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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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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里太华山,几千灵气峰脉环绕着最中央的破云高峰。云笼雾绕处,有宏伟大殿高居其上,正中悬一牌匾,上书‘华元殿’。

    殿内列坐十余人,大殿中央一面硕大水镜悬浮半空,清晰显现出山脚下正在进行的弟子选拔场景。

    渡劫期通常不屑真身前来,只有大乘期的大能才有坐在这里挑选徒弟的资格,合体期、分神期、化神期都得老老实实在半山腰的广场上等着。

    至于化神以下?不好意思,在太华仙宗的认知中,连神魂都没练出来的水平,没有收徒的资格。

    ——这标准放到整个澜天大陆,九成九的门派得哭给你看。

    ——只有你们才能把化神期当大白菜吧!

    目前水镜中还停留在筛选有无灵根的阶段,殿内诸位仙宗大能闲闲无事,只得左右闲聊。

    有人眼尖发现了坐在掌门身畔的二人,便调侃道:“厉害啊天权道君,这次居然把天玑道君给‘请’出来了?”

    整个太华仙宗谁不知道,天玑道君沈慕玄对收徒向来不感兴趣,平日里八成的时间都在外面晃悠赏玩,美其名曰‘游历’,弄得他们想走个后门把自家弟子塞进去都没机会。

    师兄弟二人皆腰佩长剑,式样相去甚远,却都在靠近剑柄上镌刻着两个古体篆字。

    面对众长老的打趣,顾扶轩只微微颔首。他身材清瘦,玄色劲装裹在身上,不苟言笑时,正是世人想象中剑修该有的样子。

    殷琅却道:“几位长老此言差矣。沈某倒一直想多收几个良才美质,可诸位长老一个个都把门下弟子看得像渡劫丹,在下实在是无处下手啊。”

    他持着一把折扇轻敲着掌心,面上笑意让人一看便知这全然是玩笑话,彼此心照不宣地笑了起来。

    天玑道君在太华仙宗内部是公认的好脾性,恶趣味归恶趣味,却从未有人见过他真正生气的时候。

    甚至有人拿顾扶轩和他开玩笑,他也顺口接下。

    “天枢道君门下的大徒弟可也是极罕见的剑体,时常在天玑道君眼前晃悠,道君竟不心动?”

    “自然心动,可某还暂时不想领教师兄本命剑的剑锋啊……”

    来回几句闲侃,殿内氛围一时融融。

    水镜中,检测灵根法术的光芒已经笼罩了山脚下所有的人群。

    这里就显现出太华仙宗作为第一仙宗的霸道了。不管来参选者是凡人还是修真者,是一品宗门还是末流不入流宗门的后嗣,统统一视同仁,老老实实用脚站在地上,和别人一起参加选拔。

    蔺心乔自然也不能享受特殊待遇,华丽的轿辇连伺候的仆人统统被驱逐到了范围之外,大小姐一身鹅黄衣裙,俏生生立在那里,旁边的人都下意识远离她五米外。

    徐容就站在她不远处,不过以蔺心乔眼高于顶的架势,就算站到眼前恐怕也不会记得他。

    但徐容甚至没注意到这个几天前把他打得头破血流的人,他始终仰着头,遥望着那座隐没在云雾中的山脉,以及云雾后凡人肉眼无法看到的万里琼宫玉阙。

    ——那是太华仙宗。

    上一世他曾拜入,又最终在那里死去的第一仙门。

    他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回到百年前,一切都还没有发生的时候。可既然拥有重来一次的机会,徐容绝不允许那些不幸再次降临!

    他想起了还没回来前,在迭云城外偶遇的‘仙人’。年幼的徐容只知道大张着嘴喊仙人,百年后回来的徐容却再清楚不过对方的身份——

    太华七子之一,天玑道君沈慕玄。

    一个分明是大乘期大能,却热爱游山玩水,不好争权夺利的仙宗异类。

    他对大多数的事情都并不上心,可作为天玑剑的持有者,又在太华仙宗拥有着绝对的话语权。

    这正是这一世徐容最需要的师尊。

    代表灵根的光芒在身上亮起,徐容一步踏出,踩上了登天路的第一阶。

    改变过去的第一步,就从拜入天玑道君门下开始!

    太华仙宗入门试炼共五道,过三道可入外门,过四道可入内门,过五道可为峰主亲传。

    这条试炼路徐容上辈子已经走过一次,试炼看似只有五道,实则为七道。有两道试炼隐藏在了其余五道之下,只有七道试炼全部通过,才有走入山巅华元殿、拜师大乘期长老的资格。

    “诸位觉得,这一次的开山大典,会有几人能通过完整七道试炼,踏上此殿呢?”华元殿内,掌门饶有兴趣地问道。

    一位胖乎乎的长老摇了摇头:“不好说,不好说。”

    出身宗派、世家的容易卡在毅力与意志上,凡人在根骨方面也有不可避免的缺憾。而两全其美的人才,便如沧海一粟,何其难寻啊!

    相比起来,反倒灵根的好坏,才是太华仙宗最不在乎的。

    小门派才会对灵根斤斤计较,因为小门派没有足够的资源耗在天赋不好的人身上。但对底蕴丰厚的大宗门而言,除去灵根之外的资质才是他们最看重的,因为这些才决定了你在这条求仙路上,究竟能走多远!

    “我看那黄衣裳的小姑娘不错。”有人指着水镜中的蔺心乔。

    她处在整个试炼梯队的第二批次,已经过了三道试炼,不算太显眼,又不会沦为平庸。这个长老注意到她的时候,蔺心乔刚好一个轻巧的移步避开台阶两侧外门弟子冷不丁袭来的攻击,步法灵活得让人眼前一亮。

    “既懂得节省力气、控制节奏,又能在十倍重力下时刻保持着冷静观察四周,只这两点,就超过了这届百分之九十九的试炼者了。”这位长老笑呵呵地摸着胡须,提前预定:“如果这丫头能走进这华元殿,各位可不许与老朽抢——呃?”

    两句话的功夫,水镜内情势突变。

    方才还被称赞为‘冷静细致、天赋优越’的黄衣少女,脚下莫名其妙踏错了半个步法,一下连中三道攻击,摔倒在地,沾了满身的灰尘泥泞。

    对富贵些的凡人来说都难以忍受的肮脏,娇贵的大小姐更是当场爆发,全然忘记了临行前父亲的嘱咐,骤然抓起腰间盘起来的法器长鞭,对着一个正在攀爬的布衣少年劈头盖脸就抽了下去。

    “卑贱的凡人,竟敢暗算本小姐?!”

    少年听到脑后‘呼呼’风声,本能俯身就地一滚,回首露出一张即使沾染灰尘仍不掩俊美的脸。他惊愕道:“你做什么!”

    少年的气质与脸和他身上穿的衣服完全不搭,一看就知道必然拥有一些常人难以想象的悲惨过往。

    除了最初的错愕,他躲鞭子的动作极为利落,判断力也相当敏锐,每每让通过水晶观看的大能们点头称赞。

    这少年不过练气三阶,黄衣女子却是筑基期的修为,打的再凶狠放在华元殿众人眼中也只是菜鸡互啄。他们看的从来不是谁赢谁输,而是在争斗过程中双方所表现出来的东西。

    徐容看似狼狈不已,实则都是躲避时沾上的脏污,实打实的伤害一点也没受到,而且始终不着痕迹地将鞭子往没人的地方引。

    脑子机灵又有原则,先天地把大能们的好感度先刷上去了。再一看,还是个火系天灵根。殿中顿时就有不止一人升起了考察之意。

    不要觉得大乘期收徒弟容易,大乘期挑徒弟的眼光才更刁钻。若非前世百年历练,徐容演戏的本事也没可能精湛到大能们都看不出问题的地步。

    掌门忽然道:“劳天玑道君出手救人吧。”

    “嗯…让我去吗?”看似全程走神没在看水镜的某人微讶。

    面对满殿各方向投来的惊诧目光,掌门恍若未见:“小心思都给我收一收,再如何有意,他走不上华元殿,一切免谈。”

    “……”

    我们也没有要徇私的意思啊。

    有人低声嘟囔:“制止一群练气筑基的小家伙,哪用得着天玑道君出手。”

    白衣道君笑着起身,看起来对这突然抽风的命令没半点质疑,对着掌门抬手随意一礼,身化流光消失。

    登天路的中段已经乱成一团,徐容费力躲闪着蔺心乔劈头盖脸的鞭影,还有心思想着怎么表现能让自己更显眼一些。

    与这一届的试炼者相较,他有两个优势:第一,他知道天玑道君最偏爱的是哪种性格的弟子;第二,迭云城外,‘他’成功引起了天玑道君的好奇心。

    这注定了在同一层次的试炼者中,对方必然会先注意到自己。

    蔺心乔身周的试炼者们大多慌乱的躲闪着,仅有的几个有能力阻拦的也不愿意为此耗费自己本就不多的体力,能避则避,把蔺心乔衬托的骄纵又猖狂。

    ‘嗡——’

    凭空响起一声清脆剑鸣。

    这声音并不刺耳,直接在每个人脑海中响起,蔺心乔下意识停止了挥动鞭子的动作,随着众人一道偏头望去。

    她怔住了。

    天阶之畔,有仙人持扇而立。

    雪衣墨发,眉眼含笑,本该是如隔云端的仙君,却因眉间一点猩红,被重新拉进了凡尘。

    广袖中探出一只修长白皙的右手,捏着折扇往他们的方向轻轻一指。蔺心乔只觉微风拂过耳畔,再晃过神时,手中灵鞭已经主动卷回了腰间,衣服也重新干净整洁。

    她脸窦然红了。

    徐容在剑鸣刹那便意识到是谁来了。虽然很惊讶他会在这种时候出现,但还是完美控制着自己的表情,完成了憧憬——震惊——猛然低头的外在变化。

    低头的瞬间,他注意到蔺心乔的左手下意识往袖中摸索了一下。

    她在找什么东西?

    “…天阶之上,禁止试炼者之间互相争斗。第一次遣回山脚重头开始试炼,以示警告。若有第二次,视为对本宗的挑衅,当场击毙。”

    说完,他用折扇敲了敲掌心,笑道:“啊…都是聪明的孩子,想必应当不会让本君难做的。”

    蔺心乔自殷琅出现后,就始终没有挪开过目光,直到惩罚下来,才扬起微笑,优雅地欠身一礼:“小女认罚,劳道君送小女一程。”

    道君朝她一笑,捏扇再指。

    轻柔的灵气涡流环绕在蔺心乔脚边,幅度微小吹动了她的衣袖裙摆,一点猩红在袖中若隐若现。

    不等徐容屏神看清那略眼熟物件的具体形貌,蔺心乔的身影已经远去。

    再抬头,随性潇洒的白衣道君也消失不见。

    慢吞吞往回走的殷琅心情可一点都没有方才表现出来的那样美妙。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蔽天石确实在蔺心乔身上。

    坏消息则是,即使他知道蔽天石在那里,他还是拿不回来。

    方才施法送蔺心乔去山脚的时候,他就催动了蔽天石和自己的心血联系。感应还在,可联系通道却像被什么凭空切断了,无论他怎么呼唤,蔽天石都毫无动静。

    水镜里显示着这边的一举一动,他又不能当着一群大乘期的面直接上手去抢。更何况……

    殷琅轻微地磨磨牙。

    ……以目前发生的这些诡异情况,直接上手抢,能不能抢得到都还是未知数!

    究竟是谁在给他暗地里下黑手?还能这么准确的命中要害?

    殷琅满心沉重的思量,连几天前偶遇的奇怪少年都暂时被丢到了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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