挺吓人的。”时煦说了两句，又说，“不过我们都坚持下来了，就像我的舍友尹涵，他也是带伤上阵，真的很不容易，希望大家给他多投投票。”
导演：“……”
“最后一个问题，你对于拳哥这个称呼有什么看法。”
“很好。”时煦满意地点头，“比小拳拳好听多了。”
导演十分意外：“还有‘小拳拳’这个称呼吗？”
时煦：“……”
又自爆了……
按照节目组的惯例，一般只采访abc班的学员，d和f只挑选出挑的几个采访，时煦本不在受采访的范围内，可无奈，他在别人口中提到的次数实在是太多了，导演组这才临时给他加了采访。
时煦听完，有些惊讶，“很多人提到我吗？”
导演点头，“一会儿你可以在这看回放。我的问题问完了，你还有什么想要和大家说的吗？”
时煦站起来挠头，“我刚想了想，这么空口白牙地拉票确实不好，那这样吧，我给大家再打一次拳，大家支持支持我，给我的舍友尹涵多投投票。”
导演这回来了精神。
除去几个自带流量的回锅肉，时煦当初的一套军体拳可以算是这一季《喜爱的偶像》最出圈的梗，现在竟然能够又来一遍，连忙让摄影准备好，全方位，无死角地进行拍摄。
时煦在心里给自己数了个“一二三四”，深吸口气，抿了抿唇。
导演屏气凝神。
时煦大喊一声：“music！”
导演差点摔倒，连忙叫音响师放了主题曲。
时煦边唱边在心里念叨招式。
“heybabypickme！”弓步冲拳！冲的是执竟！
“heybabyshining！”弹裆顶肘！弹死那执竟！
……
“heybabypickme！”贯耳冲膝！我为什么在想执竟！
“heybabyshining！”提膝飞踢！既然想到了就还是打他吧
导演眼睁睁地看着他越唱越大声，越打越带劲，心情激动，“这一段做成花絮，不，刚才那些跟他有关的采访都先做成花絮先放出去，肯定有利于晚上正片的播放量！”
他心情激动，朝打完拳的时煦高呼，“辛苦了！”
时煦兴致高昂，热烈回应：“应该的！”
他打完拳，跟导演去看那些提到自己的采访，视频太多了，他只能挑了几个自己熟悉的人看。
导演：“在这里有没有结交到朋友？”
何童笑眯眯的，边说边学时煦，“拳哥吧，他超棒的，因为有军人梦，拳哥一直在很努力地学习军姿，总看他练习呢。”
导演：“在宿舍有没有什么印象深刻的事？”
周碧云：“大概就是拳哥取不下项链吧哈哈哈哈……”他笑了十秒才停下，“最后还是我帮他取下来的，都不知道他怎么带上的，笑死我了。”
导演：“宿舍生活还习惯吗？”
柏漆：“一直很习惯。”他思考了一下，努力cue到袁星，“就是袁星他吃的比较多？”
“影响到你生活了吗？”
柏漆摇头：“也不是，就是第一次见到像袁星这么能吃的人。”
导演：“听说你和人打架了。”
jacob戴正帽子：“是bro之间的玩笑，袁星掰手指很不错。”
导演：“第一次演嫌疑犯，有什么感想。”
林通嘿嘿一笑，“警局挺好玩的，我和拳哥我俩在里面探险来着，警局都是拳哥没见过的东西，他比我还玩的入迷。”
“这次演出最大的遗憾是什么？”
尹涵看了眼自己青着的脚踝，“没什么遗憾，被舍友照顾很开心，尤其是袁星一直在帮我，感谢袁星。”
他看完粗剪，节目组的官方也已“拳哥又打拳了”为噱头，将打拳和采访剪在了一起。
大众评审们点开官微，看见视频。
只见拳哥虎虎生风地打了拳，一个转场。
何童：“拳哥一直在努力地学习军姿”
时煦：“我是个警察。”
周碧云：“拳哥取不下项链。”
时煦：“我是个警察。”
柏漆：“第一次见到像袁星这么能吃的人。”
时煦：“我是个警察。”
jacob：“袁星掰手指很不错。”
时煦：“我是个警察。”
林通：“警局都是拳哥没见过的东西。”
时煦：“我是个警察。”
尹涵：“感谢袁星。”
袁星：“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