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剑已出鞘

    聂宁将灵兽脑袋交与师尊，元师看过后，些许欣慰，往后的时间里对聂宁更加上心，将自己半生技艺倾囊相授，在这个徒弟的日常起居、一饮一食上也更多留意。

    自上回在潭水险丢了性命，聂宁学艺更加勤奋刻苦，日夜不辍，待山谷里的树林绿了三回，又秃了三回，她的技艺逐渐高出紫灵和七月。

    学艺三年后，聂宁开始能飞了，她学习刺击迅猛凌厉的老鹰，但凡出手，没有刺不中的。她手中的二尺宝剑，剑刃渐渐磨减到只剩五寸长，遇到天上飞的，都是有来无回。

    她这几年与野生动物朝夕相处，又搏杀了百兽之王，渐渐学会了一些动物的语言，聂宁经常能听懂猿猴和飞鸟跟她说的话，也驯服了一些珍兽猛禽，必要时，她会驱动这些野兽为她奔走卖命。

    第四年入夏时节，元师留下紫灵和七月守着洞穴，领着她最得意的徒弟去了城镇。

    这是聂宁跟着元师学艺后，第一次下山。

    城里十分热闹，到处可见招揽顾客的饭馆，可口的饭菜香味溢出厨房，路上有许多小贩叫卖着自己的货物，两三个小孩子手里抓着糖葫芦你追我赶，聂宁此时也不知脚下是什么地方，但此情此景跟她生活过的魏博镇一般无二，果然，人世间的热闹大多类似，相差无几。

    元师用拂尘指着路中央一个留着络腮胡、大腹便便的中年汉子，一一的把这人的罪过说了一遍，给了聂宁一把三寸长的羊角匕首，令聂宁在那人不知不觉中，把他的头割回来。

    聂宁的技艺可以像鸟飞那么容易，就在这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她把那壮汉刺死。街上的众人也没看清楚是谁下的手，只对着一副没有头的尸体大惊失色，有的人看这人死得难看，惊恐不已；有的人惧怕背后下手的人，忧心忡忡；有的人则觉得解气，认为杀得好这事儿很快传到了官府，但是督办的官员和下属各方排查，也没有发现什么蛛丝马迹，这件事就成了当地的一桩悬案。

    聂宁得手后，把那大汉的头装在随身携带的囊中，带回石穴，用“化尸水”将颗脑袋化为了水，紫灵与七月看到阿宁带回来的“勋章”，都十分佩服她的身手，结束任务后，两个女孩就带聂宁去吃道观里刚奉上的蜂蜜块和新鲜水果，今天跟前两天一样，又是甘甜多汁的鲜荔枝呢！

    白驹过隙，到了聂宁学艺的第五年，师父又遣派了一桩暗杀任务。

    卢龙镇的大官犯了数条大罪，加重百姓的赋税，强征自己宅院外的民宅，用来扩张自己的府邸，使得周围百姓流离失所、怨声载道，有不服者乱棍打死，更是强抢美貌的已婚妇女充当姬妾，直接、间接害得许多人家破人亡、死于非命，造孽之事，罄竹难书，当地百姓惧怕其报复，都是敢怒不敢言。

    元师令聂宁在晚上众人安睡的时候，着黑衣隐身去往他的府邸，到他的房中把他的头割来。聂宁同样认为这大官死不足惜，于是，某天夜深人静，她带着匕首潜入大官宅院，隐身成一只小虫子从门缝中爬进去，通行来往没有一点障碍。聂宁爬到房梁上，做了一夜的梁上君子，直到天亮，才把那人的头拿回来带给元师。

    元师见聂宁迟迟归来，压着心中怒气说：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聂宁将前因后果一一叙述：

    “我看那个大官在怀里逗弄他的小孩玩耍，那小孩子天真懵懂，怪可爱的，很像我小时候的样子，我没忍心马上下手，师父切勿怪罪。”

    “以后再遇到这样的事，”元师斥责说，“先杀了孩子，断其所爱，然后再杀他。”

    “徒儿知错。”聂宁并不敢违抗师命，只说今后一定会做好。

    元师罚聂宁在道观大殿内跪了一夜，宁儿也不觉得恼恨，只是乖乖认罚。她自十岁跟着元师学艺，这五年来师父在她身上花的心思和时间不是一点半点，她倾注于聂宁的心血要比其他徒弟多的多，师父对她其实寄予厚望，此番之事是有些恨铁不成钢，宁儿心里更多的是对师父的敬意，为这五年的悉心教导，五年的养育之恩。