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咳，倒也不是什么大事。”
阿娇不好意思地轻咳一下，眼风往席间的瓜果酒酿上一扫，便知这些要比黑风洞上的好上两成。瓜果上散着些微灵气，品相已不输于积雷山上大部分的山间果子，如此这般，那生意的内容便需要调整一番。
寻常之物怕是瞧不上眼。
这般一想，阿娇便连连摆手，面上带笑道：“就是听说龙宫富庶，来找您谈谈生意罢了。”
“哦？不知公主想做什么生意？”
万圣龙王一听‘富庶’二字，心中便是一紧。自从五百年前那齐天大圣孙悟空大闹了东海龙宫，且得了那至宝定海神针后，龙宫‘富庶’便深入人心。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各地水域龙王都在锁门闭户地小心应对，可那偷窃强占之风还是不可避免地席卷开来。
四海龙王尚且能上报天庭做主，好歹震慑宵小。可他们这般小小的湖河水主可就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我瞧您龙宫中的瓜果酒水都是上品，不知是从何得来？”阿娇看出他的紧张，眼珠一转，便笑嘻嘻地问道。
“嗨，瓜果都是乱石山中小妖们进贡而来。酒水嘛，应是龙宫酒娘酿制的吧？也有一些是岸上凡人供来的。”老龙王一听这个便松了口气，瓜果酒水而已，能值当个什么？当下大手一挥，豪迈道：“这些个东西都好说，若是公主喜欢，我便派人往积雷山上送上一批！”
这万圣龙王果然是财大气粗！
阿娇满意地点点头，便拒绝道：“说了是生意嘛，怎能叫您白送？您先来瞧瞧我这儿的佳果琼浆。”
说着便从纳物囊中提出了两罐子的蜜浆并各式山珍瓜果若干。
老龙王见了目光一闪，隐隐猜到了这玉面公主的打算，便摸着胡须笑开了：“公主，可是想要拿这山中产物来换我龙宫珍宝呀？”
想来是这玉面公主新鲜上任，驾驭不好下头的诸多妖王，左支右绌。如此便要靠着这些来换取财宝，取得左右支持？
这般倒是也可，舍去些许财物和这积雷山打好关系，也是无妨。
便是这小公主日后不曾顺利掌控积雷山，那也没甚亏损。
“哼！”
独狼一见那老龙满目的算计，便知他心中所想，当即冷哼一声。
确实，当下少有妖王公主之尊却亲自出面谈些庶务的。可让他瞧着自家公主让人轻视，也是不爽。独狼将军将蚌女们新上的茶盏按在桌上，手一挥便是一道凛冽气浪。只见那气浪托举着两只蜜罐‘咚’地落在老龙王身前的案几上稳稳停住。
而那气浪也在那老龙的鼻尖儿前消散于无形，他似笑非笑地开口道：“劝您还是仔细瞧瞧，您这待客的东西，啧啧……”
话未说完，但语气中的轻慢几乎要从那双漆黑的眸子中溢散出来。
好么，这一波仇恨算是拉稳了。
阿娇让他这顿操作惊了一跳，之后，便只余苦笑了。不过谈生意嘛，自然是有来有往、有输有赢，就算这万圣老龙不想做他们的生意，大不了再找下家便是。再不济有那黑风洞的进账，也不至于捉襟见肘。
如此想来，阿娇便也就不动声色地等着那老龙王的反映。
万圣老龙愣了一下，举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碍于独狼的威压也不好发作，便强笑两声，伸手去开那蜜罐。蜜罐启封的一瞬间，馥郁的香气便悠悠地漫了出来，清明之感袭上灵台，转瞬间便将龙宫中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老龙王也是一惊，极快地变换手势，双手举托着罐子，仔细地打量着罐中的浆液。
只见这蜜浆和寻常金色透亮的蜜露不同，乃是一种乳白偏黄的颜色，肉眼看去便知那是灵气充盈的好物。左右晃动罐子，罐中蜜浆不过轻轻抖动，确是不曾随着流淌开来。那罐中的蜜浆厚重绵密，倒是不可多得。
这便是库存的椴树蜜了。
积雷山的老椴树，大约也有个几千年的历史，虽未能化形，但应也是开了灵识的。昼夜不停地立在山间吞吐自然之气，所产的花蜜经过楚楚手下那帮灵蜂的酿造自然是灵气更为充盈，味道也更加的香醇。这椴树蜜中的灵气，比之她前番送去黑风山的荔枝蜜还要更加充盈几分。
“这边是公主要做的生意？确实是小老儿怠慢了。不知公主这蜜浆是何等的价码？”万圣龙王惊了一瞬，便重新将那蜜罐封好，一张皱皱巴巴的老脸上重新堆满了笑意，如今的笑意倒是比之方才真实两分。
阿娇扬眉抿唇一笑，问道：“您知我年幼，将将上任，倒是不太知晓这价码应如何来定。不如您先来开个价钱？”
她说不晓得行情的确是实话，且有积雷山在后头背书，也不怕这老龙王占她便宜。
好一只狡猾的小狐狸呦！
老龙王眉毛一挑，便将那小狐狸的心思摸了个七八成。
若是她自己开价，高了他自有应对的法子，低了那也怨不着他。可如今这般，单看那位立在身后的黑面煞神，他给的价码便只能高不能低。
罢罢罢，谁让她带来的东西确实不错呢？些许溢价也就当是交好积雷山啦。
万圣龙王沉眉思索了一会儿，才问道：“公主这东西是要赚写金银珠宝，还是想要以物易物呀？龙宫中可有公主瞧上眼的？若是要金银之物，那您这蜜浆我便按照上品灵酒的价格来收，若是要易物，便得看您想要什么。”
“给您拿来的两罐子，您刚瞧的是椴树蜜，还有一罐是槐花蜜。连带着那些瓜果都是咱们积雷山顶好的山珍。”阿娇眨眨眼，笑道：“积雷山倒也不是缺银子，不过是想着山中珍宝埋没浪费了可惜，便拿出来与诸多道友同修们分享一二。
金银倒是好说，不过最好是换些水中珍宝，我也带回去让孩儿们长长见识、开开眼界。”
这话一出，老龙王就懂了。
这是名利都要，拿着分享的幌子捆绑出手其余瓜果山珍，还要换他龙宫压箱底的宝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