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遗忘爷爷
我穿进书时，发现自己正站在臭气熏天的猪圈外。
身后围了不少人，一个个厌恶地看着我。
不远处还有一群扛着长枪短炮的摄影师正对着我，进行全方位 360 度实时直播。
「你还有没有良心，居然赶你亲爷爷去猪圈睡！」
「你特么要是我闺女，我早一巴掌呼死你了！」
「现在可是冬天，让一个有心脏病的老人睡猪圈，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嘈杂的人群中，唯有一个苍老伛偻，身着陈旧军装的老人正奋力地推开扶着他的人，步履蹒跚地朝我走来。
「扛枪的时候，冰天雪地我都睡过，我身子还硬朗着呢，猪圈有什么不能睡的，你们别大惊小怪的！」
老爷爷身形佝偻，身上的军装虽然陈旧，但打理得一丝不苟，扣子整整齐齐地扣到了正上方。
但他腿脚不便，走路颤颤巍巍的。
此时显示屏上的实时弹幕疯狂激增。
「这么好的爷爷，赵姗姗那个煞笔怎么忍心让他睡猪圈！」
「她还真以为自己是千金大小姐来体验生活呢？不知道再也回不去宋家了吗！凑傻逼！」
「就是，老天这是瞎了眼，让这女人鸠占鹊巢这么多年。人家宋雪好歹还是清华出来的高材生，长得又漂亮，那才是真正的名媛好吗！」
弹幕大部分言论说得没错。
原主之前干的事确实混账。
但那是因为养父母那一家在背后煽风点火。
他们说爷爷命里克亲，将自己的亲人都克死了，谁知道下一个会不会是她。
这让原主对爷爷越发憎恶。
昨天甚至将爷爷挂在墙上的那些勋章全扔进了粪坑里，还大言不惭：
「我赵姗姗就是死，也不会喊这个克死全家的死老头叫爷爷！」
爷爷因此心脏病发作，躺了半天才缓过来。
之后他又趁人不注意，跳进粪坑把那些勋章全捞出来，一点点地清洗干净重新挂在墙上。
但宋家人又悄悄给原主发信息，说爷爷去粪坑里捞东西不知道有没有沾惹上传染病。
原主一听，吓得立马把爷爷赶去睡猪圈。
想到这，我鼻子忍不住一酸。
书中爷爷的一生太苦了。
他是个退伍军人，早年丧父，中年丧偶，老年丧子，暮年又送走了养大的孙女，接回来原身这么一个糟心玩意儿。
可爷爷非但没恨她，这会还在帮她说话。
我眼眶泛红，紧紧握住爷爷伸过来的手。
「爷爷，对不起。」
网友们傻眼了，弹幕停顿了片刻，然后疯狂 99+。
「我靠，你们听见了吗？她喊爷爷了？还拉住了爷爷的手？」
02
爷爷也愣住了，那张满是褶皱的脸带着几分激动。
「好孩子，你刚喊我什么？」
我擦了擦眼睛说道：
「爷爷，你可是我亲爷爷，这世上唯一疼我的亲人了！」
爷爷苍老浑浊的眼睛中闪烁着水光，颤着嗓音道：
「好孩子，好孩子！」
爷爷说罢，从兜里拿出一个被踩得变形的糖。
「来吃糖，这糖甜得嘞！」
他眼神里有几分局促不安和希冀，这样的小心翼翼让我忍不住鼻子一酸。
这个糖昨天爷爷是给过原主的，但被原主嫌弃地扔在地上踩烂。
后来爷爷捡了回来，仔仔细细地将糖纸上面的土拍了干净重新放到兜里。
对于爷爷来说，原主嗤之以鼻的糖，是他能拿出来最好的东西。
我接过糖果，迫不及待剥开糖纸塞进嘴里，香甜的果香气在唇齿间蔓延。
「谢谢爷爷，好甜，好好吃！」
爷爷立马跟着笑了。
一旁跟拍的节目组全都一副见了鬼的模样看着我。
弹幕更是疯狂扣问号。
我正打算把爷爷扶进屋里，这时一旁导演忽然叫住我。
「赵珊珊，宋雪给节目组打来连线了，快，你过来接一下！」
我转头，节目组有一个投屏是用来实时播放直播的，如今被切换成了宋雪的连线。
屏幕中宋雪顶着一张素颜脸，眼眶通红地坐在一个装饰豪华卧室内。身上还穿着 laperal 家高定真丝睡衣。
我一下子就认出来了，她睡的房间穿的衣服都是原主的。
啧，这要是原主在这，估计要被她刺激得直接暴走。
屏幕里，宋雪连看都没有看我一眼，她泪眼汪汪地看向爷爷。
「爷爷！」
爷爷眯着眼使劲看着屏幕，看了一会才恍然，欣慰道：
「小雪啊！爷爷眼神不好，差点没认出来啦！你还好吗？吃得饱不？」
宋雪咬了咬唇，眼泪啪啪掉。
「爷爷您放心，我很好，倒是您……」
她说到这停顿了一下，怒气冲冲看向我：
「赵姗姗，我知道你嫌爷爷家穷酸，可你怎么能把爷爷的勋章丢进粪池，还把爷爷赶去睡猪圈？他可是抗战英雄啊！！」
我挑了挑眉没说话，扫了一眼弹幕，全是在夸宋雪真善美的。
说她刚才在豪宅做 spa，看到这边直播爷爷被原主刁难，气哭了。
这才急急忙忙要求连线。
我不禁冷笑。
真是一朵会引战的绝世白莲花。
真这么心疼爷爷，当初能毫不犹豫坐上宋家来接她的私人飞机？
03
屏幕里，宋雪继续哭得梨花带雨。
「赵姗姗，你别为难爷爷，赵家虽然穷酸，但也是有骨气的！你凭什么这么侮辱爷爷！你不就是想回来当富二代，我跟你换还不行吗！」
听到这话，节目组跟弹幕网友都炸了。
一个个都在夸宋雪。
「我的天啊！这是什么人间天使，她居然为了爷爷想换回来！」
「呜呜呜呜，我哭死，宋雪怎么这么善良，有些人难道不觉得羞愧吗！」
我看着被满屏都是夸宋雪的弹幕，冷笑一声，再也忍不住了，直接开怼！
「宋雪，原来赵家在你心里很穷酸？你在这个家待了这么多年，难道不知道爷爷当年可是第一代空军飞行员！
「你知道那时候的空军要多高的门槛才能够得上吗？相比那些满身铜臭味的豪门，赵家才是真正的名门世家！」
我这话说得铿锵有力，在场的人都愣住了，包括爷爷。
爷爷浑身一颤，满眼激动地看向我。
我平息了一下胸口的怒气，安抚地拍了拍爷爷的手背，这才重新看向屏幕里，被我怼得脸色发白的宋雪。
我冷哼了一声，嘲讽道：
「换就不必了，你要真那么担心爷爷，不如现在坐私人飞机回来看看他老人家？」
宋雪听到这话，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她深吸一口气，泪眼汪汪地看向爷爷。
「爷爷，等节目拍完之后，我就将您接到市里来享福！」
言下之意，她现在回不来是因为要拍这个节目。
爷爷却淡淡挥手：
「不用，我在这住了一辈子，习惯啦！姗姗也没让我睡猪圈，她正准备带我回屋呢！天色不早了，好孩子，你也早点睡吧！」
爷爷摆了摆手示意节目组挂断了连线。
这时候，终于有个别网友嗅到了一点不正常。
「等等，宋雪那么担心爷爷，刚才怎么不直接打给爷爷，爷爷不是有个老人机吗？她怎么直接打给节目组呢？这是想露脸作秀？」
「对啊，宋家那么有钱，还有私人飞机，回来不就是一句话的事……」
「我也觉得宋雪怎么就跟嘴上说说似的？要是谁敢这样欺负我爷爷，我死了也要诈尸去扇对方几个耳光！」
但大部分弹幕，还是宋雪的忠实粉丝。
「真可笑，欺负老人的你们不骂，非要骂我们小雪这个无辜孝顺的人？真是有病！」
「就是，也不看看作秀的是谁，不会真有人以为赵珊珊是忽然醒悟吧？不会吧不会吧？」
我没再多看弹幕，搀扶着爷爷走回那简陋的屋子。
房子是老旧的灰色砖头盖成的，一共三十平方，用不透光的布帘隔成了三间屋子。
左右两侧是祖孙俩人住的房间，中间是一个小小的客厅。
说是客厅也不过是放了一个四方桌几张椅子，还有一个供奉着牌位的桌子。
但是最惹人瞩目的，是那满墙的军人勋章，和一张大大的黑白照合影。
爷爷见我看着照片，便顺手拿下来。
他拿起布小心翼翼地擦着相框，对我说道：
「这是爷爷跟十几个战友在咱们赵家祖宅拍的合照，照片上被打上十字架的都已经牺牲啦！就剩爷爷一个了。」
我记得书上有提过祖宅的事。
当时爷爷的父亲是 s 市战区最高指挥官。
战役全面爆发之后，除了在空军任职的爷爷，赵家其余人全部上了战场。
战争爆发不到一个月，除了爷爷，赵家大族 106 人无人生还。
这个宅子一下子空了。
战友全部牺牲之后，爷爷意识到国家军事力量的薄弱。
当时苦于研发资金和设备太少。
于是爷爷就将赵家所有资产变卖，所得全部捐献给国家。
包括那个老宅。
「当年我们说好了，打完那场战，就回去再拍一次合照，但是爷爷没用，老宅被我发卖了，这么多年都不能带他们回去拍。」
爷爷说着，那双苍老得几乎被皱纹覆盖住的眼睛，透出了自责的水光。
我见不得铮铮铁骨的爷爷这副样子，立马拍着胸脯道：
「爷爷放心，这是咱们赵家的祖宅，我明天就去给你买回来！」
我说完这话，一直在我们身后跟拍的摄影师顿时嘲笑地嗤了一声。
就连爷爷都拍了拍我的头，以为我在安慰他。
我没再解释。
他们又不知道这是书中世界，而原身会在今晚，激发言灵金手指。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赵家的祖宅现在就在宋家人手里！
天凉了，宋家该破产了。
04
言灵这个设定，其实是作者用来给原身拉仇恨的。
原著里，原身在宋家人的拱火下，把言灵这个技能全都用在了爷爷身上。
——滚！谁稀罕你这个死瘸子对我好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也想图宋家的钱，装什么呢！
——呵，你那些勋章都是战友的命换来的，他们的死我看就是你克的，你怎么不跟着去死？
——还敢瞪我？信不信我让你眼睛瞎！让你剩下那条腿也站不起来！
原主说完这些话后的第二天，爷爷就真的瞎了瘫痪了。
他老人家一辈子铮铮铁骨，从不信鬼神一说，但被原身这么诅咒，连他自己都怀疑是自己克死了战友和家人。
爷爷在床上喝了百草枯。
喝之前，他用竹钩子把满墙的勋章全都勾过来挂在身上，那张大合照，也被他抱在怀里。
临死前，他七窍流血，嘴里还喃喃着：
「吾出身兵师，今老矣，每以不能杀敌报国为恨。」
想到这些，我气得眼眶发红，下意识用力抱住爷爷。
「爷爷，您是大英雄，您的家人跟战友都会以你为荣，我也是，我最爱爷爷了！」
爷爷忽然被我抱住，先是一愣，接着浑身僵硬，满脸通红又不自在。
「乖丫头，你啷个跟你奶奶一样，莫哭鼻子，丢撵咯！」
爷爷那双干枯褶皱的手一下下摸着我的后脑勺，像在摸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孙女。
可我能感受到他的手在颤抖，眼眶也泛着水光，但身子却下意识挺得笔直。
就好像原身之前那些压低了他脊梁骨的话，全都被摘走了。
我擦了擦眼泪，噗嗤一声笑了。
「爷爷，明天你的脚好了，咱们就下山，我买两张机票，咱们去祖宅看看好不好？」
爷爷也笑了，他敲了敲自己那条从高空坠机，瘸了几十年的腿。
「你这个娃娃哦，我这个脚杆它好不了咯！你那个要是想回去就回去，我自个也能照顾自个。」
我听出了爷爷话中的失落，他大概也以为我是为了回宋家才这样说的吧？
我笑了笑，没有解释，又趁机说了爷爷好几句好话。
什么身体比年轻人健康多了，福气来了，指不定明天下山买个彩票就能中大奖啊！
爷爷笑得合不拢嘴，他还不知道，这些话明天都能应验！
安顿好爷爷入睡，我也躺在床上刷起了直播。
爷爷都不信我，弹幕当然也不信了。
特别是刚才，爷爷被我哄高兴了，拿出私房钱给我包了个大红包的时候，弹幕又是一片 99+的谩骂。
「我说这赵珊珊怎么忽然跟换了个人似的，原来在这等着呢！想骗爷爷的私房钱！」
「我靠，就离谱！亏得我刚才还给她说了两句好话，现在啪啪打脸，这女人也太毒了吧？连爷爷这点私房钱都不放过！！」
宋雪的死忠粉更是趾高气扬地开始阴阳怪气。
「别啊，你们刚才不还在骂我们小雪作秀吗？万一这赵珊珊是穿书啥的呢？你们不再继续支持支持？」
「就是啊，指不定人家才是大女主，被她这么一说，爷爷明天醒来腿真的好了呢？」
「哈哈哈，楼上是在做春秋大梦吗？爷爷明天真能好，我带着小雪直播倒立吃屎！」
我笑了，立马认出这是宋雪那位豪门大哥的小号。
我打开微博，截图这个 flag，用原身仅剩的几万块私房钱，买了个热搜。
——这位网友，我看到了呦！坐等你的直播。
05
这条微博很快被推上了热搜，讨论热度居高不下。
「虽然很不道德，但我莫名希望赵姗姗赢是怎么肥四？」
「笑死，宋家那资产，我从恐龙时代开始打工都挣不来，与其指望破产不如指望宋雪，人家才是真首富千金啊！」
「爷爷的腿想好也不是没可能，只要有金钱的力量，可惜赵珊珊没有……」
我没管那些阴阳怪气的嘲讽，草草看了几眼热评就躺下睡觉了。
可刚睡没多久，就被轰隆的吵闹声吵醒。
我拧着眉，穿了件外套出门查看。
导演组是分为两班倒的，除了十二点到四点之间没有拍摄，其余时间都活在监控之下。
这个时间点，摄影师等工作人员刚刚架好机器，见我出门连忙打开了摄像头，怼着我的素颜拍。
我没在意，朝着巨大轰鸣声的声源看过去。
是宋家的直升机。
看来宋雪坐不住了。
按原著的时间线，她得在两天后，节目的热度更高时回来。
我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凌晨四点。
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宋雪脑子有病。
爷爷这几天因为原主都没睡个好觉，好不容易今晚早早睡下了，又要被她吵醒。
正想着，身侧一道疾风闪过。
我定眼一看，是爷爷扛着猎枪从屋里冲了出来。
他穿着一身军装，脸色肃冷把我护在身后，猎枪对着直升机，浑身的杀气就连跟拍的摄影大哥都吓得后退。
嘭——
一声枪响，爷爷的猎枪打中直升机的尾翼，机长受到惊吓，对直升机失去了控制，直升机整个晃动起来。
好在直升机已经离地面很近，最终还是摇摇晃晃落地了。
宋雪顶着被风吹成鸟窝的头发，连滚带爬跳下直升机，被烟雾呛得直咳嗽。
爷爷见有人从直升机上下来，苍老的面容更加冷肃，眼神犀利瞄着对方的头，手指放在扳机上，仿佛下一秒就要将人爆头。
我也没想到爷爷反应这么大，赶紧出手阻拦。
「爷爷，是宋雪！」
爷爷这才如梦初醒，瞪着眼睛看过去。
「小雪？」
宋雪狼狈地从地面爬起来，估计吓傻了，都忘了还在直播，朝爷爷大吼。
「爷爷，你干什么！你想害死我吗！」
爷爷无措收回猎枪，看了看直升机，又看着宋雪，无措道：
「小雪对不起，爷爷以为是敌机来了……」
因为愧疚，爷爷背着猎枪大步跑到宋雪的身边，想伸手拉她。
宋雪瞥见他枯瘦脏兮兮的手，眉头厌恶地皱起。
她侧身躲开爷爷的触碰，拍着自己身上高定连衣裙上的灰尘。
「这都 2023 年了，哪来的敌机，你是没睡醒吗！」
爷爷伸出去的手落空了，他微微一僵。
「是我忘了，现在是太平盛世了……」
爷爷低着头，落寞的背影让我心口一紧，同时怒火中烧。
爷爷这是典型的战后应激创伤综合症，也是大部分退伍老兵的病症。
宋雪跟爷爷生活了这么多年，还能不知道吗？
06
我疾步上前，把爷爷拉到身后，冷脸看向宋雪。
「你自己睁大狗眼看看现在是几点？爷爷有战后应激创伤综合症，你还开直升机刺激他，就别怪他老人家把你打下来！」
宋雪脸色一白，正欲反驳，却被一起来的宋母拉住了。
她穿得雍容华贵，目光四处巡视，在看到摄像机后，神色微微一变，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说道：
「姗姗，你这话就严重了，小雪昨天看到爷爷受委屈，才急着求我带她来看爷爷的，她也是关心则乱。」
说完，养母抓着宋雪的胳膊，暗暗使眼色道：
「小雪，还不当着全国观众的面，给爷爷道歉。」
她刻意咬重了全国观众几个字，宋雪这才反应过来被直播了，连忙换了一副面孔。
「爷爷，对不起，我刚刚只是被吓坏了……」
宋雪说着眼眶红了起来，表情楚楚可怜。
弹幕一下子就心疼了。
「赵姗姗在阴阳什么呢！小雪明明是被吓到的，要不是直升机已经快落地，就得坠毁了！爷爷有必要反应这么大吗？小雪都吓哭了！真为小雪感到不值！」
「就是，小雪也是担心爷爷才连夜坐了直升飞机来啊，她又不知道爷爷反应会这么大！」
当然，也有不买账的。
「楼上不明情况别瞎巴巴，爷爷这是战后创伤应激综合症！宋雪跟爷爷这么多年，竟然不知道他有这个病？？」
「就算被吓到，也不应该对爷爷大呼小叫吧！这是养她长大的亲人，又不是仇人！」
弹幕顿时吵得不可开交。
我恰好瞥了一眼，发现这一堆吵架里，有个大写加红的弹幕格外惹眼。
「等等！！先别吵！！！我刚刚好像看到老爷子健步如飞了？」
07
我也正看着爷爷的腿，惊喜道：
「爷爷，你的腿好啦！！」
爷爷听到这话微微一怔，不可思议看向自己的腿。
因为受伤畸形的腿，如今已经完好如初。
他试探性地走了两步，脚步十分平稳。
「这怎么回事？我的腿怎么好了？」
原著剧情中有提到过爷爷的腿伤来源。
当时日本侵华，派遣战舰战机在华夏领土肆意杀戮，百姓无家可归。若想解决这次危难，只有炸沉这个战舰，炸毁在空中盘旋的战机。
当刚毕业空军学校仅半年的年轻人站了出来。
他们平均年龄不过 21 岁。
他们都是最后名望家族，有将门之后有归国华侨
尽管他们知道此去绝无生还，还是义无反顾地挑起了这个担子。
主动请缨，人机一体，前往炸毁战机。
爷爷也一样想要前往，但是却被以年龄最小刚谈恋爱的理由给强制留了下来。
可爷爷怎么可能独自求生，便给女友留下一封信∶
「吾既许身与国，便未能许卿！队友皆殉职，我怎可独自求生，误你青春，悔不当初，莫等。」
留下信件之后，爷爷匆匆奔向战场。
他刚刚把战机启动，就看到他敬爱的队长油箱着火却不肯跳伞求生，而是径直撞上对方战舰，为这场战役谋一个胜利！
一时之间心中悲痛失神，被流弹击中战机从约六米的空中击落，昏迷过去。
醒来之后，那场自杀般的战役已经结束，
他的战友无一生还！
而爷爷的腿自此断了一辈子。
只是没想到如今一夜之间竟然好了！
说实话，我也有点不敢置信，没想到言灵这金手指这么牛逼。
不过，我面容依旧镇定，上前握着爷爷的手，安慰道：
「爷爷，指不定是各路神仙显灵了，您这是善有善报，福气还在后头呢！」
爷爷被我这些话逗得笑的合不拢嘴，他身为军人，向来是不信这些的。
但之前在原身的一再打击之下，心里没有芥蒂是不可能的。
这会他看着自己的双腿奇迹般地好了，整个人精气神都红润起来了。
宋母眼神微微一眯，瞄了一眼宋雪。
宋雪立马心领神会，抱住爷爷胳膊，语气软软的。
「太好啦爷爷！不枉我昨晚在佛堂跪了一夜，看来菩萨真的听到啦！爷爷以后再也不用受腿疾的困扰了！」
弹幕听到这句话，纷纷夸赞起宋雪。
「卧槽，我说昨晚小雪的直播怎么忽然关了，感情她去佛堂跪了一夜？难怪她刚才走路都是崴的！」
「看到没！！那些说小雪作秀的，人家跪佛堂都刻意关了直播，相比某些在直播里吹牛逼引战的贱人，谁好谁坏你们分不清吗！」
我顿时气笑了。
牛啊这宋雪，一句话就把我言灵的功劳抢了。
08
脸咋这么大呢！
我可不惯着。
「你那么有孝心，那你们宋家怎么一直在背后说爷爷克亲？」
我拿出手机翻开宋宇发给原主的短信，直接怼到镜头前。
宋母脸色微微一僵，但依旧滴水不漏。
「姗姗，你和你宇哥一起长大，他喜欢开玩笑话逗你玩，你怎么还当真了？」
开玩笑是吧？
我点了点头，冷笑道：
「那我也开个玩笑，谁算计过爷爷，谁就破产全家睡大街！」
宋雪脸上闪过一丝嘲讽，估计是觉得我在无能狂怒。
就连弹幕也对我无情嘲讽起来。
「就算宋家真骂过爷爷，这么大一个首富，怎么可能说破产就破产？赵姗姗真是胸大无脑真以为自己言灵说啥都灵呢？」
「就是，昨天还说今天要给爷爷买祖宅呢，钱呢？宋家人都来了。她怎么不买啊？」
宋雪当然也没忘记房子这事。
「姗姗，你不就是为了要那栋房子，才这么哄着爷爷？你以为这样就可以逼迫爸妈送给你？你怎么能为了利益算计亲情呢！」
宋母也上前拉住我的手，一副慈母的表情，语重心长说道：
「珊珊，妈知道你过不惯这种清苦的日子，但房子我已经过户到小雪名下，你就别花心思惦记了。你想要钱跟妈说，咱们母女一场，能帮的妈还是会帮你的。」
「至于爷爷，你要是实在不想跟他过，也不用装了，让小雪把爷爷接去我记得书上有提过祖宅的事。住，他老人家太不容易了。」
我面无表情将手从她手里抽出来。
心想，这母女说话的艺术造诣还挺高，不去宫斗埋没了。
可惜这种花里花哨的眼药，对我没用。
「对对对，我过不惯清苦的日子，这种清苦的日子还是让你们过吧！」
我不再搭理这对母女，转身走到爷爷身边。
「爷爷，咱们回家吃早饭去。」
吃完饭，该带爷爷下山致富啦！
09
宋雪见我不搭理她 ，眼神一闪，趁机抓着爷爷的手臂撒娇道：
「爷爷，这山里穷，交通也不方便，我接你去大城市住好不好？」
爷爷被她这么一拉，脚步一顿。
他下意识伸手，想像小时候一样轻揉宋雪的发顶，但看着宋雪头上的奢侈珠宝饰品，他忍下了。
「小雪，你的好意爷爷心领了，爷爷在山里住惯了，有这么多鸡鸭猪陪着，你不用操心我这把老骨头。」
宋雪见爷爷油盐不进，急得跺脚，下意识看向宋母。
宋母也面带忧愁地上前劝爷爷。
「老爷子，您不想回祖宅啦？小雪还说想把祖宅过户到您名下呢！她真的很想带您出去享福，您就别再固执啦！」
宋母不愧是上流圈的名媛，说话的语气跟用词都让人觉得舒坦。
爷爷确实有那么一瞬间觉得欣慰。
可惜，他没有动摇，依旧一脸正气道：
「从咱们国家胜利那天起，我已经在享福啦！至于祖宅，我们姗姗说了，以后会带我回去的，现在我的腿也好了，能等她长本事带我回去！」
闻言，我立马挽着爷爷的手臂，用力点头：
「放心爷爷！我肯定会带你回去的！」
我知道爷爷的初衷只是想激励我，但宋雪跟那帮网友可不是这么想的。
「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不得不说爷爷骨子里的军人气节也太让人钦佩了！」
「呵，可别扯什么军人气节，宋家一家心善想帮助他，可丝毫不领情，还嘲讽小雪不如赵珊珊，我看他就是偏心自己的血脉亲孙女！」
「真不知道赵姗姗在牛吹啥，没点本事全是心眼，牛都被她吹炸了！」
「那个，就我还在关注爷爷的腿好了，赵珊珊的嘴好像真很灵验这事吗？」
「我也在关注！！而且你们没发现吗？赵珊珊简直跟换了个人似的，该不会真的被鬼上身了吧？」
眼见弹幕慢慢被带偏，一直在关注我的嘴，我顺势提了一下宋宇的小号。
「对了，宋雪你回去之后别忘了提醒你哥，他昨天小号立下的吃屎 flag，网友们都等着他开播呢！」
爷爷不明所以，只当我们是小孩子之间的玩闹，没有多问。
倒是宋家母女俩脸色瞬间黑了下去。
显然是没想到我认出了那小号是宋宇，更没想到我会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
10
宋雪跟宋母灰心有不甘得走了。
爷爷的猎枪并未对直升飞机造成大的伤害。
之前没有平稳落地也是因为机长和宋家母女都被吓到了，尾翼被猎枪擦过，虽然有磨损，但并不妨碍飞行。
巨大的轰鸣声响起，宋雪一步三回头，委屈巴巴地看着爷爷，最后上了飞机离开。
作为看过原著的人，我知道她们为什么一定要接走爷爷。
宋家的子公司昨天刚上市。
如果能把爷爷接走，带来一波正面的舆论影响。
宋家的新公司股份就会跟着水涨船高。
可这些我没打算告诉爷爷。
爷爷在院子里站了好久才回神，枯瘦满是皱纹的手在我头顶揉了揉。
「回屋吧，再去睡会，爷爷给你做饭去！」
我点了点头，跟着爷爷回了屋子。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八点，热腾腾饭菜已经备好。
爷爷将桌面上唯一的肉包子递给我，我掰开两份，递了一半给爷爷。
他笑得合不拢嘴，但还是推回给我。
说好了今天要带爷爷去老宅，所以早饭之后，我就开始劝爷爷陪我下山。
爷爷不知道是要回老宅，他以为下山是节目录制的需要，也没拒绝。
他默默回到屋内，从箱子里拿出一套浅绿色的军装，还有帽子换上。
军装的款式十分老旧，是中山装的款式，四个吊兜，军扣上都有空军军徽标记。
与相册中的那身衣服一模一样。
爷爷背脊挺直，他走到客厅的墙前，郑重地将勋章一一取下来，对我说道：
「姗姗，来帮爷爷戴一下。」
我双手接过爷爷手上勋章，只觉得这小小的东西，有万般沉重。
历史书太小，装不下他们的伟大。
我们随手一翻，就是他们的一生。
戴完勋章之后，爷爷将合影小心翼翼地取下来，小心翼翼地将镜面擦拭干净，干枯黝黑的手指眷恋地在每个人像上轻轻拂过。
「老友，我带你们去逛逛如今的新中国，听说现在都是高楼，敌人的战机也飞不过来咯！」
爷爷一边自顾自说着，一边用一块干干净净的布将相框小心翼翼地包裹起来，然后抱在怀中，动作极为小心，唯恐磕绊到。
11
节目组要跟拍录制，为了录制方便我们坐在节目组的车上一起下的山，前往飞机场。
车辆在城市中穿梭的时候，爷爷眼睛一直瞧着窗外。
看到空中有飞机飞过的时候，会静默地多看两眼。
下车之后，我看到了一个彩票店，看了看时间马上就要到开奖时间，现在买还来得及！
我看向身侧的爷爷，这一身浅绿色军装，让他整个人看起来精神抖擞，似乎年轻了不少。
「爷爷，我带您去买一份彩票好不好？」
爷爷脸色一板，字正腔圆地说道∶
「姗姗，做人需要脚踏实地，不可以妄想一步登天。彩票这种东西靠的就是运气，说白了就是赌，我们不能碰！」
我挽着爷爷的手臂，亲昵道∶
「我知道的，可是爷爷我昨天都说了要买彩票的，咱们也不能言而无信，你说是吧？你就陪我买这一次？我还想蹭一蹭爷爷的福气呢。」
爷爷看着我，摇了摇头笑道：「你啊！」
这宠溺地语气，令我心头欢喜，歪了歪头靠在爷爷瘦弱却有力的肩膀上。
「爷爷最好了！况且以爷爷的福报，我们一定能中的！中的肯定是大奖！」
爷爷拗不过我的撒娇，松口同意这事。
「只此一次。」
「爷爷最好了！」
网友看到我真的去买了彩票，一个个嘲讽了起来。
「不会吧不会吧，她不会以为自己说中大奖就中大奖吧！」
「彩票真的那么好中，我们还上什么班，全去买彩票得了！」
「赵姗姗别的本事没有，异想天开的本事还挺大的。」
售卖员看到我们过来，笑脸相迎，对我们一阵询问。
我看向爷爷让他随便抽一个号码。
爷爷拗不过，随便选了一个号码，等我们将彩票拿在手上的时候，爷爷看着彩票上的那一串数字，一向坚强刚毅的爷爷，眼眶居然红了。
我看着他苍老满是褶皱的面容上，有着悲伤有着欢喜还有遗憾诸多情绪的交杂，令人心头不由得沉重起来。
「爷爷，怎么了？」
爷爷回过神，轻叹一口气说道∶
「这些数字是我们第一支空军成立的时间和人数。」
「这一晃过去了将近百年，1701 人，如今只剩下我自己。」
我单手搂着爷爷的肩膀 笑着说道∶
「那这不是巧了吗，我想一定是爷爷的那些兄弟战友在默默地保护你支持你！他们也想重新回到老宅拍照，所以我们就等着收钱好了！」
爷爷身上的郁气顿时消散，被我的这些话逗笑了。
不过看他表情应该对中奖并不抱有希望，纯属陪我娱乐一下。
我也没有多说，眼看到了中午，就拉着爷爷去了旁边的饭馆。
一人点了一碗烩面，虽然简单但是热气腾腾。
在这寒冷的冬天增添了一份暖意。
临近开奖时间，我们这场直播间内一下子涌入了不少人。
网友情绪越激动 都在等着结果出来后嘲讽我挖苦我，
但是我不介意，悠哉悠哉的将最后一口汤喝了。
爷爷问道∶
「饱了吗。」
我点了点头 爷爷站起身子付了账。
弹幕又骂我白吃白喝，是个巨婴。
说实话，我挺无语的。
这点钱我和爷爷争着付账，我脑子有坑啊。
孝心从来不是在一顿饭上显现的，而是体现在生活中的每一处细节。
我领着爷爷去了彩票店，看着开球。
每一个数字都和我们彩票上的数字对上。
中了 10 亿。
爷爷不懂，见我不说话，估摸着是觉得我伤心了，宽慰道∶
「这东西靠运气，没中也没关系。」
我转身，看着爷爷一本正经道∶
「10 亿。」
爷爷愣怔了。
弹幕也疯狂了。
「卧槽，真的中了？？！！！」
「这是什么顶天的运气！十个亿啊！一夜暴富！」
「楼上严谨点，是一会暴富！我红眼病犯了！！」
「各位，现在我是真觉得赵姗姗是有点东西在身上的！爷爷的腿说好就好，彩票说中就中！这就是传说中的言灵吧！」
「爷爷腿能好是我们小雪的功劳，别瞎说好吗！」
这时一个十分醒目的弹幕飘了出来——
「卧槽，卧槽，宋家破产了！！！」
12
「我刚从宋家直播间过来，宋家那个公子哥好赌！他偷偷挪用公款，输的底裤都没了！还将宋家股份给抵押了！」
「更绝的是宋家这些年偷税漏税 200 亿！！！要求必须补上！！」
「卧槽，这么大的首富说没就没了？」
在向彩票工作人员提交身份信息的时候，我抽空刷了一下微博，只见宋家破产那个话题直冲第一，爆了。
其次就是宋宇赌博。
我继续翻了翻发现我因为言灵的事被推上了热搜，还在讨论我是不是被魂穿了，前后性格差异太大。
这届网友脑洞挺大，都让他们猜对了。
我不再关注这些消息，信息填完之后，询问工作人员∶
「这钱什么时候能到账？」
「四个小时之内，到时候会扣除税收。」
「该税税，我可不想被税务局点名。」
我咧嘴一笑，笑容极为灿烂。
随后我与爷爷坐上飞机。
飞机上的空乘人员看到爷爷身上的军装后十分尊敬，甚至是主动带领着我们去位置上。
爷爷倒是不喜欢这样的特殊性。
两个小时后，我们到达 s 市。
刚下飞机就看到穿着昂贵风衣里面搭着某迪定制款裙子的宋雪，站在接机口等着，摆手道∶
「爷爷！」
估计是看了我们下飞机的直播，知道我们从哪个口出来。
爷爷循声看了过去，仔细看了片刻后，眼睛中露出几分慈爱。
「小雪啊，这么冷的天你怎么只穿了一个风衣，不冷吗？来，爷爷的军大衣你披着。」
其实爷爷因为那一枪其实对宋雪有愧疚的。
毕竟是自己从小养大相依为命的亲人。
我也不嫉妒，甚至更加喜欢爷爷。
爷爷可不是宋家那些无情的人。
宋雪看着爷爷递过来的绿色军大衣，后退了一下步子，眼中嫌恶的表情一闪而过，随即温柔笑道∶
「爷爷，我不冷，s 市还是暖和的。」
爷爷笑容淡了下来，将军大衣收回来，看向我笑着询问道：
「我们接下来是要在 s 市拍摄吗？」
我笑容神秘：「是的，我带爷爷去拍摄地。」
因为只是来拍照，所以除了相框并没有带什么行李。
伙同导演组打了两辆出租车去了老宅的位置。
下车的时候，爷爷看到面前与记忆中无二的老宅，面容有几分诧异和动容。
「姗姗，这是……」
我笑着挽着爷爷的手臂，说道：「爷爷，我带你来这里拍照。」
虽然房子没到手进不去，但是拍个照还是可以的！
爷爷抱着相框的手紧了紧，神情颇为激动，垂眸看着手中的相框，低声道：
「你们看到了吗？我们回来了。」
我领着爷爷穿过马路走到老宅门前，
没想到的是，宋母和宋宇也在这里等着。
13
至于宋父为什么不在，我猜应该是被带走调查了。
还有一个拿着公文包，一看就是政府人员的中年男子在一旁等着。
我和爷爷对视一眼，四眼不解。
宋家那些人什么目的我大概猜得到，可是为什么会有政府人员？
我实在是想不到。
宋母笑着走了过来，对我嘘寒问暖∶
「姗姗，赶了这么久的路累了吧，你说你怎么这么倔呢，有直升机不坐，非要折腾地坐飞机。」
我微微挑眉，笑道∶
「人又不能坐一辈子直升机。」
宋母的表情僵了僵，嘴角抽动了一下，皮笑肉不笑。
宋宇这人没脑子，直接冲了过来，不满道∶
「妈，你和她说那么多干什么！赵姗姗听说你买彩票中了 10 亿，给我两个亿！」
哦豁，瞧瞧他说的，两亿像两元那么轻松。
我双手环抱，看着面前不要脸的宋家人，冷声道∶「凭什么？」
从宋雪接机开始我就知道这一家人打上了那十亿的主意。
宋宇一脸理所应当：「就凭我们宋家养了你这么多年！你不是有十亿，给我两个亿怎么了！我可是你哥！」
宋母这个时候眼中带泪道∶
「姗姗啊，宋家一向待你不薄，而且你自小与你哥哥感情好，如今他真的是走投无路了，被要债的追上门，你就帮一帮他吧。」
我双手一摊，耸肩道：「可是那钱不是我的呀，都是爷爷的。」
宋雪连忙挽着爷爷的手臂，软声道∶
「爷爷，你知道的我一向敬爱家人，看不惯家人受苦，爷爷也不想小雪陷入自责吧？您就帮帮哥哥吧。」
道德绑架？
我拧眉看向宋雪说道∶
「你不想让家人受苦，你自个帮就成了，拉着爷爷干什么！」
因为在飞机上是没有办法直播的，我们是下了飞机之后才重新直播，除了破产外，根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如今我看了一眼弹幕，发现骂宋雪白莲花的人多了？？？
不过还有一部分忠实粉丝在维护她。
说什么大起大落的人生她接受不了也正常？？
我有点蒙，所以坐飞机这两个小时发生了什么事？
14
网友会给答案。
我拿出手机网上冲浪，刷到了一段视频。
原本宋雪和养母一家人正在喝下午茶进行直播。
突然间闯进来几个检察官，说他们偷税漏税将宋父带走调查。
又来一批人向宋宇要账，欠款一个亿。
宋母有个小金库想要帮忙还，但是没想到的是资金被冻结了。
她一毛都拿不出来。
这接二连三的突发事件，宋雪有点反应不过来。
只知道宋家没钱了。
于是她揪着养母的衣服质问道∶
「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会拿不出钱？我们不是首富吗？」
养母耐心道∶
「小雪别急，会没事的。」
「我为什么不急，我怎么可能不急！我刚当上千金大小姐！我刚不用在那山沟里受苦！现在你告诉我没钱了！！！」
宋雪被打击得不轻，说话也口无遮拦，养母怕事情闹大，连忙让导演组掐断直播。
可是这短短几句话已经让网友嗅到了不同寻常的苗头。
例如，宋雪不是个好人。
我将手机收起来，看向宋雪。
她还在纠缠爷爷，软声软气的说话想要从爷爷手里骗钱。
爷爷看着宋雪的目光，失望之色越来越浓。
他老人家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宋雪的心思。
殊不知宋雪越是撒娇，越是让爷爷心寒。
我走向前，将爷爷从宋雪怀中拉开，站在他身侧∶
「你是没家吗，有脸向爷爷要钱！我告诉你，我们没钱。」
没钱两个字彻底地刺激到了宋雪的神经，怒目尖声道∶
「怎么可能！你们不是刚中了十个亿！！！借给我们两亿就行，两亿宋家就可以翻身了！」
我冷笑一声，我说呢宋雪怎么不想着回来还帮宋家借钱！
原来还做着让宋家翻身的美梦！
「翻不了，宋家这辈子都翻不了身！」
宋宇一怒，扬起巴掌就想照我脸上扇∶
「你个小杂种瞎比比什么！」
不过疼痛并未落在我身上，那一掌被爷爷拦了下来，他枯瘦的手有力地握住了宋宇的手腕，语气平淡道∶
「小伙子，上天赋予男人的力气是用来保家卫国的，而不是让你打女人的！」
说完猛地一推，将人吓得倒退几步。
宋宇被爷爷那饱含威严的眼神，震得不敢动弹。
随后爷爷看向宋雪，叹了一口气，说道∶
「确实没钱，中的十亿已经捐了。」
「什么！！！！」
15
在飞机上，爷爷手指轻轻抚摸着机身。
看着飞机窗外的云层，眼中流露出一股眷恋和向往，以及欣慰之情。
身为空军，再也不能飞向蓝天，应该是爷爷的第三憾。
他年事已高自然是没有办法再开战斗机，如今坐一场飞机也算是弥补了这场遗憾了吧。
本来我想要用这笔买老宅，
但是 s 市的地价来说，再来十亿我也买不起。
就和爷爷商量着怎么处理这笔钱，他没有丝毫留恋地说道：
「捐了吧，捐给军事工程。」
「我们国家只有军事强大，才能护住如今的国泰民安，才会避免成千上万是战士血战沙场。」
「老头子我上不了战场了，但是我这颗心与国家同在。」
我心中颤动，嗓音哽咽道∶
「好。」
爷爷的眼界，是我永远无法到达的高度。
一下飞机我看到奖金到账的消息，便联系军事工程基金会，以爷爷的名义将这些钱全部捐了过去。
飞机上没办法直播，所以所有人都不知道这场对话。
除了我们两个人和基金会的人，没有人知道此事。
如今得知真相的宋雪彻底崩溃了，目眦尽裂道∶
「十个亿你说捐就捐，你是不是有病啊！你不要富贵你给我啊！我是你孙女，你凭什么不商量就把那十个亿捐了！！你怎么不去死啊！」
爷爷身子一震，嘴唇嗫嚅，想要说什么，眼眶却先红了下来。
我看着心疼，骂道∶
「宋雪，你特么是不是有病！爷爷养育你十八年，你就是这样报答的！」
许是知道自己的钱没了，知道自己一直想要的豪门生活彻底成为了泡影，宋雪被刺激得也不想装了，言语激烈道∶
「谁稀罕让他养，如果不是当年在医院抱错，我早就过上了千金小姐的生活，怎么可能还会和这个死老头在山里受苦！我如今受的一切苦，都是你们两个害的！」
爷爷身形孤寂，仿佛一下子老了不少，轻声道∶
「原来你一直都是这样想的。」
宋母走了过来，想要劝住宋雪，毕竟还有直播。
可是宋雪被这大起大落刺激得早就丢了理智，将来劝她的宋母推倒在地。
「凭什么不让我说，我受了委屈我就要说！小时候我见有人来接你回城里，可你偏偏不走，说什么要守着战友，他们死了都快一个世纪了，你守着有什么用，有本事你怎么不去死！你去死啊！！」
「啪！」
我听不下去了，直接给宋雪一巴掌。
「宋雪，你摸着你良心问问你自己，爷爷待你怎么样！因为你爱吃肉，家里的猪从来不卖！」
「因为你想要一个独一无二的书包，爷爷跑了两座山头给买！」
「因为你想回宋家，爷爷心里有多不舍都不曾开口挽留一下！」
「你以为这些年你的那些心思，爷爷不知道！爷爷只是不想与你计较！因为你是他养大的孙女！就算没有一点血缘，你也是他一手拉扯大的孙女，这是血缘不能比的！」
「但凡你看向爷爷的眼神少一点嫌弃，但凡爷爷几次想要接触你能不躲，这十亿爷爷都会给你留一份！」
「我告诉你，今天的一切结果，都是你特码自找的！别开口闭口诅咒爷爷！」
宋雪被我那一巴掌扇懵了，说实话我还想再来一下。
16
弹幕也是一个比一个气愤。
「我特么真的小刀啦屁股开了眼了！」
「亏我以前一直觉得宋雪是个干净柔弱，心思善良富有孝心的人，如今看来就是一坨屎！」
「以前是我大声了，不该骂姗姗的！这宋雪去特么的，根本不是人！」
「养了十八年，开口闭口都是让养她的人去死，真特么的白眼狼啊！」
哦，我想起来了一个赌约，看了一眼宋宇和宋雪说道∶
「别忘了直播吃屎，我等着。」
他们还想冲上来与我理论，被赶来的保镖拦住。
我扶着爷爷绕过宋家这群人，走到老宅门前，那政府人员连忙伸手介绍道∶
「赵老先生，你好，我是 s 市市长，受上级指令前来与你会面。」
我惊了。
卧槽，市长。
爷爷面容镇定，不卑不亢地与他握手，刚才发生的事让他寒心，说话没有那么热络∶
「你好。」
市长也不在意笑着∶
「上级收到了你的捐款，政府也知道了你的事迹，所以作为报酬，这个宅子，如今国家赠予您老人家，算是您用那十亿买下来的。」
「使不得，我无功不受禄。」
「您是我华夏英雄，自然是配得上。而且这可是上级的指令，您若是不收，我可就难办了。」
他递过来一份文件，是老宅地契。
「呜呜呜，像爷爷这样的英雄一个宅子自然是配得上！」
「爷爷真的有大爱，十亿说捐就捐！」
我劝爷爷将这个宅子收了下来，这是国家对他这一身功勋的奖励。
他应了，手中握着那一份地契和钥匙，久久未能回神。
市长走的时候顺手将宋家那些人带走了。
爷爷打开铁门，在院子中穿过。
这里的一草一木虽然换了新的品种，但是布局从未变过。
像是他从未离开，战友依旧在身边。
宋家将这个宅子买下来，也只是为了放着升值，所以这宅子里面所有的东西都没有动过，屋内的家具和之前都一样。
像是一直都在等着它的主人归来。
爷爷回到铁门前，手指轻轻抚摸着上面的铁锈，仿佛是在这上面终于找到了差别和时间差异。
看似什么都没变，实则已经物是人非。
因为，这里从前站着一群人，如今站着一个人。
爷爷红着眼眶看着我，说道：「姗姗，先录个像，然后再拍。」
「好。」
我手中紧握着相机退远几步，摄像头对着爷爷。
只见爷爷身子绷直，做了一个极为规范的敬礼，随后一道沧桑沙哑却不失力量的声音贯彻在整个老宅之中。
「第一届空军，三班赵守国携战友前来报到！」
我手上一动，画面永远定格。
爷爷拿着相片，眼泪忽然间落下，喃喃道∶
「回来了，都回来了。这辈子死而无憾了。」
17
拍过照之后，我带着爷爷返回了山中。
爷爷将新照片也挂在了墙上，两张照片并排摆放，
显得新照片中的爷爷格外的孤寂。
后来，因为宋家出事，变形记暂停。
倒是有传媒公司联系我，想签约我做旗下艺人。
想着这需要仔细考虑，就没答应。
不过我可没忘了惩罚，日常艾特一下宋家兄妹什么时候吃屎。
网友跟着艾特。
每天都有热搜「宋家兄妹什么时候吃屎」挂在上面。
直到有一天，他们实在受不了了，履行了诺言。
我去看了一眼，臭味溢出了屏幕。
欧～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