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守护清冷医仙8

    第二日，李轻墨破天荒睡到第二日中午，梳洗完开门之时，日头已经正挂在天上。见他从房门出来，小五赶紧上前问道：“谷主可要用早饭，饭还在热着。”

    “什么时辰了。”“已经午时了。”小五回答道。

    “我竟睡了这么久。”李轻墨有些惊讶，回想起许轻澄送的那碗面，当时太累没多细品，想来那丫头大概是怕他不肯睡这么作料里久加了些安神的药物。

    李轻墨将怀里要找的药物单子交过小五，又嘱咐了几句，小五领命离去。吃了饭后，星墨和林羌便得了消息匆匆赶来，“昨日忘记多谢医仙，我二人昨日冲动望医仙要放在心上。”李轻墨挥挥手表示并不在意“将军多年前对我有救命之恩，如今将军需要，李某定然全力救治将军。”

    “哦？”两人听到这话到是有些好奇。“八年前在常州，将军于我有赠饭治病之恩。李某至今难忘。”

    听到这话两人这才彻底放下心来，这些年将军征战沙场，随手救起的逃难灾民不无数，八年前他们的确曾在常州一带扎营。朝廷里的人本就对江湖之人抱有戒心，既然将军对李轻墨有救命之恩，他们总算对李轻墨放心下来。

    “如此，烦请先生治好我家将军，北境十万大军离不开将军坐镇。”两人再次请求。

    “待草药收集齐，我便开始解毒，解毒至少需要三天三夜，到时医仙谷还请二位坐镇。”李轻墨接过小童递来的草药查看，语气平静。

    “请医仙放心。”二人答应下来。李轻墨点点头，也不在多言，拿着手中的药材朝屋里走去。有几味珍贵的药材需要他亲自处理，李轻墨将药材洗净，切碎再放入研钵中。随后按照写下的药方在药柜里取药，忙碌之中时间悄然过去，李轻墨将药仔细碾碎，想起沈熙的身体如今的孱弱，应再加一味药材缓和药性，不经意间脱口而出：“轻澄，左七下二”话一出口连李轻墨自己也是一愣，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暗自在心里苦笑一声。说起来自许轻澄去完后山后，这些天竟也不再缠着他，起初药房里少了她他还不觉有异，如今想来却莫名有些空旷。

    沈熙于他有救命之恩，李轻墨当年就在心里暗暗发誓，有朝一日，一定要寻到恩人报达恩情，这些年有不少姑娘对他主动追求，他每每看到他们总会想到当年那勒马回首的倩影。但不知何时他已经很少再回忆起当年的那段时光。

    想起沈熙如今生死未卜，李轻墨收拾好自己散乱的心绪，打开墙上的暗格，将这些年收集的珍贵药物一一取出，其中还包括了许轻澄赠与自己还魂草和野灵芝。将这些珍贵医药一一处理，准备好后三日已经过去。这三天许轻澄依旧没有出现，连饭菜也恢复了十二做的单调的口味。星墨和林羌倒是经常来窗口转转观察下他准备的进度。

    三日后李轻墨换上月白长衫，将最早入门的阿大叫进房间仔细叮嘱。阿大总觉得李轻墨的口气有些不对劲，李轻墨转身出门的一刻，阿大忍不住叫了一句：“谷主”李轻墨回首，目光平静，阿大想要开口的话还是咽了进去。李轻墨口气柔了一些：“不必担心，我已经准备充足。阿大，你的医术已经可以出师，但医术切忌荒废，师弟们还需你多照拂。”

    “是。”阿大恭敬的点头。李轻墨点点头，转身再不回首。李轻墨将治疗的地方选在一个山洞，出口自然由星墨林羌带人保守，李轻墨在洞口向二人交待一些事情，目光却不由得飘向西厢房许轻澄住的地方，“谷主，东西都已经搬进去了。”一个侍卫向李轻墨禀报，“还请医仙尽快。”星墨和林羌忍不住催促。

    李轻墨点点头，转头进去的一刻终是忍不住回头对二人最后说道“若是李某有什么不测，还请二位替我向许轻澄许姑娘递一句话，告诉她我给她的东西在我书房的书架上。”二人点点头，李轻墨松了口气，努力将多余的思绪摒除脑外，一旦看诊他的心里便不能再想其他。

    李轻墨走进山洞，洞内早已布置完毕，沈熙面色苍白的坐在桌边，精神看起来却还不错。“拔除蛊毒的过程凶险，还请将军忍耐。到时跟着轻墨的话运功便可。”

    沈熙点点头，李轻墨先让沈熙服下药剂，随后打开针包，一针刺在沈熙手臂上的穴位，随后刺破沈熙的手指，让血一滴滴流了下来滴入玉质的小瓶，滴下的指尖血无疑都是黑色的。玉质小瓶渐渐散发出一股药香，片刻，便见鲜血中几个黑色的小粒落入瓶中，发出痛苦“撕拉”的声音。

    血一滴滴流入，沈熙的精神渐渐不济，李轻墨拿起手帕替她擦了擦额头间的汗珠，“将军放心，子蛊已经取出。将军休息片刻，轻墨一会取母蛊会有些痛苦，将军只当是做一场噩梦，睡一觉就过去了。”沈熙听到此话也不在强撑着精神，片刻便趴倒在了桌上。

    李轻墨收好小瓶，随后自怀里取出一把特质的匕首，在刀刃上仔细涂抹药水。正待他拿起匕首准备拉破自己的手腕时，忽听洞内墙壁一声巨响，石头混合着碎屑飞开。

    许轻澄一身红裙，头发少有的没有编成小辫子，而是束成高高的发髻，斜插一只木质的发簪。许轻澄随意掸了掸身上的灰尘，一眼便望进了李轻墨的眼中，李轻墨的眼神中有他自己或许都没有注意到的惊喜，然而他出口的话却让人觉得冷淡而平静，“轻澄，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许轻澄笑了笑，施施然走了进来，“我不来，难道三天后去门口迎你的尸体吗？”李轻墨皱皱眉，却依旧语气平静的隐瞒，“没你想的那么严重。”

    “呵。”许轻澄轻笑一声，“下毒的人根本就没想让她活着，想解毒，除非以命易命，你休想骗我。”许轻澄话音未落已经冲上前去抢过了李轻墨手中的匕首。手中药粉撒过，李轻墨顿时感觉全身一软。许轻澄接过李轻墨，将他缓缓搀到床上。“许轻澄，你没有权利干涉我的事，沈熙必须救，就算是以命易命那也是我的选择。”李轻墨脸上终于换上恼怒的神色，似乎在许轻澄面前他一向淡定的表情屡屡被打破。

    “我知道她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欠她一条命，但你不能这么残忍，让我颠沛流离了这许多年刚刚爱上的人便失去。”李轻墨还想开口，许轻澄又是一瓶药费撒下，李轻墨感觉自己的意识渐渐模糊，“你想救她，左右不过一条命，不如我来，让你记我一辈子也不枉我白来这人世一场。许轻澄靠在他床边，为李轻墨盖好被子，随后弯下腰，在他唇上落下轻轻一吻，一触即分。她仔细望着他，目光缠绵，李轻墨似乎被这样的眼神灼伤，拼命想要起身阻止，意识却一点点消散。

    三日后，李轻墨恢复意识的刹那飞快掀起被子，三天的卧床让他几乎是踉跄着朝桌边奔去。桌子旁，沈熙唇色依旧苍白，脸上却已经有了血色，她的呼吸均匀，显然已经是恢复了健康的模样。许轻澄同样一只手臂枕在桌子上，李轻墨颤抖着伸出手去探了探的鼻息，又颤抖的收了回去，一股浓重的悲伤几乎将他铺天盖地的淹没。

    他拦过她冰冷的身躯，靠在怀中，用尽全力去拥抱，怀中的人却再也不会给他回应。

    他的目光扫过她的脸颊，觉得自己快要站立不住，突然他看到木质桌上的痕迹。他手忙脚乱一手揽住许轻澄靠在自己怀中一手去擦桌面。木质桌上，是许轻澄的字迹：后山药圃，五色花，鲜血灌溉，三年后正月月圆夜，喂我服下，与君重聚。——轻澄

    巨大悲痛后的骤然喜悦冲撞的李轻墨心神晃荡，晶莹的液体从他的脸颊一滴滴留下，李轻墨俯下身亲吻许轻澄的唇，深情辗转而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