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场面一阵安静，片刻过后，一个看着还不满20岁的小学徒犹豫着站了出来。
“师父，是我做的……但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
黎高远看了他一眼，这个弟子平时做事虽然中规中矩，但胜在乖巧听话，学艺上也肯努力，完全看不出来是会使坏的人。
“另外几桌也是你做的？”
那小孩带着哭腔说道：“我不知道啊师父，我真的什么都没做！”
黎高远还欲再问，时若烟忽然开口说：“问题会不会出在白菜上？”顿了顿，又道，“抱歉，黎主厨，这样不请自来。”
黎高远摇摇头。其实他也有同样的疑问，但碍于时若烟在场，他不方便直说，没想到对方竟然自己提了出来。
“时小姐的意思是，白菜有问题？”
时若烟笑笑：“我供应的白菜我清楚，至少我不可能在上面做手脚，但不能保证离开我的视线之后，别人不会在上面做手脚。——方便的话，我想看看今天这批白菜。”
黎高远亲自带人过去。白菜都靠墙摞成一摞，平时每天进货的量都会被用完，因此这批就是今天刚从时若烟家里拉过来的那批。
时若烟一眼就看出了不同寻常，指着其中几颗白菜：“这些不是从我这里拿的。”
黎高远拿起一颗，拽了点菜叶子放进嘴里，嚼了两下就皱起眉头。
时若烟的白菜味道少有的鲜美，让他印象深刻，手上这颗白菜，充其量只能算新鲜，远达不到她的白菜品质。
看来问题确实出在白菜上。
有了时若烟的帮助，他足足从200斤的白菜里，找出了十多颗掺假售卖的，数量不可谓不大。
“那师父，外面那些食客……”
补偿是必须的，如今出了这事，他只能亲自操刀，重新为顾客们做一桌菜才行，便说道：“你们负责其他桌的菜，那几桌我来。”
“我来帮你吧。”时若烟忽然说，“这件事原本就和我供应的蔬菜有关，我也不想因此坠了自己的名声，正好我会做菜，手艺应该比你的学徒好一点，让我负责其中一桌就行。”
黎高远想了想，说道：“大高，把灶台让给时小姐。”
“相信我吧。”时若烟笑笑，穿上衣服，带上帽子，走到了灶台前。
黎高远转身去做自己的准备。要说他放心，那是不可能的，是个人都觉得自己会做菜，但不是做了菜就能做出美味，可时若烟时他们重要的供应商，如果没有她的供货，店里的招牌菜根本做不出来。既然重要的供应商想要玩，他自忖一会儿这个烂摊子他还是能收拾的。
只是没想到，才过了短短的十几分钟，对方就让他大跌眼镜。
当平时用的高汤浇在白菜芯上，富有层次的浓香迅速蔓延整个厨房，伴随着白菜的清香，让所有人不自觉往时若烟的方向看去。
“做好一道了，端出去吧。”她把盘子端给身旁的学徒，对方却无甚反应，时若烟疑惑，“你好？可以帮忙端菜吗？”
“大金，给19号桌端去，快一点！”
“哦哦！”被叫做大金的学徒恍然惊醒，小心翼翼端着这盘菜出去了。
接下来就是茄汁大虾，酸汤鱼片，家常豆腐，以及一道醋溜白菜。
厨房里的材料齐全，时若烟动作熟练，火候掌握得恰到好处，甚至比厨房里的其他学徒还要娴熟几分。
菜肴的法虽然大同小异，她却在细微的地方和黎高远不太相同，而正是这些细小的差异，让这些菜的味道更上了一层楼。
没过多久，就完成了三菜一汤。
她擦了一把额头的汗，厨房里的热可不是盖的，环顾自周，发现所有人都在看她。
“怎么了？菜我都做完了。”
“……你们，快点把菜都端出去。”
黎高远的速度比时若烟更是快上不少，没多久，负责的那几桌子菜就全都搞定了。
时若烟脱掉厨师衣帽，跟着黎高远一起离开厨房。
黎高远歉疚：“抱歉，我没想到时小姐的手艺会这么好。”
时若烟大笑：“是我擅自要求帮你忙的，你不觉得我唐突就好了。对了，刚才挑出来那么多掺假的白菜，恐怕你们饭庄今天的白菜会不够用，这样吧，今天下午，劳烦你们再来一趟，我补一车给你们，不额外收钱。”
黎高远羞愧中带着感激：“明明是我们这边的原因，却让您这么费心。”
时若烟道：“都是合作伙伴，本来就应该相互帮忙。”
送走了时若烟，黎高远刚一进到后厨，就有学徒上前说道：“师父，19号桌的顾客一定要知道做菜的人。”
黎高远苦笑，自己这是一不小心帮她宣传了一把啊，说道：“你去告诉那位客人，等到厨师的餐馆开业，我会亲自通知他的。”
……
离开了学柳饭庄，时若烟想了想，打算先试着自己直播看看，于是便去电子商城买了一套简单的摄影摄像设备。
因为是第一次直播，时若烟心中十分忐忑。
“你有直播的功能吗？”
【有，星际直播。】
时若烟开车的手一抖：“星……星际？”
【是，也可连接到地球直播系统中。】
普通直播都让她觉得够呛，星际这也太夸张了。时若烟有些胆怯。
【星际直播可开通打赏功能，并且能为自己的店铺做宣传，宿主在交易系统上交易过的对象，大多数都开通了直播。】
已经到家了，时若烟停下车子，好奇地问：“他们是什么直播？”
【正在调取直播，请稍等。】
片刻之后，眼前出现一个不大的屏幕，屏幕上，一名长相和地球人稍有差别的外星人正手拿比自己大了不少的巨型大刀，和一个有楼层一样高的怪物对打，旁白在语调激烈地解释：“哈瑞斯一刀打伤了代格比怪物，代格比怪物现在十分忿怒，但哈瑞斯已经耗费大半的能量，双方是否——”话还没说完，那个叫代格比怪物的东西尾巴迅速一扫，那个名叫哈瑞斯的外星人只剩下了半截。
时若烟目瞪口呆，一句“卧槽”脱口而出。
“哈瑞斯失败了！哈瑞斯也失败了！现在代格比怪物注意到了我们，我们要撤离，我们是否能成功撤离——”画面戛然中断。
时若烟压下翻涌的胃液，问：“你们管这叫直播？”
【隶属于格斗直播范畴。】
“还有别的吗？”
【正在跳转生存直播。】
画面切换到了原始森林，一个身穿毛皮的原始人在疯狂奔跑，下一秒，视角转换，一只巨大的恐龙一样的怪物紧紧追在他的身后，时不时嗥叫一声，声音刺耳欲聋，人和恐龙之间的距离越来越短，直播间里的人越来越兴奋，在留言区疯狂刷屏，打赏也一波接着一波。
真·生存游戏。
“切掉切掉。”她一点都不想看到恐龙生吞活物。
【正在跳转比武直播。】
画面又是一转，屏幕上绿水青山，一众人群身穿广袖长袍，看上去飘飘若仙，原本静谧美好的画面，忽然人群两边各自飞出一个人，抽出背上的长剑，在空中打在了一起，时不时爆发出一些五颜六色的招式，看上去好不炫目。
但直播间的观众们的重点却不在比武上，全都在留言区大叫：
[啊啊啊啊啊——剑尊能不能露脸！]
[剑尊看我，看我，我爱你——！！！]疯狂刷出十个白矮星打赏。
[剑尊，我愿意变成稻草人给你扎着玩！！！球球你看看我！！！]
忽然画面中传来一道清亮的声音，问道：“师尊，是否续茶？”
“嗯。”低沉清冷的声音响起，顿了顿，“殷百可在，把他叫来。”
短短几个字，让评论区停滞了几秒，紧接着是更加疯狂的刷屏，打赏像是不要钱一样，几乎快把屏幕淹没了。
[剑尊说话了！他这次说话超过五个字了，我死了！遗产全给剑尊！]十个黑洞打赏。
[剑尊说话语录，有想要的吗？全录音+一次露脸，资源齐全，童叟无欺。]
[我没了，我死了，我又活了！]十个黑洞打赏。
[剑尊我的爱——球球你再说说话！]十个黑洞打赏。
这浓浓的追星既视感。
时若烟默默关掉直播。
“我大概知道直播的类型是什么样的了。”像她这种制作美食的直播，看的人恐怕不会多。想到这里，她心里的负担轻了很多。
回到了家里，时若烟收拾好厨房，今天的直播，打算做个菠萝古老肉。
开直播前，时若烟让系统把她的脸隐去，只记录手上的操作。
她深吸一口气，开启直播。
先把买到的五花肉切成小块，加入料酒腌制去腥。再在淀粉中打入一个鸡蛋搅匀，倒入腌制好的肉块上糊。
把菠萝和彩椒切块备用。
锅里放入宽油，油温加热以后，把上糊的肉块倒入炸至金黄，后捞出，再把底油倒入锅中，加入番茄酱炒出红油，再加入糖、白醋和生抽一起翻炒至浓稠，加入炸好的肉块翻炒。
在即将出锅前，把提前备好的菠萝和彩椒一起倒入锅中翻炒，最后时若烟拿出道长专用的翡翠盘子盛盘。
结束直播后，她长吁一口气，第一次弄这个，还怪让人紧张的。
她让系统调出刚才直播的回放，系统竟然贴心地在她做每个步骤时都配了音，简直就是意外之喜。
这次使用的食材，除了猪肉外，其余的食材全都来自系统田地，味道是绝对没问题的。
她把菠萝古老肉打包给道长邮了过去。
羿寒正在玄天剑宗的比斗现场坐镇，这次选□□的人，会在半年后随同大军一起出征讨伐邪族。
他正觉无聊之际，邮件提示音响起。会用位面系统联系他的人，不作他想。
羿寒打开邮件，果然是那个小厨师的来信，附件里还有一盘刚做好的菜。
他十分满意，手一挥，盘子出现在了面前的案桌上，香气迅速往四周散逸。
原本还在专注场上比赛的人逐渐骚动起来，一些人吸着鼻子问：“哪里来的味道，好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