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碎雨
“牡丹姑娘，我现在很是不知该如何是好，我不想再骗东方旭了，可是我又怎么能不在骗他呢？”
牡丹姑娘眸子一顿，似是从白紫苏的身上看到了自己过去的身影，犹豫一番，牡丹姑娘没有去劝白紫苏些什么，而是反握住了白紫苏的手。
“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一个自食恶果的故事。”
语落，牡丹姑娘缓缓抬起那带着哀伤的眸子，对着天边看去。
满天白云，一如当年。
“从前，有一位叫唤碎雨的姑娘，虽然不过十五六岁，但已长的倾国倾城，这姑娘生于贫寒人家，父母为了养弟弟，便将她买去了青楼。”
“她本是誓死不从，可是老鸨打骂不断，甚至还用了强，逼着这姑娘不得不接客。”
长叹一声，牡丹姑娘的面色上渐露无奈之色。
“可是挣扎又有什么用呢，人啊，总是忘性大，慢慢的，碎雨便也忘了自己曾是个好姑娘，忘了心里对青楼女子的偏见。”
“她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也认了这份命，同那些其他的姑娘一般，去学着些魅惑之术，一来为多赚些银子，二来也为在这青楼之中可不被人欺。”
“直到有一日，她的生命迎来了转机。”
“那日有一个达官贵人，以黄金为价，雇这姑娘去勾引一位得胜归来的将军，偷得他与朝中重臣的信件。”
“那将军性子虽然刚强，但对这姑娘很好，这姑娘的确多次要沦陷在这将军对她的特别之中，可是那将军的眼睛就好像一只鹰一般吓人，每次对上这样的一双眼睛，这姑娘都不得不清醒。”
“再后来，这姑娘偷得了那位达官贵人想要的信件，但同时也在青楼中扬了名，众人都说这姑娘会妖术，最能勾得人心，所以往后她便不再接客，而是专门做这勾引男人的事情。”
“这姑娘为方便行事，便常年带着面纱，从不让人见得相貌，日子久了，大家也就都忘记了这碎雨姑娘到底长得什么模样。”
扯出一抹苦笑，牡丹姑娘松了白紫苏的手，缓缓站起身来。
“她也不记得自己伤害过多少人，她也不在乎自己伤害过多少人，也许这世间的善未必有报，但恶人却总是逃不了要受罚的。”
“她本以为自己会一直以此为生，直到那一天……。”
京都乃是楚国的国都所在，那是极致的的繁华之处，而京都的青楼，一砖一瓦，似都是那黄金所镶。
即便未至傍晚，这间青楼便已是人声鼎沸，歌舞升平。
“哎呦，这位不是吕丞相吗，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一见了迎面走进的长者，那老鸨一挥手中的手绢，忙着迎了上去，这迈步而进的干瘪老头可不是旁人，而是当朝的吕岩，吕丞相。
瞥了眼老鸨，吕岩冷声开口。
“我要见碎雨姑娘。”
吕岩此语一出，老鸨心中立刻明白了吕岩的来意，能来找碎雨的，可都不是来作乐那么简单的。
“这……。”
老鸨挤出一张苦瓜脸，一脸为难，可也不说那为难之处是什么。
老鸨虽是不说，但吕岩又岂会不知呢。
吕岩也不废话，直接丢过来二两银子。
老鸨见了银子可比亲爹都亲，那为难的脸一瞬间便全被热情铺满。
凑到吕岩身旁，老鸨抬手对着楼上的一个房间指去。
“二楼，丙字号。”
吕岩微眯眼眸，顺着老鸨所指方向看去，自己这么做的确有些过分，可是……自己也只能这么做，你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命苦，为何你爹偏偏那么迂腐。
“进来。”
听了屋里少女的声音，吕岩这才推门走近。
这房间和寻常的房间倒是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奇怪，这屋子未免太干净了些，竟有些像那打扫过后的客栈，除了基本的东西外，再无其它。
那木床的帘子被放了下来，浅蓝色的纱帘里坐着的是一个带着面纱的女子，而在那床边还站了一个十三四岁，丫鬟打扮的姑娘，想必是负责伺候碎雨姑娘的。
看了看帘中人，吕岩警惕地开口。
“你就是碎雨姑娘？”
碎雨姑娘淡淡一笑，开口道：
“我这里不看身份，只看银子，不知吕大人带了多少钱来。”
她的声音很轻、也很柔，好像一阵春风，正从人儿的心口吹过。
碎雨姑娘果是名不虚传，光是这声音，便能醉了人心。
深呼一口气，吕岩对于碎雨姑娘的本事倒是有了些放心。
将手伸进衣袖，吕岩拿出三块黄金，放到了身旁的桌子上。
“这是订金，事成之后，更有重谢。”
勾了下嘴角，碎雨姑娘对着吕岩开口问道：
“哪位公子啊？”
那小丫鬟见吕岩拿出一副画来，忙着双手去接，并递到了碎雨的手中。
碎雨好奇地打开手中的画卷，倒是很期待今日的银子会是什么样子的，不知又是哪位达官贵人。
可是当那幅画卷被徐徐展开时，碎雨的眸子不禁愣了一下，那画上所画的可不像是什么大人物，倒是像一个儒雅的书生。
那人看样子也就刚刚及冠，长得倒是眉清目秀，虽着一身粗布衣衫，但也不掩眸中壮志。
收了手中的画卷，碎雨疑惑地看向吕岩。
“这公子年纪好像不大啊？吕大人想要我做什么？”
吕岩沉思片刻，并没有立刻开口，而是对着那小丫鬟摆手，示意她过来。
那小丫鬟凑耳过去，听了吕岩的话后，又去传给了碎雨。
碎雨了然自己的任务，便也不再多问。
“碎雨明白，定不会辜负吕大人的期望。”
“事成之后，姑娘价格随便开。”
看了眼手中的画卷，碎雨胸有成竹，这世间从来没有她拿不下的男儿，不过这个男子倒是与以往的不同，自己很是期待与他的见面。
夏日多雨，一阵雷鸣，屋外便是大雨倾盆。
在这乡下的偏远之处，有一座豪宅，只是这豪宅中没有奴婢，唯有一位一身素衣的书生。
虽然还未到傍晚，可这雷雨交加总是不免会坏了自己读书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