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替罪羊
这是周奇调查了何春梅和许玉兰的关系后,再结合凌峰的讲述,以及自己这么多年来从各种疑难案件中找寻真相总结出来的经验得出的结论。
很可惜,一切都是推论,哪怕再合理没有证据也是白瞎。
也难怪这件伤天害理的事这么明显,许玉兰却敢交给脑子有缺的表妹何春梅去做,因为她早就想好了后招,不管这件事能不能成,她这个市长夫人都可以全身而退,根本让人找不到把柄。
这件事一周后就水落石出了。
莲花村的大队书记叫裴大山,他还有个弟弟叫裴小山,这哥俩从小脑子就好使,改开后一个想办法当上了村长,后来慢慢升为了村支书,另一个则下海去倒腾生意去了。
正所谓一个从政一个从商,政商结合,才可步步高升,赚得盆满钵满。
折腾了这十来年,裴小山还真就靠拆房子让自己当上了莲花村第一个万元户,至于他哥哥裴大山是不是万元户就没人知道了。
反正整个莲花村楼房修得最高最气派的就是裴家了,眼见着裴小山的包工头事业蒸蒸日上,却半道被同村的凌峰抢了不少生意。
说起这个凌峰裴小山就来气,一个外来户,还是个租户,连户口都不是本地的山里汉子,竟然敢跟自己抢生意。
要知道凌峰刚到荣城时就是在他手下干活,搬砖、砌墙、开挖掘机,可以说他现在会的都是在自己的建筑队里学的。
可没想到这个平时聚会不参加,甚至话都不会说两句的外来户自己出去单干就算了,还敢来抢他的生意。
若是没有凌峰,二环路东段的工程就该是他裴小山的囊中之物。
为此裴小山没少在自己哥哥面前发牢骚,二两酒下去甚至扬言要去剁了凌峰的小老弟。
这里还有个插曲,当年裴小山喜欢阮明珠,喜欢到自懂事以来每天夜里意淫的对象都是她。可那时候自己太怂,被个外来户陈天友抢了先机,陈天友什么人?明里是狠人,暗里是小人,谁敢多看阮明珠一眼都会被他打击报复。
二人高中都没毕业就离开了荣城,也就断了裴小山的念头,可没想到时隔六年梦里的女神又回来了。
可回来时带着个孩子就算了,竟然又马不停蹄跟另外一个外来户搞在了一起。
新仇旧恨加一块,让裴小山每次喝了酒就要去剁了凌峰,但也只敢过过嘴瘾而已,真让他面对凌峰,被打趴下的肯定是他自己。
裴大山刚开始说自己是为了给兄弟出口气才去找计生办的人举报阮明珠生二胎的,可审讯到最后还是架不住都交代了。
他这个哥哥对弟弟当然是有亲情存在的,起初也的确是为了帮裴小山出气想到了去找计生办的人来惩治阮明珠。虽说自己是村支书,可阮明珠的父亲在莲花村甚至整个罗湖乡都很有名望,只有李丽娜那样的蠢货才会去戳阮家的痛处。
这事小辈不知道具体缘由,他这个村支书可清楚得很,阮明珠的父亲功劳很大,要不是他自己不愿意出世,至少也是市委的领导。
所以想整阮明珠和凌峰,不能由他这个村支书出面,不然万一事发是会被戳脊梁骨的,起码得由乡上的人出面。
可将阮明珠怀二胎的消息递上去后却迟迟不见计生办有什么动作,这让裴大山有些搞不明白了,难道这何春梅也忌惮阮父?
可他一早就打听清楚了,这计生办的何主任不是罗湖乡人,是从别的乡镇调过来的,跟阮家八竿子打不着啊。
怀着这样的疑惑裴大山跑往计生办的次数就多了起来,一来二去就跟何春梅搅在了一起。
两个都是有家有室的干部,他们才是真正的违规违纪,可谁敢举报他们呀。
也正是因为在床上把何春梅伺候舒服了,裴大山这才知道这个女人为什么这么嚣张,有时候甚至在办公室就要他满足自己。第一次裴大山还不敢,这人来人往的,万一被人看到自己的仕途可就到头了。
何春梅看出了他的顾虑,轻蔑一笑,告诉他,真想升到乡上来就看他的小老弟行不行了,否则就让他连这个小小的村支书也别想当了。
裴大山这才知道原来何春梅的表姐竟然是罗市长的夫人,还不是那种一表三千里的远房表姐,而是亲表姐。
这下放心了,虽然眼瞅着阮明珠的肚子越来越大,何春梅这边却依旧稳如老狗,裴大山的心里也是很着急,尤其听说凌峰还拿到了二环路的工程,就更让裴家两兄弟心塞了。
可有什么办法,何春梅说不急,就只能不急啊。他们怎么会不清楚,何春梅那个蠢货能有什么计划,还不是听罗夫人的指使。
只是直到那天跟着何春梅去了中医院,他才知道罗夫人这么狠,竟然要阮明珠一尸两命!
怪不得人家能平步青云了,这说是平调,但明眼人都知道罗锦程去了玉州要不了多久就能升成书记。
但已经上了贼船,裴大山知道自己没有回头路了,哪怕在中医院由始至终他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却也没有溜掉,因为他知道自己溜不掉的。
事情到这里基本都跟周奇的推断差不多,那也差不多该请这位许女士来谈谈话了,可人家现在在玉州,而且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周奇就只好和纪委的林主任一起踏上了前往玉州出差的路。
阮明珠知道这事的时候,什么都没说,看着告诉她这件事的凌峰兴高采烈的样子真不忍心扫他的兴。
但她心里清楚,许玉兰不会有事,罗锦程更不会有事,只不过他们应该会真的暂时收敛一些,而她必须在敌人蛰伏的这段时间加快步伐搞钱搞事业才行。
因为只有势均力敌这场仗打起来才有意思,她要的是直面敌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对方随便抛出一个替罪羊他们就得用尽全力加所有的运气才能抗衡。
她现在连觐见对方的资格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